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离开
叶菀回到家，给朝财拿磨牙的小零食吃，又给它添水。
拿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看了十几分钟探险节目，朝野就进门了。
朝野坐在她身边，没有像往常一样抱她，脸上没有表情，一言不发。
朝财咬玩具球，时不时发出“吱！”的一声。
朝野还是先开口说话了：“你不打算要这个孩子，是吗？”
“我们不带情绪，心平气和的谈，好吗？朝野。”叶菀语气平淡，看向朝野的眼神也很平静。
朝野侧脸看她，眼里有疑惑，“叶菀，你…”停顿两秒，“是不是一直在演戏？”
“你觉得我不在乎你？”叶菀按遥控器换台，“我不在乎你，今天就不会去斗兽场。”
“你在乎我，为什么不愿意要我的孩子？”朝野抓她冰凉的手，盯她平静得让他心冷的目光。“叶菀，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来的不是时候。”
“什么时间才是对的？”朝野嫌电视机声音吵，拿起遥控器，关机。“蓬奈、达翁，他们这一群毒贩都被抓住，是不是就到时候了？”
朝野没等叶菀回话，继续道：“蓬奈退下去前有重大交易，到时候我会配合颂帕善把他们一网打尽。”
朝野握住叶菀双臂，“相信我，叶菀。我可以保护好你们。”
“朝野，我不是一个传统的家庭妇女。这么大的缉毒行动，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只是等消息。”
爸爸，哥哥面对过什么。她要去把他们份一起从毒贩那讨回来。
“说到底，你就是不要这个孩子！对吗？！”朝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吼。离开沙发，大步走开。
叶菀依旧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视野中。
对不起。
她别无选择。
邢队来电话了。
叶菀奇怪他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没有事，他不会突然联系她。“喂，邢队，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不行了，有时间的话回来一趟，没有就算了。”听声音就知道邢队心情低落。
“回去，我现在就看机票。”
叶菀挂断电话，就在网上订购了当晚飞往昆明的机票。
叶菀给达瓦打电话，让他来接朝财，照顾它一段时间。开始着手收拾行李，没用多长时间，一个小行李箱里装满了她要带走的东西。
叶菀想了想，给朝野发一条消息：我回一趟昆明，大约半个月，有事电话联系。
叶菀等了一会儿，朝野没回消息，也没打电话。
达瓦过来接朝财了。
叶菀准备出一袋狗粮和一布兜的宠物玩具。
达瓦没带狗粮，他嫌沉。
“我重新给它买一袋就行了。”他一手抱朝财，一手拎一个布兜子。
临走之前，还不忘开玩笑：“嫂子，你走这么多天，野哥要度日如年了。”
叶菀干笑。
……
洋房。
朝野打开卧室门，多恩就迎面扑过来了。
朝野后退半步，多恩一个踉跄，被他扶住，“你怎么进来了？”
“我…我只是太想你。”多恩怕朝野生气，头埋得很低。毕竟这房间他根本不让人进。
朝野没发脾气，只是声音疲惫地说了一句：“出去吧。”
多恩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声音弱如蚊蝇：“给我一个孩子，可以吗？”
朝野眸光微动。
他想要叶菀生的孩子，叶菀不愿意；多恩却求着他，想要给他生孩子。
“你走吧，离开这。”朝野不想再骗多恩的感情了。
“不要！”多恩扑进朝野怀里，紧紧圈住他的腰。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放手！”朝野声音没有一点儿温度，“我说过别在我面前哭。”
多恩抬眼，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对她的厌恶。
多恩离开了。
……
叶菀落地昆明长水机场后，打车直奔邢奶奶所在医院。
距离病房门几步之遥，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妈！”
叶菀定住。
邢奶奶走了！
人这么脆弱，会在不能确定的时间悄然离去。她终究是没见到这最后一面。
一股暖流流出，叶菀捂小腹，眉头紧皱。邢队从病房出来，看到这一幕，让护士带她去看医生。
先兆流产，叶菀被安排住一个星期院。
第一个出现在她病房的是时宴。“想吃什么？我去买。”
叶菀摇头，“不想吃。”
“自己有胃病不知道？”时宴看似在责备。
叶菀明白他的关心，“真的不饿，你坐会儿吧。”
“邢奶奶那邢队一大家子人，警队不少人都在，你不用操心。”时宴坐在椅子上，“我刚从那边过来。”
时宴活跃沉闷气氛，“这孩子还挺心疼你，否则你就要留在医院里过年了。”
叶菀闻言，拿手机看日历，还有十天就是农历新年。她在泰国，都没注意，原来这么快就近年关了。
叶菀笑道：“给我留三天时间，可以过个好年。”
时宴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皮，“决定要留下？”
叶菀摇头。
时宴继续削皮，一长条苹果皮垂下来，“他同意了？”
叶菀叹气，“不同意。”
“你俩吵架了？”时宴递苹果过来。
“算吧。”叶菀接过时宴递过削皮的苹果，咬一口，“时宴，我是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
几秒后，时宴说：“有点儿。”停顿一下，补充道：“固执。”
一天后，邢队来看叶菀。“好好休息，别瞎担心。”
“好。”
“你说你这孩子，怀孕也不说一声，知道我都不让你回来。”邢队埋怨一句。“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身体，哪有孕妇到处瞎跑的？”
“邢队，你真能念叨。”叶菀下床，往卫生间走。
邢队走过来，扶她。
叶菀推开他，“我没事啊，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像我…”叶菀捂嘴噤声。她不该乱说话，邢奶奶刚去世。
邢队像是不太介意，呵呵笑了两声，“看见穿病号服的，就想扶。在医院快待出条件反射了。老太太在时候也说我，就爱瞎担心。”
叶菀眼眶湿润。
父母在，无论你长多大，总有人把你当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