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吵翻天了
“二小姐，您回来了。”
刚迈进家门，杨妈便捏着围裙迎上来。
“有什么事吗？”
顾安染并不瞎，所以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嘴角的笑意。
不管接下来她要说什么，至少不是皱着眉头或哭丧着脸，这已经是很难得的好事了。
“您还记得海李集团的小公子吗？”
“你是说李老二？”
“是的，是的。” 杨妈接过她的包包放好，嘴角的弧度又变大了一些。
“所以呢？他怎么了？”
“他早上来拜访太太和先生，还带了很多礼物呢。”
顾安染微微皱眉：“你是说李老二来拜访我们？”
杨妈咧着嘴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为什么啊？自我们搬家后，都有十多年没联系了吧。”顾安染从水果篮里挑了个橙子，正准备找水果刀，杨妈一把接了过去。
“他是为了大小姐来的。”
她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拿着橙子往厨房去了。
“为了我姐？”
顾安染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立马掏出手机联系顾清霜。
杨妈端着切好的橙子走到她身旁，轻声道：“太太刚才也打了好几遍，但一直没人接。”
顾安染立马挂断电话，视线再次转向楼梯的位置。
“她午睡起来了吗？”
“太太今天太高兴了，所以一直睡不着。”
杨妈笑眯眯地搓着手，“需要我上去叫她吗？”
“……”
顾安染皱着眉头陷入纠结，淡粉色的下唇被咬得发白。
“人呢？都给我出来！”
大门“轰”地一声被踹开，一脸怒色的顾清霜逆光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罕见的怒气。
顾安染放下橙子慢慢站起来，心脏开始怦怦狂跳。
“你都知道了？”顾清霜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神冷冷地盯着她。
“刚听杨妈说了一点。”顾安染不想在她情绪激动的时候和她对视，于是悄悄移开了视线。
“你确定是刚刚才知道的？”
“如果我早就知道了，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顾安染左右看看，附耳道，“趁着事情还没定下来，你这段时间先躲一躲，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顾清霜抬眼看她，眼神里充斥着不屑：“所以那个李老二说的都是真的？爸妈真的要把我卖给海李集团了？”
“具体的情况等以后再说吧，你现在该做的就是马上离开，不然等爸爸回来，事情就真的难办了。”
“难办又怎么样？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我绑到李家不成？”
“要是李家愿意，我也不是办不到。”
顾先生迈着大步向她们靠近，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顾安染没料到父亲会在这个时间回来，更没注意到母亲已经走到她身后了。
“姐姐有急事要出去，有什么话等晚上再说吧。”顾安染疾步走到顾清霜身后，双手轻轻撑住她的后背，“快走吧姐姐，别让朋友等太久了。”
“朋友？她能有什么正经朋友啊。”顾太太缓步而来，鲜艳的红色指甲在顾安染背上轻轻划过，“小染，你倒是说说，你姐她急着去见哪个朋友啊？是混夜店的那个臭小子吗？”
顾安染满脸疑惑：“你说什么？什么混夜店的臭小子？”
“口说无凭，眼见为实。”顾太太转身朝杨妈使了个眼色，笑得越发灿烂，“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坐下来喝杯茶呗。”
顾先生狠狠瞪了她一眼，咬牙道：“一码归一码，你别在这边兴风作浪，乱搅浑水。”
顾太太自顾自地摆放茶杯，细长的眉毛轻轻上挑：“你也知道我们家是一滩浑水了，那我再搅几下又何妨？”
“太太。”杨妈把一个巴掌大的信封放到她怀里，轻声道，“东西都在里面了。”
“很好，你去泡茶吧。”顾太太微笑着点头，拿起信封展示了一圈，“呐，这就是顾家大小姐最近的心头宝，你们慢慢欣赏吧。”
顾先生一把抢过信封撕开，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往外掉。
“这是？”
顾安染把掉落在脚边的照片放回桌子上，充满疑惑的眼神悄悄落在顾清霜脸上。
“什么玩意儿啊！”
顾先生把照片重重摔在桌上，两只眼睛马上就要喷出火了。
“早就跟你说了，找男人不仅要带眼睛，更要带脑子，你看看，这都是什么阿猫阿狗啊。”
顾清霜冷冷扫视桌上的照片，颤抖的薄唇缓缓开启：“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确实和我们没关系，而且我也不关心。”顾太太端起杨妈刚准备好的柠檬茶抿了一口，似笑非笑，“李家的二小子今天来过了，我觉得他还不错，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婚事了。”
轻飘飘的几句话犹如热水进了油锅，把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搅得更加灼热了。
“是啊，李总刚才也来找我了，我觉得这事情还得商量商量，所以就先回来了。” 顾先生清了清嗓子，声音越放越低，“你今年都二十九了，比那二少爷还大两岁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啊。”
顾清霜侧身正对着他，满脸不屑：“所以呢？你要是嫌弃我太老，那就让妹妹来吧，她和李老二正好是同岁呢。”
“还在垂死挣扎呢？”顾太太从照片里翻出一叠文件，轻笑道，“你就对那个混小子死心吧，他家里欠了一屁股债，你把自己拆开卖了都填不满的。”
顾清霜用力按住那叠文件，神色冷峻：“你派人跟踪我就算了，凭什么还去骚扰我的朋友！”
顾太太仰头哈哈大笑：“朋友？你的朋友都是这种货色？你知道什么叫物以类聚吗？你自己不嫌丢人，我还替你害臊呢。”
“好了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反正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该上心的是李家的二少爷，这些不入流的阿猫阿狗早点处理干净就好。”顾先生把桌上的照片和文件拢了拢，大声喊来杨妈，“呐，全部拿去烧掉，一张都不能留。”
杨妈慢吞吞地收拾着照片，视线一直往顾太太那边瞄。
“还愣着干什么啊？动作麻利点。”顾先生大手一挥，桌上的照片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顾太太慢慢悠悠地捡着照片，嘴角的笑容颇为得意：“你干嘛冲杨妈发脾气啊，做错事的不应该是你女儿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原本安静的大厅被各种恶毒的话语填满。
顾安染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也知道任何劝说都无济于事，干脆就任由他们宣泄情绪。
“我走了。”
顾清霜转身走向门口，脚步越来越快。
“想跑是吧”顾太太冷眼瞧着她的背影，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你想跑多远都行，等下我就让秘书把你的卡都停了。”
顾先生见她这么得意，心里反倒不舒服。
“清霜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这些年你在外面如何胡闹我都没有管过你，这一次真的是机会难得，你就借此机会收心吧。”
他跟着顾清霜走到门口，语气越加温柔，“这些年爸爸是对你不够好，但我还是百分百尊重你的，你看，至少我没派人跟踪你吧？”
“那你会给我钱吗？”
真情实感的一番教诲并没有打动顾清霜。
“得了吧，他能有什么钱给你啊？”顾太太的嘲讽从客厅飘过来，把气氛直接降至冰点。
顾清霜像是得到了答案，扭头继续往前走。
“你给我站住！”顾先生用力拽过她的肩膀，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我警告你，你这次要是不听话，我就真的把你绑到李家，到时候你就别……”
愤怒的尾音戛然而止。顾安染一脸疑惑地看向大门，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