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笑个够
朝野攥紧叶菀纤细的手腕，一把将人扯进怀里，双眼赤红，眸中怒火灼烧一切，“你再说一遍！”
她给他的好，给他的笑，给他的吻，给他的所有温柔，全部他妈的是假的！
都是演戏！骗他、耍着他玩的！
叶菀沉默。直觉告诉她，朝野要发疯。
朝野不管不顾地亲她，禁锢住她的双臂。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咬，他发泄一样地啃咬着她的嘴唇，舌头伸进去的瞬间，被叶菀咬了，满嘴血腥味。他依旧不肯退缩。
叶菀奋力挣扎，却没再继续咬他，眼泪溢出眼角。看起来脆弱又惹人心疼，有一种别样的破碎美。
朝野停下来，盯着她的桃花瓣似的眼睛。指腹轻抚婆娑泪目。“叶菀，你总算有点儿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了？”
叶菀抬手抹掉眼泪，语气倔强，“你满意了？”
满意个屁！
“你像以前那么对我，好不好？”朝野搂她纤细腰肢，宝贝似地拥她入怀。语气却像犯了错误小学生检讨一样，“别这样对我，我不知道哪做的不对。”
朝野单手捧她巴掌大的小脸，满怀期待的双眼盯着她冷漠的目光，认真地道：“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我改，行不行？”
叶菀沉默。
“叶菀，你说一句话。”朝野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可她不曾回看，一直保持着冷漠疏离的态度。
“你不喜欢我跟蓬溪牵扯不清？”朝野自问自答：“我回去，立刻去跟她说清楚。实在不行，就他妈的反了。”
像急着证明什么，朝野语气急迫：“还有什么事？女佣？我把她辞退。你”
叶菀截断他的话，坦诚相告：“朝野，是我不喜欢你，跟别人没关系。”
是我不喜欢你！
跟别人没关系！
她根本不在乎他身边有女人，有几个，是谁。她就没喜欢过他。
“你干什么？！”
叶菀被朝野强硬地抱走。
灯光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悍马h2车身剧烈震动。
车窗前挂的翡翠麒麟吊坠，向上弹起，又重重落下，循环往复。
车外寂静一片。
车内气息暧昧旖旎。
叶菀被朝野翻过来，正脸相向……
叶菀趁朝野忘情，抬掌倏然向其颈后劈去。朝野抬肘挡住。一手钳制住她双手，压到头上。
朝野阴鸷狠戾的眼神射向叶菀，冷声道：“想干什么？”
叶菀眼眶通红，睫毛因为眼眶湿润，看起来像是被打湿了的小扇子。看向朝野的目光，带着股野蛮的狠劲。
“恨我？”朝野用力咬她肩膀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才松口，“恨吧！”
“恨死我，叶菀。”总比什么感觉都没有要强。
叶菀怒骂：“混蛋！”
“早就想这么骂我了吧？”朝野掐叶菀小巧下巴，声音听不出喜怒，“叶警官？”
叶菀眼睛睁大一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朝野嘲弄轻笑，“我他妈是傻子，只有你们不想继续装下去的时候，才能发现自己多蠢，多他妈可笑！”
叶菀目光闪烁。
你们？除了她，还有谁？
“叶菀，你给我海螺，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检查它。”
情感战胜理智，他没那么做。他告诉自己别去怀疑她。她是爱他的。
原来是他在自欺欺人。
“我怀疑所有人，却唯独想相信你！”
朝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枚海螺，捏在心里，展示在叶菀眼前。
“有人告诉我，我们俩去的那个洞穴叫生死洞。进里面的人九死一生。所以，经历过的情侣会携手一生，直到白头。”
叶菀眸光微动。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朝野松开牵制她的手，坐起来。释怀一样开口，“根本不会有人爱我！”
“为什么这么说？”
“想听笑话？”朝野头枕双臂，姿态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开口：“行啊，让你笑个够。”
叶菀眉心蹙了蹙。
“颂帕善在我像流浪狗一样无家可归的时候，神兵天降，给我虚情假意的父爱。培养我三年，然后送进遍地毒疮，腐烂流脓的人间地狱。换他官途坦荡，高枕无忧。”朝野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好笑吧？”
叶菀明白了。所以他们父子俩的对话，才那么不同寻常。
“你可以拒绝。”
朝野突然笑得张扬放纵，片刻笑声戛然而止。“我他妈知道个屁！”
他知道的时候，就在这吃人的鬼地方等着自生自灭了。
“接近我，想干嘛？”朝野偏头看叶菀，看透一切似的道：“以为我只是普通毒贩，想得到更多消息？借机一锅端？”
叶菀不回答。朝野当她默认。
“那不装下去，是因为以为我是警察？”
朝野似哭又笑，情绪极度割裂，“老子不是警察，也不是毒贩，老子他妈的两边都玩！玩到死！”
“你这样，心里就好过了？”
“对！”朝野眼底冷若冰霜，厉声道：“别他妈给我上课，老子学的不比你少。搞心理攻略那一套，老子十几岁就玩烂了。”
“朝野，你魔怔了。”
“说的没错。”朝野坦然承认，情绪较刚才有所平复。“我是疯魔了。裹一身烂泥还以为真的有一朵莲花愿意为我而开。”
“我向你道歉。”
“道歉？”朝野闭眼，扯着有些哑了的嗓子又开始吼：“叶菀，你是不是以为你特高尚？我要的是这个吗？”
叶菀别过脸，看向车窗外，灯光昏暗不见天日。“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心甘情愿待在我身边。”
“我不愿意呢？”叶菀回头看向他紧闭的双眼。
“那就不情不愿地待着。”朝野睁眼，看到车前面挂着的翡翠麒麟吊坠，问叶菀：“在湄赛，你给警察报信又去救我，也是设计好的？”
“没设计。”叶菀没解释其他。那些事她自己都没理清楚。
“你戏够好的。连冷血动物都愿意给你搭戏。”朝野说得是那条不请自来的蛇。因为它，他几乎完全相信了她。
叶菀抱臂，淡淡道：“朝野，打一架吧。”
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少面。“来。”
“回酒店，这里施展不开。”
朝野像个流氓似的，“说的好像刚才你没在这做一样。”
“你严肃点！”叶菀正经道：“要是我赢了，你得放我走。”
“你输了，就要像原来一样对我。”
叶菀高声道：“不可能！”
“叶菀！”朝野打开车门下车，双手叉腰，脚踩车门框，摆出一副他说了算的架势。“现在是你在跟我讲条件。不同意，我现在就让人过来看着你。”
叶菀看朝野的眼神难掩失落，“那根本不是真正的我。”
“真正的你什么样？”
“就现在这样。”
“那也行。”只要不像刚在门口那样冷漠就行。他受不了她拿他当陌生人一样，那比杀了他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