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突然晕倒了
“今晚的事是我疏忽了，我向你道歉。”
三楼书房内，沈文弘一脸严肃地看着沈皓齐。
“差一点就露馅了。”沈皓齐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眼神里透露出浓浓的疲惫，“或许你说的对，我和她还是早点搬出去比较好。”
“结婚之前我就劝过你了，可你总是顾虑那么多……”沈文弘叹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你别担心，母亲那边我会去解决的。”
沈皓齐拿起抱枕挡住眼睛，语气怅然：“你觉得我这么做是对的吗？”
“你是指和她再续前缘？”沈文弘往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虽然一开始我有点被吓到，可一想到我不是唯一一个记得那一切的人，我还是满开心的。”
“是啊，打死我都想不到你还记得前世的事情，尤其是我和她出意外的时候，你居然冲进河里去救我们。”
沈皓齐抿嘴苦笑，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感激，“我和她能顺利结婚，也多亏了你在母亲面前帮忙，不然依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办不成这件事的。”
沈文弘抿嘴微笑：“我说过，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不管重来几次，只要我有机会，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向你赎罪。”
沈皓齐深吸一口气，神色黯然：“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多说无益，又白白伤了感情。”
“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沈文弘转动轮椅离开，房间里又重新归于平静。
浓重的夜色如泼墨般洒向地面，干净透亮的落地窗将里面和外面隔绝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怎么还不回来？”
沈皓齐盯着门口喃喃自语，脑海里全是有关于顾安染的各种回忆。
如果前一世他们没有在宴会上相遇，或许她会比现在更快乐吧？
她说他从来没有被爱过，所以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爱别人。
当时听到这些冷冰冰的话，心里委屈得快要炸开了。
他没有被爱过，难道是他的错吗？
他难道不想被人疼爱，不想被人关心吗？
“二少爷，二少爷……”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喊声。
“怎么了？”沈皓齐一脸不耐烦地打开门，看见被两个佣人搀扶的顾安染，脸色骤变，“怎么回事？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两个佣人对看一眼，你一句我一句地解释着。
“二少奶奶刚才去了小花园，然后上楼梯的时候突然就摔倒了。”
“我们也不太清楚，就只是看见二少奶奶跪倒在楼梯上。”
“对对对，不知道是不是摔倒了，就是看她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够了，快去请林医生过来。”沈皓齐轻轻关上房门，看着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顾安染，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
“小染？小染？”他用轻柔的声音一遍遍地呼唤顾安染，又掏出手帕仔细擦拭她的脸庞。
“到底怎么了？”
沈太太突然破门而入。
沈皓齐“咻”地站起来，下意识地将顾安染挡在身后：“没什么事，就是有点不舒服。”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沈太太歪着脑袋想一探究竟，正好佣人带着医生赶到了。
“母亲，您先回去吧，这里我会处理好的。”沈皓齐将她轻轻推到一旁，眼睛时不时地往顾安染那边打量。
“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关心一下儿媳妇也是应该的。”沈太太拉过椅子坐下，突然压低声音，“欸，你说她不会真的有什么毛病吧？顾家那些人不会拿了好处还送个残次品过来吧？”
沈皓齐默默翻了个白眼，强忍不适：“您别胡说，安染她身体一向强健，应该是中暑了，或者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虽然看起来像食物中毒，但也不排除过敏的可能性。”医生仔细观察着顾安染的症状，又向佣人仔细询问了今天的所有饮食。
“要不还是送医院吧？弟妹初来乍到，生活习惯和我们又不一样，万一真是过敏，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知什么时候，沈文弘又悄悄地回来了。
“大晚上的送什么医院？要是不小心传出去了，那些媒体又该胡乱报道了。”沈太太起身走向沈文弘，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还是送医院做个仔细的检查吧。”医生摘下听诊器，用余光瞄了眼沈太太，特地提高了音量，“过敏这种情况很难说，有些人过敏程度比较严重，若是不及时对症治疗，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
“多谢医生。”
沈皓齐深吸一口气，立即叫佣人去通知赵曲泽，并亲自收拾了一些顾安染的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
“诶诶诶，你搞这么大的阵仗干什么？”沈太太一把拉住他，“吃点过敏药就行了，大半夜的你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别开玩笑了母亲，要是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沈文弘控制着轮椅来到两人中间，先看看沈皓齐，又看看沈太太，“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想法，这与安染都无关。既然医生说了要送医院，那就必须要送！”
有了他的劝解，剑拔弩张的两人各自掐灭怒气，一个抱着顾安染急匆匆往楼下去，一个黑着脸站在落地窗前默默注视着楼下的院子。
“发生什么事了吗？”姜楠心从门外探出头来，似笑非笑，“好久没看到家里这么热闹了。”
“没什么，就是她有点不舒服。”
沈太太回头看了一眼，视线又马上回到楼下的院子里。
姜楠心当然知道她口中所指的那个“她”是谁，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连顾安染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
“一天天的就知道给我找麻烦。”沈太太想起往事种种，怒火蹭蹭蹭地往上冒。
“当时皓齐说要娶她，我就知道大事不妙，要不是阿弘和他没完没了地在我面前说好话，就算把我的脖子拧断，我也不会点头答应这门婚事的。”
姜楠心慢悠悠地晃到落地窗前，冷眼瞧着沈皓齐忙碌的背影，轻笑道：“她替顾家捞了不少好处吧？”
“那又能怎么办？当初皓齐说对她一见钟情，说什么都要和她结婚，甚至不惜给我下跪求情。我养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明目张胆地跟我唱反调，如今想来，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他们兄弟俩的。”
“哦”姜楠心故作惊讶，“难道文弘也很喜欢她？”
沈太太猛然一惊，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他只是心疼自己的弟弟，才会帮忙一起当说客的，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吗？”姜楠心呵呵一笑，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沈太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脸上是难得一见的讨好，“楠心啊，前几天我和你母亲在俱乐部见面，顺便聊了一下你和文弘的婚事，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想法，之后又有什么打算？”
姜楠心瞳孔微颤，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我在国外的学业马上就要结束了，按照我父亲的意思，他希望我先进公司熟悉一下工作，结婚的事倒不用那么急，女人嘛，最好能像沈太太您这样，有自己的事业……”
“你以事业为重自然是好，不过我们做女人的，最重要的还是丈夫和孩子，毕竟……”沈太太微微抿嘴，脑海中闪过许多模糊的画面。
“罢了，你一定觉得我这个寡妇没资格来教导你，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姜楠心没料到她会突然放低姿态，本来都做好了和她硬碰硬的打算，她突然来这么一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孩子，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毕竟文弘已经变成那样了。”沈太太拉起她的手来回摩挲，口吻哀切，“可医生说了，只要文弘有决心，他还是有希望站起来的。只是他如今越发的心灰意冷，一谈到自己的事就沉默不语，我真的不希望他就此消沉下去。”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姜楠心抬头打量她的神色，原本坚定的心又开始动摇。
虽然在脑海中幻想过千万次要推开她的手，但每每回到现实，无论时机如何恰当，到了关键时刻，她总是胆怯不前，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夺回主动权。
“楠心，别的不说，就看在那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就帮帮他吧，就当是我拜托你了。”
“您放心，我会经常来看他的，也会鼓励他好好做康复训练……”
“那就拜托你了。”沈太太拍拍她的手，原本含泪的眼眶又重新迸发出凌厉的斗志。
深夜两点的医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安静。
弥漫着消毒水味的走廊里，沈文弘和沈皓齐并排而坐，将窗外的月光遮挡掉一大半。
“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想，但你不觉得这件事……”
斑驳的树影来回晃动，沈文弘看着沈皓齐阴沉沉的侧脸，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