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章 每个人都是帽子用之不竭的资源

    在这个房间，叶育华家里请了律师，可以会见律师了。这位律师是他老婆原来某投资公司的法律顾问，是从小学教师转行过来的。老婆对他印象很好，后来叶育华在几个单位当一把手都请他当法律顾问，几年中就只打一次官司，他纯粹是拿白钱。其他年份他只管拿顾问费，没出过庭。他每次来接见，就是把家里人的情况告诉他，给他抽一二根香烟。问他有什么话要传给家里，叶首华也是叫他传话给家里，要千方百计替他找人。关于案件本身，由于头脑昏昏沉沉，双方之间谈论的很少。后来，他才知道，此人法律基础知识很薄弱，家里是找错了对象。

    这里的分管干部还是每天喊他到办公室抽烟。他在办公室里见到喊他叔叔的干部，见到他一句话也不讲，这里可能有什么规定。再见到隔壁房间干部，据说是这里最厉害，最严格，动不动就打人,用皮鞋踢，用皮带打。每天到他这里抽烟的组长都是膀大腰圆，满身描龙画凤，一副黑社会的样子。叶育华心里想要是在这个房间，心里不知道要多难受，也是自己无法忍受的。

    叶育华在房间里，经常听到隔壁房间的嚎叫声，这是分管干部在打人。别的分管干部如果吓唬人，都会说：“你如果不好好表现，就把你送到隔壁小组去！在那里是用拳头讲话的。”

    分管干部每次都会问他需要从家里带什么来，这说明家里已与他建立了联系。叶育华无非是叫家里带牙膏、肥皂之类的生活用品，偶尔带一件内衣什么的。而每次干部收到了，都会说放到车子后备箱里了，没带来。接着又说这是有现成的你先拿去用，这实际上是以次充好。有的家里送两个，他会给你一个，他自己拿一个。在这里，这些都是普遍现象。

    叶育华在这里最大的烦恼，就是每天晚上要通过对讲机叫医生把药送来。由于家里没找的医院的关系，他们故意为难他，每天对话以后都要等十几分钟才能拿到药，药没有了还要家里送。

    在这里每个有身份的人员都是帽子的资源，医务室有两个年纪大的，两个中年医生。两个老医生中有一个姓苗的，年纪虽大但不注重口德，有一次在医务室对叶育华讲：“叶育华啊，你们这么大的官，还需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叶育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没再说下去。后来他将此事告诉分管干部，干部讲：“他再说，你就骂他，他拿你也没有办法。”后来果然又有一次，叶育华到医务室，姓苗的又来说他。叶育华马上朝他吼道：“操你妈的，老不死的，你再跟我啰嗦，打你老b养的!”对方见他发怒了，也不敢吭声了。另一个老医生，见叶育华肯定有本事，就在发药时跟他讲，儿子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想到开发区企业去工作，叶育华正好有一个朋友在开发区当主任，他叫此医生把儿子基本情况告诉他，他写张条子叫他儿子去找主任，后来事情解决了，该医生轮到他值班，早早就把药送来了。

    有一次，分管干部与他聊天时，说老婆最近对他不好，老是说他没有本事。叶育华问他老婆是在什么单位对方说是河浦区审计局的，她的另外一个女同事因家里有关系被提拔为副股级了。而她老婆没有关系，不知被人家压到什么时候。河浦区是叶育华的老根据地，他问干部：“你老婆想提拔吗？”“想啊！可没有关系啊!”叶青华说：“我来帮你！”干部听到的这话，疑惑地问：“能行吗”叶育华说：“试试看！”叶育华随手写了一便条给他的秘书，叫帽子给他家属。家属接到条子，就按照条子要求，把条子给了他河浦区的秘书，现任交通局局长。没几天这个帽子对叶育华讲，河浦区那边人要请他去吃饭，说：“找人办事，还要人家请饭，不好吧！”计育华讲：“他们这是为我好，尽的是心意，你就不要问了。”年轻的帽子，下午一下班就去了。

    第二天，叶育华一天也没见到这分管帽子。第三天才来上班，上班后他就喊叶育华谈话，说前天晚上，河浦区的交通局长夫妇，组织部部长，副部长夫妇，区审计局局长夫妇都西装革履接待他。对他非常客气，都喊他某所，说晚上喝了不少酒，他老婆见区里这么多大人物到场，非常满意。席间，叶育华的秘书、交通局长婉转地向审计局局长提出帽子老婆的职务问题。审计局局长一口答应下来。

    这个年轻的帽子在这些部长、局长们的轮番轰炸下喝得烂醉，都弄得他第二天不能上班。这个帽子这才知道叶育华在外面的威风和影响。他自己有时会骄傲地对别的帽子讲：“我们房间的叶育华本事真是了不得！”弄得别的帽子也想叫叶育华办事。一个年纪大的医生儿子的事办了，他都没跟管教干部讲。而与他老乡的管教级股副股长是涟水人，想把一个当老师的亲戚从农村调到城里，想请叶育华帮忙。他每次带着他们房间的人到他办公室抽烟，都会把叶育华顺便带着。他常带有两人，一个是市海关关长，是连云港人，他帮关长花几万元钱买了一个重大盗窃案，算到关长头上，算重大立功。该海关关长还请了河阴市原常务副市长，现省某厅的一把手帮忙。此人叶育华也很熟，此人在援藏时，叶育华做了大量后勤工作，就没请过他 办过任何事。

    这里面的人，如叶育华所在房间，包括原来流动号到现在的房间前任组长，一有新犯来到房间，他们都会凑上去，问人家还有什么余罪未交待，给他说了，他可以给什么好处。原来流动号子号长和后来房间的原组长，都不断从新来人中获得案情，某看的人迅速去查，查实了，就算他立功。几个小功一立，基本就没有什么事了。

    在这个房间里，小偷很多。你的东西转眼就没有了，组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叶育华也被偷过两三回。这个房间有一个叶育华老家的一个村支书，他在城里搞拆迁，他从周围乡亲手里借了不少钱。后来他把拆迁的钱给情人在苏南买房子了，邻居们就不让他，跟他要钱，他哪有钱还他有一儿一女都工作了，但都没给他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