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到劳动房间，知道不少这里的潜规则

    转眼到了2012年五一劳动节。马股长把他叫到办公室，说要利用假期，为女儿上大学生去找人，临时代替他管号子的是姓王的小帽子，他是河南人，平时比较狠。他叫叶育华不要惹他，他已与该人打过招呼了，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人家帽子叔叔的事，叶育华哪敢过问，抽了两根烟就回房间了。

    4月30下午，替班的帽子就到房间，就全体起立报数。其中一个人没站齐，他上去就用皮鞋踢了该人一脚。叶育华心里想，这人多坏哟！5月1日上午照样喊队列、喊操，中饭后背规范。这时，代管民警又进屋里来了。问组长有没有事？组长报告没有。他用一个凳子上坐在房间的走廊里，突然喊：“叶育华！”“到！”“带一个凳子到外面来！”叶育华就拿着一个小塑料凳子来到走廊下，房间里都是一片羡慕的目光下，帽子叔叔叫：“叶育华,坐坐，不要紧张！”叶育华这时才敢坐下来，年轻帽子从身上掏出低档香烟递给他，并用打火机替他打火。他一边抽着香烟，对方是有一句没一句地与他聊天。问他过去，问他家庭，问他案情，叶育华一一都作了回答。

    大约过了20分钟，年轻帽子说：“叶育华，我带你到整个大院转一圈，散散心。女号子也带你去看一下，这里你们是见不到女人的。”叶育华想：我学校就近万名女学生，看的女的可多了，你把我当成其他普通人了。他嘴上也没说什么，只说谢谢。在路上该帽子突然喊叶音华：“叶叔叔，我们今后还要你多照顾呢!”叶育华一听他喊叔叔，下意识地说：“干部，我是嫌疑犯，你不要喊我叔叔！”对方还是对他说:“你确实在河阴，德高望重，我们我们这里干部都有议论，我们夫妻俩都是外地人，你这小官司进去不了几年，说不定还会保外就医。你在河阴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到时候还请照顾！”叶育华见他说的是心里话，就诚恳地对他说：“王干部，我这个人谁要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我这个人怎么都不会忘记的，一定会知恩图报。不知道我这个身体还能不能撑到那一天！”年轻帽子说：“会！一定会的！”

    他在年轻帽子带领下把整个大院转了一圈。当转到女队时，因为有民警区场，她们也不敢放肆，只是趴在小窗户口象看大熊猫一样着叶育华。有的房间在放风，当她们看到叶育华时，都会做出各种下流动作给叶育华看。叶育华赶紧调过头来，逛了一圈结束了，年轻帽子把他送到房间。关上门就走了，房间里的人都围拢过来，问他看到什么叶育华烦躁地说：“什么也没看见。”他们还是问，看没看到女的？长的什么样叶育华就逗他们玩：“看到了，很漂亮，还做手势呢！”他们急着问：“什么手势？”叶育华就学给他们看，他们都口干舌燥地直往下咽唾沫说：“她要跟你干那事呢，我要去就好了！”

    很快五一劳动节就结束了，马股长又回来上班了。又把他喊到办公室抽了两根烟，说：！“按规定，在活动号子里只能蹲三个月，你已经待了一百多天了。今天要把你调到劳动号子，我选来选去，选一个性情柔和的干部，你去了还是不劳动，不值班，你主要把身体养好。”马股长这么说了，他估计家里也不懂这里的规矩可能也没意思意思。下午那个房间的帽子叔叔带人把叶青华东西搬走了，到了那个劳动号子。

    这个劳动号子管教干部是一个年轻的干部，他家就是涟水的，姓高。小伙子脸皮很白，见人就笑眯眯的，没有凶相。这里的组长也是一个小年轻的，但蹲过几年劳教所，对这里的曲曲折折，人与人之间如何竞争，动歪脑筋的他一清二楚。年轻帽子叔叔跟房间里人讲：“叶秘书长是一个老干部，你们不要欺负他，谁要是欺负他，我绝不饶他。在这里什么事都不要他做，知道吗”下面异口同声：“知道了！”

    这个房间，人是要劳动的，主要拉插三极管，工具是钳子，要很细心。叶育华进去一看就看到一个长相奇怪的人，手上戴着手铐，脚上戴上脚镣，还一边劳动。别人介绍，该人是山东的，就一个人，已经坐过几年大牢，又在河阴盗窃被抓了起来。他在上次的特殊大学里，叫他做服装，他吞下十根针下肚，后来经过抢救生命没有事，针还在肚子里，后来就让他干小岗了。这一次到这里来，是他主动要求戴手铐脚镣的，说自己管不住自己。叶育华一看，这是个老油子。他这是给干部和其他人一个下马威，你看我连戴手铐脚镣都不怕，你奈我如何？确实，干部被他镇住了，他的劳动没有任务指标，一个外地人在房子里除替组长做点事，别人他都不敢说他。

    在这个房间里，不要跑步，不要背规范。早上吃过早饭，或者是头一天下午干部下班时临时安排任务，把任务完成了一天任务就完成了。这里面不少是厂家私自找到干部干私活的，厂家给干部加工费，里面的人反正是干活。百叶育华每天还是搬着一个小凳子，坐在最后靠墙的地方。上午半醒半睡，因为人太多了，噪声还是很大的。他有时感到实在无聊，就帮他们干点最简单的活，任务算在一个叫小郑的头上。这个小郑是开发区附近的乡镇人，他20岁不到因打架斗殴，被带到这里的。他脾气很坏，但一般人不欺负，他还是不错的。

    这个小组的组长有两个。一个是明的组长，一个是以前的组长，现在不干了，但与干部关系很好。明的组长是因为卖冰毒收进来的，个头不高，但身体很结实，是一块打架斗殴的料。他在某劳教所蹲过五、六年，对里面少年之间的勾心斗角的技法一清二楚。怎么去整人，怎么去争取减刑，怎么混得好，他的经验非常丰富，他懂佛教的几大经书，弟子规什么的都背的滚瓜烂熟。这个小伙子看上去很精，很懂干部的心理，他对叶育华还比较尊重。

    暗的组长家里开个饭店，可能还有一个旅社。他被逮的头一天晚上还请帽子叔叔喝酒，第二天就被抓进来了，他说：“世上最不可相信的是帽子叔叔，上午还与你一起喝酒，称兄道弟。下午就不认识你了，该怎么办你就怎的办你。”山东吞针的惯偷，因为他上无父母，下无姐妹，更没有小孩，他没有交待的事情还很多，他没有钱进账，在这里没有钱打到账上，你只能吃所里弄的煮白菜汤就干饭，一点油水也没有。

    说到吃饭，叶育华真是说到伤心处。他在外面山珍海味什么没吃过，而这里早晚是剩饭用开水冲一下，另外加一两个黄黄的馒头，不是碱面加多了，就是死面馒头，没发起来。有时中午白菜、买来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连洗都没有洗。韭菜里连捆菜的稻草绳都在菜里，菜汤底上全是泥。叶育华在这里大半年，就没有一顿见过肉。在这里，要想吃肉，就必须另外从承包食堂的人那里花钱买。他们在中午吃饭时和下午都会推着售货车，到各个房间的门口。中午吃饭时，有肉圆子，有速成的鸡大腿。下午来的售货车上有各种矿泉水，生活用品，还有一些小包装。水果是很难见到的，偶尔有一次，有钱的人都会大量购置，这里的“大量”也就是5斤之内。买的最多的还是矿泉水，卫生纸两样。这些商品如鸡腿，据他们说，这种鸡从出壳到餐桌不到20天，全是用高温用激素饲料来催长的，不想吃，但肚子饿，也只能买。

    他们房间两个小组长，还加上叶育华，另外一个有钱的小伙伴，再加上山东那位无钱的小偷，几个人一起吃。一起吃，叶育华肯定要多出钱的，但他想在这里，花钱买平安，买安稳也是迫不得已的办法。一到开饭时，几个有菜票的人，把菜票给一个小年轻时，把东西买来后，几个人就一起吃。饭票就还给各人。这样山东那个惯偷就和他们一起吃。暗的组长把他哄得好好的，他就把每交待的余案告诉他，他马上就与帽子讲，帽子就赶到发事地点筒单核对一下，这就作为前组长立功的表现，一年中，这个小偷要告诉他十多件余案，自己要多加刑5年左右，而前组长就减少了几年。这些经常来的人才知道，或者是与帽子有特殊关系的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