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 章 最后的惊魂卜定

    2018年的10月，叶育华在焦躁中过。一天下午，他们老残最年轻的副大队长开会回来，对叶育华讲：“其他减刑的都通过了，就是假释全大学33个符合条件的，但上面只给了3个名额。主持评审会的副校长说：“假释名额太少，我们这个会就不考虑了，评审会只把减轻的人定下来了，假释的人不知怎么弄呢？”叶育华一听，心里慌张了，33人中，哪个不是英雄豪杰？哪个没有一点背景？尤其是南京当地人，天时地利人和，十一分之一的概率哪能落到自己头上？晚上，他没吃什么，七点钟要集中看《新闻联播》了，他离开房间到大队会议室刚坐下，下午开会的副大队长马上跑到叶育华跟前说：“ok了！ok了!”然后把到假释公示表给他看。果然上面有他的名字，他大出所料，喜出望外，他连忙感谢这位副大队长，队友们也都祝贺他。赣榆县的姓王的背后肯定也找人，他自己也在找，为什么有叶育华，没有他？干部告诉他：“你的劳教比没有叶育华高！”劳教比，就是在大学里的天数占整个刑期的比。

    这一说，没几天就过去了。房间里，一个小年轻的已把小菜准备好了，准备为他送行。房间里相好的人聚一下，这时候会把自己有的拿出来凑数。在他要回去的前一天下午，他们收工回来时间不长。小岗来叫叶育华，说顾大找到医护室谈话。他想奇了怪了，太阳从西边出了。顾大怎么喊他谈话呢？他穿戴好，就向医务室走去。进了医务室，喊了一声顾大好，这一次顾大一反往常不理人的习性，叫叶育华坐坐。叶育华刚坐下，他开口说话了：“我今天沉痛地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们这一批假释的人明天走不了啦！要等南京市中院一把手院长开过会才能定，一把手如果出差和开会，明天就没有消息了。如果正常明天会有消息!”叶育华听到此话头嗡一下，冷静下来问顾大：“这件事是不是你在后面捣的鬼？如果是你，我也不回家了，就先在这里与你斗个鱼死网破！”

    顾大炮马上说：“不是我！不是我！你的事我们大队都报上去了，也没卡你们任何人。上面的事我们也没办法。这样你把心打开一点，叫某副大拿一包烟给你抽。”叶育华说：“我不抽烟!”叶育华问：“为什么会这样？”顾大炮就说：“你减的可以啦！你与老徐(犯医)相比，你讨大便宜了！”叶育华马上说：“我可不能与人家比！”他问：“为什么”叶育华答：“人家会做人，会讨好你呗！”犯医一听这话，马上掉头就出去了，说：“我不参与你们谈话，我走了！”这时平时嚣张蛮横的顾大立即喊：“回来回来！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心对有华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一个大队长居然怕与一位普通的学员在一起，这时叶育华站起来也回到己房间了。

    房间里几个人正聚在一起准备吃晚饭呢！叶育华垂头丧气地回来说：“这饭不吃了！不吃了！”他们都问：“为什么？为什么？”叶育华说：“走不了啦！”就这样大家分头把菜丢一些放自己碗里，吃过晚饭。这一夜，叶育华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昏沉沉的叶育华还是起来吃了一点稀饭，他见外面大批人走出大学大门，外面鞭炮齐鸣，心里真不是滋味，他的眼泪掉在通稀饭里。上午出工后不久，帽子就带他去接见，到了接待大厅，家属和女儿全来了。无非说一些宽心话，叫他再等等。她们是和叶育华的亲戚们早上都来接叶育华回家的，到了这里才知道不放人。

    家人走了，叶育华无精打采地回到车间，姓赵的教导员对他说：“不要着急，随时做好走的准备，到下午5点之前都可能有消息！”

    有了这话，中午吃过饭后，叶育华就把药品带着，身上穿着自家的羽绒服，这样把外套一脱就可以走了。但这一天是怎么多么地难熬啊！叶育华坐卧不宁，走来走去，看挂在车间墙上的挂钟，心里对它说：“钟儿，你为什么不快点儿跑！”他的双眼一看时钟，一看前门口，看有无干部进来。左一看，前一看；右一看，前一看……眼睛不停地转换着，带来的都是失望。叶育华在心里祈祷着：老天爷，请您帮帮我这个受冤枉的人吧！如果我前辈子做什么坏事，这辈子您的惩罚也够重的啦！就在他眼在看，心祈祷突然，下午四点半赵教进来了，朝叶育华招了招手，喊到:“叶育华，走了!”叶育华这时也不顾及其他礼仪了，急不可待地以100米冲刺的速度，到了门口。但赵教告诉他，正与家属联系，他们已回去了，但六点整个大学就要下班了。赵教一边为他办出去手续，其实之前都已办得差不多了。这时只是登记一下，搜一下身，他暂时蹲在办手续的集训队，多少双眼睛羡慕地看着他，几个组长问他一些具体问题，赵教看家属没到，又把他带到老残车间门口呆着。5点半左右，电话终于到了，说家里人已来。叶育华诧异，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就在赵教带领下出了一道又一道大门，最后到了最后一道门，在签字时，帽子叔叔在旁说：“这次你能走真不容易啊！”叶育华嘴里连说：“谢谢！”这时叫他喊什么他都会喊。

    深深的高墙，天网密布的电网，阴阳相隔的铁门，这就是囹圄，这就是蹲牢，这就是惩罚，这就是专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