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妹妹啊
李欣妥协了，我趴在地上看着她，无法想象的愧疚和痛苦让我颤抖个不停。我很想说我不会让你去的，但却说不出话来，父亲又踢了我几脚，然后让李欣滚回房间去。
我知道大强的房间在哪里，我捡起一个石头就砸，一声哐啷过后大强探头出来臭骂：“干你妈，谁啊？”
我恶狠狠地笑，死死咬住他一块肉不放，他痛得怒吼连连，大腿身体全在乱动想挣脱。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哭了，我不想哭，但就是哭，我说哭你麻痹，操你麻痹，你麻痹！
我过去硬拉李欣坐下，父亲冷冰冰瞪了我们一眼并没多说什么。
我张口吐出那块肉，血淋淋的真是让人恶心。大强的小腿几乎在喷血，他几乎要晕了。
我就低头沉思，父亲冷眼问李欣：“你愿不愿意？”李欣低着头，谁也看不出她的表情：“一切听你们的，不用问我。”
然后母亲笑了起来：“事情很简单嘛，没什么好闹的，李辰，我们已经跟老郑说好了，带李欣去打工，他特别关照，工资多五百块。”
石头将我背脊砸麻了，我差点就松口了，但心里已经有了死志，砸吧，我死都不放。
我心中一阵阵绞痛，父母露出笑容：“这就好，后天我们就出去了，你先打工赚点钱给爷爷奶奶治病，记得乖一点，等我们有余钱了就跟老郑家说给你找学校。”
我拳头死死捏紧，凝神询问：“你为何要这样？你要娶我妹妹？”
石头再次落下，力气又汇集了，李欣双手抓住我胳膊：“不要……哥哥……”
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说怎么可能？母亲解释：“大强今天回家了，跟我们说很喜欢李欣，两家一拍即合。这是好运气啊，他们家还帮李欣找学校，你看多好的事？”
我那一刻是彻底发狂了，如同一只狮子，只想着杀了他，什么都不想。
她的声音总是这样，似乎对什么事情都绝望了一样。
天色越发暗沉，窗户中不断有飞虫扑进来，搅动着一屋子的沉寂。
他强壮高大，几乎一巴掌就把我打退了。我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接着腰部一阵剧痛，他一脚将我踢飞，我重重地滚倒在泥土里，恶心的鸡屎味灌入鼻腔。
我还想砸大强，我想他死。他死了李欣就好过了。
石头高高举起，打算再次砸下。但在砸下的瞬间，忽地被人从后面抱住，然后是一声哭啼：“住手啊，他会死的。”
我再一次重重摔在地上，感觉骨头都碎了。大强的腿就在旁边，我打不过他，但能咬。
我怕父母听见，赶紧沿着小道跑了，直接绕到大强家后面。
我咬了牙，父亲又喊我，怒气已经涌了上来。我还是不动，接着母亲跑进来，声音很柔和：“不要生气了，事情已经说好了，关于李欣的，你不想知道吗？”
父母都摇头，但我还是感觉他们神色有点不对劲儿。我就眯起了眸子，母亲看我脸色泛冷顿时苦笑：“其实是大强看中了李欣。”
我几乎是挪回了房间，李欣也回了房间。一墙之隔的两间房，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痛叫一声，叫骂着反击：“我草你妈！”
我脸都开始扭曲了，嫁给大强？拳头捏得死死的，感觉自己无能为力又愤怒不已。
我竟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这让人可悲得想哭。但我奋力站起来，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叫：“来啊，老子杀了你！”
我一言不发，这个值得高兴吗？母亲又开口：“老郑他们很喜欢李欣呢，说是大强没用，高中都没读完气死他们了，他们就特别喜欢李欣，说如果你爷爷奶奶的病好了或者去了，我们家有闲钱了，他就帮忙给李欣在那边找个学校，让她读完书。”
我心中大震，手上力气全散去，是李欣。她什么时候跟来了？
我先是惊喜，如果李欣能去大城市读书我是一万个愿意的，但我也很不解，大强的父母对李欣太好了吧。
我吃了一惊，母亲笑吟吟的：“你不要生气了，说不定李欣跟我们去打一阵子工，你爷爷奶奶病就好了，到时候老郑在那边帮李欣找个学校，你看多好是不是？”
我没说话，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对李欣有好处，但我内心始终有点不安。
我站在下面的夜色中看他，他好一会儿才看出是我，然后冷笑：“干嘛？跟个鬼一样。”
我在房间里徘徊了许久，贴着墙想听听李欣的动静，也想跟她说话，但最终还是无法开口。
父母又出门了，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李欣现在怎样了，她住在那个烂房间里，恐怕也在哭吧。
我心中一动，看她这样子似乎觉得这事对李欣有好处，她想安抚我的情绪。
我还是不说话，父亲又想踢我，母亲赶紧将我扶进了房间去休息。
母亲有点不自在，但她可能觉得没什么，所以不隐瞒：“大强十八岁，李欣十四岁，年龄相差不大，大强又喜欢她，老郑夫妇也喜欢她。说是先去打工，再把书读完，到时候嫁给大强。”
父母也没多说了，让我不要再多想了。我察言观色，忽地开口：“你们是不是在骗我？”
大强笑出了眼泪：“你傻啊，他也不过是想玩玩你妹妹而已，今天他还说泡不到你妹妹，干脆强|奸算了。你也别在意，珠三角那些打工妹，很多都是这样的，跟好几个男人有关系，习惯了就好。”
我没动，我听到李欣开门了。她怕极了父母，不可能不出去。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本来是打工的事，结果闹成了结婚，而且还是跟大强。
大强还在笑，十分得意。我一下子撞过去，拳头一下子砸他下巴上。
像是黑夜中绽放出了极美之花，死寂天空中探出的那一抹纯白的云，夜风拂过山坡，枯草发出梭梭轻响，一声哥哥让我所有气力都散去了，石头落地，我转身抱住她，跟个孩子一样放声哭嚎。
我说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他说没空，我咬牙切齿：“狗东西，滚出来！”
我心中猛地一跳，旁边李欣瞬间颤抖起来，头垂得更低了。
我踏前一步，声音发冷：“那黄毛呢？他跟你一起去打工吧，你不怕他？”
我不想动弹了，心里跟死了一样。母亲帮我擦血，一个劲儿安慰我：“我们会对李欣好的，不会让她受折磨的，李辰，你乖乖读书，我们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我是死都不会放开了，大强就抓起一块石头砸在我背上：“草你妈，松嘴！”
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结果父母却回来了。他们竟然在说笑，我心头顿时刺痛，父亲朝房间吼了一声：“都出来！”
我就跟她出去了，父亲坐在沙发上喝茶，李欣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动。
我还是惊讶，这个不得不说很好，我也看出大强的父母比较喜欢李欣，起码李欣成为优等生之后他们很喜欢，一直都叫欣儿，但他们竟然愿意帮李欣找学校？恐怕到时候还会出一些借读费。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努力坐了起来，一定还有机会的，我一定还有机会救李欣的。
我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我这十几年来一直很窝囊，现在也窝囊得要命，连妹妹都无法保护。
他们跟在哄小孩子一样，我嘴唇发着抖，母亲笑着去做晚饭，父亲则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他立刻怒了，大步跑下楼，我就在后边儿等他，远远看见他冲过来我就往后跑。
一大块肉被我撕咬下来，大强终于顶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我的腿，我操你妈啊，我的肉！”
我爬上矮坡，在坡顶等着他。他很快跑上来，但没动手，就是冷笑：“咋了？不爽？是不是因为你妹妹？”
李欣默默地走回去了，房门轻轻关上。母亲也还在哭，过来推开父亲扶起我。
我大口大口地喘气，在这种时候忽地笑了起来，然后哭着说：“妹妹……对不起。”
这后边是一个矮坡，大强家在这里有个荒废的菜园。
我抓起他丢掉的石头，在黑暗中扑过去，照着他脑袋就是一石头，他再次嚎叫，额头鲜血长流。
我看向李欣，父母都看向李欣，询问她意见如何。
我就抓着头发死死地让自己痛，然后从窗户跳出去，窗户摆动着，发出很大的响声。
他大笑：“不行？你妹妹那么漂亮，又单纯，比城里女孩好太多了。而且欺负她她都不敢说话，如果哪一天我玩厌了还可以抛弃她，傻逼才不要。”
李欣眼泪开始往下掉，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但她终究是不敢反抗，开口还是那句话：“一切都听你们的……不用问我……”
我不再说话，现实已经把我逼到了绝路。大强的父母或许喜欢李欣，或许会让她读书，但他们想不到自己儿子是多么的恶心，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大强会做出多少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大强比我更像一头野兽，他撞过来抱起我就是一个过肩摔：“干你妈的，你妹妹多宝贝哟，去了珠三角，老子草死她！”
旁边的李欣一直在发抖，但她不敢说话。父亲冷声道：“镇里的玲花，十五岁就跟人去打工了，十七岁就怀孕回来结婚，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事。而且老郑家看重学历，肯定会让李欣读完书的，到时候李欣就可以享福了，这有什么不好？”
他就一下一下地砸我，我越发用力，终于连带着他的牛仔裤和肌肉全撕咬了下来。
一张口猛地咬住他小腿，他惨叫一声，声音划破了夜空，无比凄厉。
我擦眼泪，想着难道就放弃了吗？我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