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要赚钱
我并没有说话，母亲悲伤地看着我，许久没说话。
秦澜的房间我是知道的，直接过去拧门，结果发现锁着的，我挑挑眉，她在防帅哥吗？
我挪出外面，慢慢地加快步子，忍着痛苦去马路边等车。
我说我得供妹妹读书，需要钱。她翻个白眼：“你要借钱啊。”
我说是啊，你不是有几百个客户吗？缺内裤吧。
她呵呵冷笑：“周五你死哪里去了？qq上说好来找我的，我等了你一天！”
父亲狠狠地停下，又去抽旱烟。
最后我被人抬走了，大强也被抬走了，他去了诊所，我则回了家。
我有点尴尬起来，半饷才低声开口：“我跟房东合作，卖内裤，我七他三，一条能得70块呢，我再分你30块……”
我挤进去擦了一把汗：“大哥，上次那事儿，我跟你合作。”
她掏钱包，我忙摇头：“不是，我要供她很久，借钱不是办法，我要赚钱。”
她越骂越恨，开始还是生气的，到后面就伤心了，我情急之下一把抱住她安慰：“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想着只是一条内裤而已，很便宜又可以卖高价，所以想卖，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我不卖了。”
找她之前我先找了房东，房东那家伙眯着小眼睛来开门，神色有点慌：“小哥，咋了？”
是李欣，她身上也有伤，肯定是父母打的。我大口喘着气，身体太痛了。李欣又开始落泪，她端着一杯水，还有跌打丸。
他呸了一声，让我滚。
她有点懵：“什么？卖内裤？分我30干嘛……啊？你他妈想卖我内裤？”
秦澜挤出个笑容，然后一把将我拉了进去：“我得收拾他。”
我就在门口看他们，父亲猛地站起要冲过来，母亲忙开口：“算了，他伤成这样了别打了。”
许多人都跑了过来，这附近有不少居民，所以是不可能瞒得住的。大强那杀猪一样的惨叫足以让半个镇子听到。
吸足了气敲门，开门的却不是秦澜，而是那个帅哥。
他啊了一声：“你八我二？不行不行，你太狠了吧。”
他吃了一惊，然后笑逐颜开：“卖内裤？”
我又想抱她，可她离开了，一直在落泪。
而且手机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我忙道歉，身后那帅哥不自然地笑笑，说我们关系真好。
我就敲了几下，秦澜来开门，见是我脸色先是一喜，然后飞快冷了：“来干嘛？”
醒来时是中午，太阳很猛烈。我身体好了不少，看来大强也不咋地，没有对我造成致命伤害。
我怔了怔，然后反应过来。那天我砍了黄毛后的确是要去找秦澜的，在qq上也聊了的，但李欣突然回家我直接跟着走了，忘记了这事儿。
夜凉似水，大强还在惨叫，四周有了电筒的灯光。
这帅哥一脸春风，笑得亲切：“是你啊，来找秦澜？”
等镇子终于安静下来，我已经被丢在床上了，父母去诊所看大强，估计麻烦大了。
我抬头看她，她又开始哭。我沉声开口：“我会供她读书的，不用你们操心。”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脸色激变，眼中全是熊熊烈火。
低头不语，母亲擦干净了眼泪，勉强笑了笑：“我们还是要去打工，自己去找厂子，李欣……恐怕一般厂子不会要她，我们就不带她去了，但她读完初二就不能读了，到时候再安排吧。”
我在昏昏沉沉的时候想了许多，跟梦幻似的，但那值得一试。
我想着解释清楚，我是生活所迫，但秦澜已经发狂了，骂着骂着连眼眶都红了：“你不想想那些男人用我内裤干嘛，有多恶心，你心里就只有李欣是不是？我就该当你工具？”
我赶紧解释：“我手机丢了，那天也有急事，真的有急事。”
她眯起眼睛冷哼：“又是李欣？”我干笑着点头，她一把揪住我耳朵：“我就知道！你这贱人，气死我了！”
我一听就摇头了，这怎么行？她又咧嘴哭：“你看吧，我就说了，你根本不在乎我！”
我闭着眼睛想睡觉，但那么累了却睡不着。我还是想着妹妹，她在哪里呢？
我说你不哭了吧，她说还哭，她太失望了。我就一直抱着她，结果我腿都站麻了，说你不哭了吧。
如此想着我突然着急了，她哪儿去了？我反应迟钝一般地坐起来，身体痛得我呲牙咧嘴，我在黑暗中摸索着去开灯。
我说算了，咬他一口赔了五千，他要是不找我麻烦我也懒得理他了。
我很满意，但内心深处确很悲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父亲暴怒：“你他娘的还在发疯是不是！”
我急了，说怎么会不顾？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看重内裤。
我说是啊，她在不在？
她给我吃了药，奋力将我拖上了床。我说我没事，你怎样了？
她那手指掐住我腰间，拧得丝毫不留情，我摸她头发，她倒是乖乖靠我肩膀上。
我把所有事情都跟她说了，她也生气了：“谁是大强啊？怎么那么贱，我找人收拾他！”
我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外走，父亲问我去哪里，我说去弄点钱。
秦澜撇嘴：“想法是好的，但你怎么赚钱？去搬砖啊。”
我说那七三，不能再少了，本来你都不可能得到她内裤的。
我们一直抱着的，可什么时候分开了？她回来了吗？
我谄笑起来：“澜澜，没关系的吧。”
更多的居民则议论纷纷，在前面的居民将手电筒的光照射在我们身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我在空洞地想着，然后有人踢我打我，不知道是大强的父母还是我的父母，总之挺痛的，李欣也被打了，她的痛叫让我眸子凝了起来，我的空洞逐渐散去，胡乱叫骂着踢四周的人，让他们滚开点儿。
于是房间里又死寂起来了，我喝了一口温水，感觉好了许多，最后昏昏沉沉想了许多事情，然后睡了过去。
我心知对不住她，让自己的朋友卖内裤算什么意思，这样很羞辱她，而且她肯定觉得我不在乎她。
李欣是最早过来的，接着是附近的居民。我紧紧抱着李欣，目光看着逐渐接近的灯光和人，这是上天对我的报复，多可恨的上天。
秦澜还是打抱不平，我沉默许久，她就戳我：“那你打算怎样？”
父亲怒气无处发泄：“你供她读书？你怎么供？你要是敢不读书去打工，看我不打死你！”
现在大强家不要父母和李欣了，那我得扛起大任。
半小时后，公交车终于来了，我上车去了市区，然后去找秦澜。
我痛出了眼泪，也很是委屈，而且身体也痛，我说别打我了，我受伤了。
秦澜发愣，说不会吧，李欣还那么小。
这个也对，但我没点头了，而是叹气：“我父母逼我妹妹去打工。”
他还是答应了，我就去找秦澜，内心还是纠结。我跟秦澜是好朋友，她甚至只有我一个朋友，但现在我却想卖她的内裤，这还是让我很难受，我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她是不说话的，仿佛跟我不是一个次元里，但我们真真切切地在一起，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
外伤并不碍事儿，痛痛就好了。
门又锁上了，我本来是来跟她说卖内裤的事的，但现在被她逮住就打：“你这王八蛋，这么久没声没息，我都去你学校找了你好几次，你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混蛋！”
她一脚踢过来，又气又恨：“你当我是什么人？你的工具吗？卖我内裤？你给我滚！”
她又掐我：“你说得轻巧，那你让李欣卖内裤啊，一举两得。”
然后滚下了床，接着灯光一亮，门口的人儿发出惊声，忙过来扶我。
我拍他肩膀，下定了决心：“我试试跟我朋友说，让她供货，到时候八二分成。”
我就起身挪出去，我想见见李欣。结果看见我父母阴沉着脸坐在厅里。母亲在抹泪，父亲在抽旱烟。
我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但现在脑子里很空洞，只知道抱着李欣，什么事都不愿想了。
但父亲说了，他恨不得杀了我：“家里最后的五千块都赔给老郑了，他厂子也不收我们了，你满意了没？”
我现在对谁都没好脸色，摇头自顾着进去，没鸟他。
接着大强的父母冲过来了，他们直接看了大强，然后震惊过度，骂声哭声不绝于耳。
我愣了一下，说大姐您又咋了？
我说我没发疯，我就要供她读书，她自己也可以供自己，让她打工就行。
李欣则想扶我起来逃命，她真是有点笨笨的，到处都围了人，还怎么逃命啊。
她赶忙放开看我身体，然后又气：“为了李欣跟人打架了？”
她抬头看看我，眼中还是怨恨：“我感觉你为了李欣谁都可以不顾。”
帅哥点头，问我找她干什么。我暗想这你也要管？关你屁事啊。
结果她就哭，她一向少话，此时此刻依旧不善言语，就是哭。
回了家继续被打，我也没还手，打就打吧。
耳边全是各种声音，我其实想努力理清思路的，但先前被大强打惨了，尤其是过肩摔，摔得我内脏都颤了，实在无法理清思路。
他连连点头，说现在内裤越来越难偷了，还有两个妹子有所察觉已经搬走了，世道艰难啊。
我知道父母已经对我失望了，对李欣也失望了，他们肯定不会再养李欣。虽然李欣可以打零工，但那样并不能赚到多少钱，初中生活或许可以维持，但高中怎么办？难道真的不读书了吗？就算她又存到了一些钱，但还有大学，我不想她的整个青春都在打工中度过，起码要轻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