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床单太干净了
“二少爷，二少奶奶，该吃晚饭了。”
门外传来温柔的催促声。
沈皓齐的手猛地停在半空中，距离顾安染的耳朵只有十几厘米。
修长的手指不甘心地颤了颤，最后还是默默地蜷缩进掌心里。
“我知道了。”他起身回应佣人，回头示意顾安染跟上他。
顾安染不情愿地站起身，皱着眉头小声叹气。
“你放心，关于你过敏的食物，我都已经告诉厨房了。”
沈皓齐停下脚步等她，微微抿起的嘴角正努力释放出温柔。
顾安染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他身旁，嘴角颤了颤，最终还是放弃了强颜欢笑。
“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来了。”
宽敞的饭厅一如昨夜，甚至连吃饭的人都没有变化。
“姜小姐好。”
顾安染虽然很吃惊，但还是赶在沈太太挑毛病之前，先一步打了招呼。
“你好。”姜楠心淡淡地回应她，视线悄悄落在沈皓齐身上。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吃吧。”沈太太抖了抖餐巾，眼神在姜楠心和沈文弘之间来回打转。
“呐，楠心，这是你妈妈前几天送来的海鲜，她说都是你爱吃的。”
她把姜楠心爱吃的菜都挪到她面前，脸上是难得一见的灿烂笑容，“听说你马上要进公司实习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姜楠心点头道谢，夹菜的速度越来越快。
沈太太用余光瞥了眼她的动作，呵呵笑道：“今天的饭菜如何？我特地问了你妈妈，她说你从小到大最爱吃的就是这几道菜。”
“都挺不错的。”姜楠心端起柠檬水润了润嗓子，又埋头继续吃菜。
“你喜欢就好。”她勉强干笑两声，眼底的笑意渐渐褪去。
饭厅里重新恢复安静，只有轻微的咀嚼声和碗筷碰撞的声音不时响起。
“我差不多吃好了，多谢款待。”
姜楠心放下餐巾正要起身，沈太太却先一步站起来，“哎呀，怎么才吃这么一点？是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的，是因为我下午吃了太多的点心，所以肚子不是很饿。”
虽然解释的很仔细，但语气听起来却十分冷淡。
“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这样，我就让他们做点清淡可口的……”沈太太低头轻叹，右手攥着叉子，左手抓着餐巾，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餐桌上的饭菜，仿佛和某人在进行着什么重要谈判。
“辜负了您的好意，我深感抱歉，只是这肚子实在是装不下了，要不下次……”姜楠心顿了顿，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要不下次我请您吃饭？”
“你跟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好吃饭的。”沈太太转怒为喜，笑得见牙不见眼，“要不这样，改天你找个时间来这里，我给你和文弘准备一次久违的约会怎么样？”
饭厅内再次陷入死寂。
顾安染深吸一口气，感觉有点消化不良了。
“母亲，还是不要麻烦楠心了，她马上要开始上班了，想必也没什么时间过来，你不要自作主张给别人添麻烦。”沈文弘抬头看向姜楠心，黯淡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感。
姜楠心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沉着脸一言不发。
气氛正尴尬着，门外突然传来嬉笑声。
因为饭厅内过于安静，所以并不明显的声音也显得格外刺耳。
顾安染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外面的声音，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看向沈皓齐，发现对方也在看她。
“外面什么动静？”沈文弘把叉子猛地一丢，脸色十分不悦。
他原本就比较敏感，平时最讨厌这种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沈太太倒是一反常态，语气不紧不慢：“别急，我出去看看。”
她起身拉开大门，嘴角浮出意味不明的浅笑。
两个年轻的女佣人还不知道她在后面，头碰着头，说得正起劲。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
她侧身让出位置，示意两个佣人进来饭厅。
“太，太太。”
两个佣人紧紧地挨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往前移动。
“要说就进来说。”沈太太拉住其中一个人往里拖，脸色越来越黑，“我平时有教你们在背后议论别人吗？”
“太太，我们……我们没说什么。”
“我们是在说床单的事情。”
虽然两人都开口回话了，但答案却截然不同。
试图否认和掩饰的那个佣人满脸震惊地看着同伴，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要上赶着找死。
“什么床单？”
姜楠心被两人的反应勾起了好奇心，很快参与到这场突发事件里。
“就，就是……”
“别支支吾吾的，有话就快说。”沈太太一脸不耐烦地吃着水果，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兴趣。
两个佣人对视一眼，突然又陷入沉默。
“什么床单这么神秘呀？”
姜楠心转身正对着她们，狠厉的视线如刀子一般在她们身上肆意搜寻，任谁瞧见了都会不寒而栗。
“我记得以前沈家的佣人都是很专业的，怎么几天没见，一个个都这么懒散嚣张了？”
见大家都不吭声，她不遗余力地开始拱火。
胆子较大的那个女佣人一脸无辜地睁着大眼睛：“不是我们不想说，而是，而是不好意思说。”
“那你们刚才在门外还说的那么起劲。”沈文弘难得黑脸，效果果然比其他人更好。
女佣人紧紧咬着嘴唇，哼哼唧唧地解释着：“我们只是随便聊聊而已，并不是有意要打扰大家吃饭……”
一想到她们所说的秘密可能与自己有关，顾安染也有些坐不住了。
“那你们到底在谈些什么？”她起身走到二人面前，试图从她们脸上找到蛛丝马迹。
“你们刚才提到我了，对吗？”
选择坦白的那个女佣人慢慢抬起头，语气已然没有刚才那么紧张：“就是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不是结婚了吗？”
“然后呢？”姜楠心满脸不屑地耸了耸肩。
“就，就是几个年纪大的阿姨们，他们说，说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的床单太干净了。”
床单太干净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猜不透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