第一章 老哥俩的见面礼
有说话的就有打岔的，孟渔横手一拦，把焦卯剩下那点话给打住了。旁边那两个竖着耳朵的一下没了谱，眼巴巴地望着他，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着上前两步，捡起方展丢在地上的衣服，示意他穿上。
“老孟，记得师父说过的话不？天数难逃！”焦卯咂咂嘴，有点感叹，“既然他成了天卜，又应了那话，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活了一个世纪的老人精，名头却一点都没有印象。方展心中暗想，这俩老头的名字多半是化名，也许是卜监会特意请来的老一辈高手。
麻烦的起因往往也是解决麻烦的关键所在，苏正暗暗叹了口气，也许只有方展才能成为那把关键的钥匙，虽然只是也许……
一般说来，正常人身上会存有一定的“量”，这是与生俱来的，也是卜术得以循迹的一个根本。而卜术高手身上的“量”会多出正常人许多，虽然可以通过自身的控制将它隐藏，可多少还是有些痕迹。
可别小看这个有点老土的萧三才，他出道也才四五年的功夫，在卜术界的名头就仅次于天卜和鬼算了。再疑难的事，只要他手里的算盘一拨拉，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因此得了个“三下五除二”的雅号。
说着蹲下身，从地上捡起几个物件来，那是四个像玩具似的动物摆设，两只土色的开口乌龟，两只白色的小狮子。
就在清扫方展他们最后经过的现场时，一名执行监察意外地发现，文墨妍的尸体自行融化了，这和柳家惯用的“化尸散”很是相似。苏正得知后让秦扬苏彦前去检验，可结果却出人意料。
虽然进了门，可方展等人没吭声，四个大男人一字排开，规规矩矩地站在门边，就连傲气最大的朴正焕也老实了许多。
一个完全没有记录的人，一个也许根本就不属于卜术界的人，却参与了卜术界的论卜盛会——大衍论卜。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都不是个好兆头。
顺着方展的视线看去，朴正焕的右手背上有个不起眼的红点。方展记得，在咖啡桌边的时候，那个红点并不存在。
“第一轮比试结束了？！”三号包厢里爆出一阵低呼声。
“艮为山，向天耸；巽为风，自天降，你不是一般的卜者。”焦卯接过话头，“加之兑为泽，泽展于地乃成。放眼当今卜术界，只能应上一个人——天卜方展。”
“是，是高丽棒子。”这会儿的朴正焕都不知道该干嘛了，顺着焦卯的话头答应着，也不管那句“高丽棒子”是不是在骂他。
他说到这，福山雅史赶紧鞠了个躬，脸上露出谦逊的表情。
可现在不了，钱还有很多的用处，这是马思行教他的。
对于曾在危急时刻袖手旁观的福山，方展并没有鄙视或不快，相反倒很理解，那情形下换作是他说不定也会这么处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也算是古训了。
“原来是九菊一派的代表，你们还是那么杂而不精，难怪会无聊到用风水干扰卜术。”孟渔把玩着那几个摆件道，“不过，也算是有所创新，总比守旧不前的好。”
“也许是他惹了什么人。”方展盯着一处暗笑，“要不怎么连话都不让他说呢？”
朴正焕脸上有点冒汗，这也太玄了，他学了近五十年的卜术，这么个看相卜法还是头一回领教，心里顿时有点发虚。
方展对这些人完全不感兴趣，他只注意着自己桌边的两个人。
“涨两毛三能乐成这样，瞧你那点出息。”方脸老头瞟了眼门边那四根“柱子”，“正事来了，先招呼他们吧。”
“文墨妍没有任何在档记录。”苏彦已经不知道该吃惊还是该担忧了。
马思行连眼都没眨下，立即开了张大面额的现金支票给方展。
“风，岚……小子，我能卜出你是什么人，可你是个大麻烦。”孟渔一下严肃了起来，“卜术界的大麻烦，你还是走吧。”
答案显然是对的，而且分毫不差，两人精妙的卜算不但一一化解了方展原本故意设下的刁难，更是详尽地得出方展的全名和身份。
“这顿我买单。”方展爽快道，别说这会儿兜里有得是钱，就算没多少钱，他也照样会请。
上岛咖啡，一个比较幽静的地方，这儿除了窃窃私语的商务人士之外，就是那些窝在沙发上不知关系的男女。
也就在他思考的瞬间，那个服务生已没了踪影，只在楼梯口留下了些微几近难辨的“量”。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能那么镇定地面对你。”年逾六十的朴正焕嗓音低沉道，他的中文异常流利，以至于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中国人。
“终于动手了……方展的确是个麻烦。”靠在椅子上的苏正沉思着，“这六年来，星宿卦象的变动趋势始终不变，看来真的是天数难逃。”
“收盘了，还是没破十五块。”圆脸老头幸灾乐祸道，“还是我的股票坚挺。”
“忘了自我介绍了，敝人萧三才。”那人放下算盘，看了看账单，“这顿是aa制还是哪位买单？”
以焦孟两位老前辈的造诣，不该会……
想着想着，方展下意识地从包厢窗口望了出去，也只是这么一望，却正瞧见那个服务生向着楼梯口走去。
一个古怪的念头在方展脑中闪现了出来：其实对方也能瞒过自己，但却因为什么原因而故意让自己发现。
“看见没？！我说要跌，你偏不信。”圆脸老头得意地指着投影板，“小心你的棺材本，可别全泡里头了。”
焦卯刚收拾好投影板，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成，我先看看。”
就在方展和焦孟两位老一辈高手斗智的时候，苏正那里也在全力地分析着一个异常状况。
比起刚才萧三才的哑谜题，方展这样就更过份了，可这也是最有挑战的，不说别的，单看孟渔和焦卯脸上的兴奋劲儿就足以证明了。
“咱们老哥儿俩没什么来头，你们也不必猜，记得名字就成。”孟渔乐呵呵地收起笔记本，“至于你们四个……我和焦老弟就猜猜身份，算作你们的见面礼。”
答案就在那个服务生的右手上，那是一个细巧的戒指，形状看着很奇怪。
他要一鞠躬，不猜都知道他是哪国人，方展偷乐，装也没用，光你那个点头的样子也够日本人的了。
“呵呵，好小子，你是说不全然，对不？”孟渔笑了笑，“三摇三点，可取卦‘地天泰’，父为天，母为地，你这卦却是地在天上，所以你是随母姓的。”
“四人中以你为长者，为乾，味主辛辣；你进门有外来之相，乾为西北，故此应自东南方来。”焦卯跟鉴赏文物似地嘀咕着，“衣着上青下黑，木漂水相，渡水而来；衣为正身，姓氏带木，又是卜者，当是姓朴。”
福山雅史，日本九菊一派的代表，与方展同组通过大衍论卜第一轮比试的人。
“很显然，没到。”朴正焕看看表，“主赛人似乎不太守时……”
孟渔迟疑了片刻，终于点点头：“大衍论卜也没有无故驱走论卜者的规矩，好吧。”
“算你的父姓？还得从刚才的‘地天泰’来看。”孟渔非但不以为忤，反倒兴致勃勃起来，“坤为地属土，乾为天属金，土生金，正应了那田里金灿灿的稻谷，你父姓谷。”
本来是孟渔焦卯主考，现在萧三才却来出题，多少总有点冒犯的意思。
“这特征……”方展从未如此惊讶过，可这真实的感觉令他无法抑制。
大衍论卜期间，难免会出现意外伤亡事件，为了不至影响论卜比试，同时也避免引起某些不必要的麻烦，卜监会安排了一部分执行监察负责清扫现场。
如果不注意，也许会以为是随意丢在地上的，方展眼尖，注意到乌龟是丢在了福山雅史的西南面，狮子则是丢在了他的西面。
那人的一套做法在旁人看来有些莫名，方展他们却是心中雪亮。他这是在应卦，谒见之卦。
包括鬼算苏正在内，获知这个消息的人不约而同地联想到了大衍论卜的凶兆。
没头没尾的一句弄得其他人更茫然了，是孟渔找托辞不想解方展这题，还是真的看出了什么不祥的预兆？尤其是方展，他现在也糊涂了，之前故意刁难这老哥儿俩，为的是后面的事情，可没想到凭空里居然多出来这么一出。
方展就很有体会，在不久之前，他对钱的概念还只停留在吃饭住店买东西的层面。
这人三十出头，斯文里透着点精明，鼻梁上架着副黑胶框眼镜，身上穿着套藏青色改良版中山装，配上里面的白衬衣，整个一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知识分子打扮。
午时的日头有点大，尤其是在这个城市入春的时候，萎靡了一个冬天之后，这个红彤彤的家伙生怕被人忽视似地拼命显摆。
“不动不占，是吧？这里面我最年轻，为少男，为艮；天时中，艮为云雾，我脱衣就是云雾散，有巽风之相。”方展继续乐不可支，“艮为山，巽为风，上下合起来就是岚；按刚才的说法，我不是姓风就是姓岚？”
纸条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你的表快了。”
“咋呼啥？还没收盘就嚷嚷，你没看见大笔资金买入了吗？”方脸老头撇嘴道，“入夏就快一百岁的人了，还跟毛小子似的。”
“斗胆请教一下，孟老能算出我父姓吗？”萧三才一脸笑意道。
“是化尸散，但不是柳家的。”秦扬的汇报很简要。
可惜，方展只是问他拿钱而已，剩余的想法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嗯，有点这个意思。”方展叼着烟，懒懒道。
孟渔在这头说，排在末尾的方展也忙活了起来，忙什么？脱衣服。也才没几下，方展身上就只剩了条内裤，那颜色还是花里胡哨的。
一卦胜读十年书，这句话同时出现在方展他们四人的脑海里。
朴正焕的声音最大，因为刚才孟渔宣布第一轮的比试得分时，他的得分最低。孟渔并不是信口开河，刚才他和焦卯在看相卜法时，就是在暗中测试这四人的卜术造诣。
“孟老，您瞅瞅我？”方展一脸乐不可支，把旁边那三个看得是哭笑不得。
翻遍大衍论卜所有的登记档案，唯独不见文墨妍的那份。不仅如此，当苏彦在卜监会数据库里查询后，同样的状况再度发生。
萧三才摇了三下头，又点了三下头，但没开口。
他们不是怕什么，而是对这两个不起眼的老头产生了一种敬畏感。从一进门开始，四人都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现象——两个老头身上完全感觉不到“量”。
“从我们这儿算，东南面过海，爱吃辣，姓朴的，也就只有高丽棒子。”焦卯可不管他汗不汗，继续嘀咕，“你就是那个朴正焕，八极宗的代表。”
关于这个，马思行还是想明白了，因为方展没走多久，那群惹不起的人就出现了。
除了萧三才，其余人多少都有点惊讶，那包厢的位置在他们的西北边，正好是乾位。
他一叫，福山雅史和朴正焕的耳朵都竖起来了，要知道，这可是高手过招，一点一滴都是卜术真谛。
福山雅史虽然有投机之嫌，但以风水干扰占卜的方法倒也符合卜术中“卜无定法”的真要，积三分；萧三才不开口，只凭摇头点头来出题，反制孟渔，并刻意暗藏了卦象，卦法变幻得当，积四分；方展看似恶搞，却将一应信息线索隐藏怠尽，随后又主动解卦，在误导中加入卦法线索，把“不动不占”的卜术真要发挥得淋漓尽致，为此孟渔特意给了五分的满分。
说着手指了指一侧的包厢，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四人随她过去。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朴正焕品了口咖啡，“猎犬死在狼吻之下，只能证明它太弱。”
文墨妍，这个为救方展而舍身的女子，她便是这个令苏正为之头疼的异常状况。
“呵呵，傻丫头，再棘手的事情也总有解决的办法。”苏正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一付安慰的口吻。
和其他包厢一样，宽敞的三号包厢里摆放着一圈沙发和一个大号茶几，唯独不同的是，多了一个便携式投影板。沙发上两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盯着投影板，打嘴仗似地交谈着。
“呃，小子，你够绝啊。”孟渔倒是没料到方展会来这手，可这并不妨碍他的占算，因为……
“老人家都很守时。”萧三才自语着整了整风纪扣，一付谒见首长的模样。
因为他看萧三才特别顺眼，至于为什么，方展自己也说不上来。
四人起身正要过去，服务生却递给朴正焕一个纸条：“这是那边客人给您的。”
福山雅史默默地看着手中的杂志报纸，相对两人的谈话而言，他似乎更关心那上面的八卦新闻。
“焦老弟猜了两个，那剩下的就归我了。”孟渔没有理会他，看了眼萧三才，“外套青色，显木相，衬衣白色，显金相；金气为秋又入木，落木萧萧，你姓萧。”
但又是谁能在焦孟两位前辈面前公然动下手脚呢？
马思行明白，不管下手的是谁，如果对方要让他在医院暴毙，自然也会做得天衣无缝。可他现在却并不害怕，因为方展问他拿了钱。
“米白风衣，为兑，进门也有外来之相，兑为西，故应自东方来。”焦卯似乎不如刚才那么顺畅，“这大头皮鞋扎眼，够重，黑为水，水还不浅；坎为水，为海鲜生冷之食；东方为木相。”
说着，从兜里摸出个放大镜冲着朴正焕一顿猛看。
更奇怪的是，除了方展，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疑点，甚至连焦孟两人也不曾在意。如果不是他们故意隐瞒了什么，那就是根本没发现。
焦卯也不管他，回头又盯上了福山雅史，一向礼貌周到的福山却只是恭敬地点点头，并没有像平常那样来个九十度的鞠躬。
“那多不好意思。”萧三才客套着端起茶杯，赶紧又喝了一大口，“上头派的人到了吧？”
但两个老头身上连一点隐藏的痕迹都没有，这可是连天卜鬼算都无法做到的。
话没说完，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打扰了，三号包厢的客人想请四位过去一下。”
语气很淡然，但话语中充满了傲气，在朴正焕的眼里，金时喜不过充当了猎犬的角色，而天卜方展充其量也只是只凶猛的豺狼而已。
不过这个动作焦卯压根就没看见，他只顾盯着福山雅史的一双大皮鞋了，相对福山的身高，那双四十二码的鞋子似乎大了些。
“一百零五，取数为六，合卦为坎，不太好。”在方展身边坐下，那人冲服务生招呼道，“给我来一壶养生茶。”
只有朴正焕的积分最低——一分，可就连这一分，也是焦卯为了照顾他面子才给的。谁叫他刚才一下子呆若木鸡呢？也许是震慑于焦孟二人的卜术神奇，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古话说的很对，尤其是这年头，社会分工细了，大家的圈子小了，马路上随便碰着一个说不定就能让你长长见识。
不过，它再怎么显摆，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它照不到的地方。
茶很快端来了，那人沏上一杯，惬意地呡了口，手上算盘又响了起来：“一百零三，加四十八，得数一百五十三，取数为九，合卦为乾，不错。”
难道是她？方展突然想起，刚才领他们进门的那个服务生，她曾递给朴正焕一张纸条。
“要你命很容易，但你很有钱，这就难办了。”对着加护病房的马思行，方展是这么说的。
楼梯口开三号包厢很近，方展的眼力也不算差，一个显著的答案就这么出现了。
也许是只注意到两个老头身上的特殊之处，方展这才明白过来，刚才他俩是在争执股票行情。两个年纪近百岁的主赛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关心炒股，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怪事都有。
“钱是好东西，但没有命值钱。”马思行很想把这句话刻在自己的墓碑上。
这是干嘛？方展有他的道理，刚才焦卯孟渔的卜算多数是从服饰颜色来定的，也就是说，如果把服饰颜色去了，他们占算的依据就近乎于零，更何况方展唯一穿着的还是条花裤衩。
“脱衣为体卦，按你刚才说的，为巽，为风；你开口发问是用卦，问，则有口舌争斗之相，故应了兑，为金刃。”孟渔缓缓道，“艮为石土，巽为木材，凡山石木材经金刃砍凿方成其材，形状又多为方形，此间暗含你姓方。”
问题出现了，柳家是用惯了化尸散，如果文墨妍是柳家的人，那她尸体的融化就只是习惯而已。反之，文墨妍不是柳家的人，化尸散就是一种销赃灭迹的手段。
乍一看，朴正焕手背上的红点，似乎像被什么虫子叮咬后留下的。不过，虽然季节已入春，可这会儿还不是蚊虫出没的季节，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动了手脚。
言简意赅地介绍下，方展他们知道了两个老头的姓名，圆脸那个的叫焦卯，方脸的那个叫孟渔。值得一提的是，这老哥儿俩今年都是一百岁高龄了。
如果知道我是只吃了猎犬的狼，他又会怎么想呢？方展暗想着摇了摇头，在杀死金时喜之前，方展汲取了他身上的量，而且做得很隐蔽。
“吃生鱼的只有东瀛扶桑，日本海沟也不浅。”孟渔瞟了福山一眼，“好快的手脚，焦老弟，你差点老猫烧须了。”
天卜拿了他的钱，谁还敢动他？这么一想，支票上的零也就多了点。
“六去四进一，三下五除二……”桌旁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个人来，正低头拨弄着一个书本大小的算盘，喃喃自语着。
比如现在方展待着的这个角落，就是个阳光照射不到的死角。虽然是大白天，可要不是方展嘴上的烟头一直在冒着红光，估计不太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
那些“量”的特征属于方展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文墨妍。
真正的冯家明在社区广场莫名倒地后，几个警察模样的人立即弄走了他，至于去了哪里，无法得知。当时现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冯老板”只是突发病症进了医院，却不知道此刻躺在医院里的已是另一个“冯老板”。
坎卦，于谒见不利；乾卦，利见大人，有德之人。而他们聚在这里的目的正是等待晋级赛的主赛人。
“查一下文墨妍的来历。”那是听到秦扬汇报后，苏正的第一反应。
奇怪的是，关于他的师承派系，卜术界没人知道，有人从他卜算的方式推断，萧三才的卜术很有可能是失传了的“铁板神数”。
他有点不解的是朴正焕，面对杀死自己徒弟的人，居然显得无动于衷，这个师父未免有些不称职了。
“爷爷，您是不是已经算到了什么？”苏彦习惯地靠在苏正的膝边，担心道，“事情很棘手吗？”
朴正焕，韩国八极宗的代表，亥组完胜者，据说是金时喜的师父。
话语间，手上的摆件变了样，乌龟成了粉末，狮子成了金属片。福山雅史依旧面带笑容地看着他孟渔，弯腰又鞠了一躬。
“有趣有趣，不动不占是没错，可要看怎么取动。”焦卯有点耐不住，先跳了起来，“小子别唬人，脱衣服是体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