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寻常竹剑藏玄机 传授锻律经络术
农大铸师缓缓伸出右手,轻置于桌子中央的上空,霎时间,一把造型奇特的木器凭空显现,它黢黑深邃,柄身相连,全长三尺又三,宽三寸又三,其端平直,无锋无刃。
姬文逸凝视着这件突如其来的神秘木器,满心困惑如云雾缭绕。眼角余光捕捉到农奚月对自己投来的郑重点头,这份疑虑在内心深处得以稍稍平息。
农大铸师以庄重的仪式点燃了三支律香,每一缕青烟都仿佛承载着他的虔诚与敬意。深深躬身,行了一礼,转身稳稳地站在桌子左侧。农奚月紧随其后,恭敬地站在其父身后一步之遥。
农大铸师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姬文逸,神色肃穆地说道:“姬文逸,你真正的师傅,正是这把律竹剑的真正主人。这是他老人家所设下的考验,唯有通过者,方能拜入他老人家的门下,成为真正的弟子。在此之前,你仅是他老人家的不记名弟子。至于他老人家的名讳,待你通过考验后,自会得知。现在,快跪下向律竹剑叩头行礼,以表拜师之诚。”
姬文逸深吸一口气,缓缓整理好自己的衣袍,双膝缓缓下跪。对着律竹剑,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每一叩都深沉有力。随后,他缓缓起身,再次躬身行了一礼,以表达对未知师傅的无限敬意与期待。
农奚月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律竹剑,轻柔地递给姬文逸,轻声细语地说道:“你亲自一看便知,为何我父亲称其为律竹剑。只需你运转律功,将律能注入这律竹剑之中,那位前辈的精湛铸功便会展现。”
姬文逸双手接过这柄看似平凡的律竹剑,听完农奚月的解释后,带着疑惑的眼神望向她,问道:“律竹制成的剑,真的能承受住律能的灌注吗?它不会因此而破碎吗?”
农大铸师不由得嗤笑一声,带着几分揶揄说道:“呵,破碎?你小子,真是口气不小。你要是能把这柄律竹剑弄碎,我反倒要喊你一声师傅了。”
姬文逸一边聆听着农家父女的话语,一边仔细地打量着手中的律竹剑,终于明白了其名字的由来,原来剑柄两侧分别刻着一个大大的“竹”字和“剑”字。
农奚月带着俏皮的笑容说道:“哎呀,我就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正因为所有人都看不起这柄造型奇特的律竹剑,它才会落入我父亲的手中。不然的话,哪里会轮到我们呢?你何不亲自一试,答案自会揭晓。”
姬文逸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迫不及待地催动族功铸纹律,开始调动体内的律能,尝试注入律竹剑中。随着律能的缓缓注入,律竹剑从剑柄开始逐渐泛出绿光,转眼间,整个律竹剑通体变得翠绿无比,直到此刻,才能真正看出它的本质——确实是由律竹所制。
姬文逸凝目细观,律竹剑的剑身上镌刻着几行古老的律字:“不知哪个傻帽会撞见这深藏的奥秘。不过,傻帽,你已然获得了老夫此间所留的最大珍宝。此剑的另一面,镌刻着锻律经络术,老夫便赠予你。若你修炼成功,便是老夫的记名弟子。到那时,你再观此剑,自有所得。”
农奚月见姬文逸已然看到剑身的律字,带着几分调皮,笑嘻嘻地喊道:“傻帽。”
姬文逸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抬头看向农奚月,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
农大铸师听到女儿的调皮话,脸色一黑,吩咐道:“你就在这屋内,专心致志地熟记全篇律功,之后将律竹剑轻放于桌子中央即可。”言罢,轻轻一甩衣袖,转身向外走去。
农奚月对着姬文逸扮了个鬼脸,又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蹦蹦跳跳地跟着父亲走了出去。
姬文逸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心神宁静下来。翻转手中的律竹剑,目光落在剑身上的文字:“傻帽,真听话,先牢记这铸律兵总纲:
“铭律莫急于铸兵,铸兵首要在锻材。
锻材之始熔烈火,烈火炙透方可捶。
锤打起手尽全功,一锤到底不可停。
千锤万淬何时成,须锤锻材律性显。
庸铸皆曰瞎胡闹,我视彼辈皆俗流。”
姬文逸继续看下去,又看到:“哈哈哈,傻帽,是不是觉得晦涩难懂?这就对了,说明你还是俗。那么,且看锻律经络术吧:
夫碧落之下万物皆为律,碧落亦是律灵。
何为律性?
为律灵兮则必有律经律络,此乃律性之根基也。
律经固兮方成外,律络状兮稳疏内。
两律相交律性生,浑律衍撞成律灵。
欲锤锻材律性显,先锤律经律络明。
调整律功同锻材,捕其律性再发力。
一口作气不可停,律经律络铭律纹。
。。。。。。”
姬文逸反复研读,用心铭记这段深奥的律字,直至体内的律能几乎耗尽,才缓缓收起律功。手中的竹剑再度变回通体黝黑,除了造型略显独特之外,无论是谁看到或拿到手中仔细观察,都只会认为这是一把近乎腐朽的普通律竹剑。
姬文逸将律竹剑郑重地置于桌子正中,随后深深躬身一礼。缓缓转身,向屋外走去。然而,他并未察觉,桌上的律竹剑已在他转身后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农奚月百般无聊地坐在院中,忽听得门扉轻响。抬头望去,眼光便牢牢锁定在姬文逸的身上。她一跃而起,轻快地来到姬文逸身旁,脸上洋溢着调皮的笑容,口中连声喊道:“哈哈哈,傻帽、傻帽、傻帽。”
姬文逸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一跳,尴尬地摸了摸头,对着农奚月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农奚月得意地笑着,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继续调侃道:“就那么点字,对于我们修律之人来说,一遍便可牢记于心。你可倒好,竟然一直看到体内律能耗尽。傻帽这个称呼,我觉得真的挺适合你的。难怪那个怪老头一开口就喊别人傻帽。”
姬文逸被农奚月的话点醒,恍然大悟,反问道:“对哦,你也是看过这篇律功的。你喊我傻帽,那你不也是被师傅喊做傻帽吗?”
农奚月捧腹大笑,她一边笑一边说道:“哈哈哈,还师傅呢,什么师傅啊?是不记名弟子!不记名你懂吗?就是人家根本看不上咱们,所以不能称他为师傅。反正我是练不成这律功的,除非你能练成。”
姬文逸带着满腹的疑惑,向农奚月问道:“农奚月,这锻律经络术的后半部分我尚能理解一些,但前半部分却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能否为我解答一二?”
农奚月笑盈盈地回应道:“呵呵,其实后半部分我也颇有心得。如果我能领悟前半部分的奥义,我父亲也不必四处寻找传人来学习这门律功了。傻帽,我也只能告诉你,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试着将铸材视作有生命的律人。”
姬文逸陷入了沉思,片刻后,继续追问:“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也并非完全无法接受。只是,该如何发现铸材的律经和律络呢?”
农奚月随口答道:“傻帽,这不难。既然你已经开始学习此律功,相信不久的将来,你的技艺便会超越我。到那时,你自然就能铸造出律经与律络。还记得我铸造的那把短剑上的纹络吗?那便是。”
姬文逸顿时眼前一亮,说道:“哦,原来如此!既然你已经能够铸造出律经与律络,那岂不是意味着你已经成功了?”
农奚月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哎,问题就奇怪在这里。无论是我还是我父亲,我们都能铸造出律经与律络,但当我们成功后去观察那把律竹剑,它却依然如故,没有任何变化。这说明我们的铸造并未真正成功。事实上,无论谁学会了这门律功,只要勤加练习,大多应该都能铸造出律经与律络。但如何才算真正的成功,唯有通过那把律竹剑的检验才算。”
姬文逸的眉头紧锁,困惑如浓雾般弥漫心头,不禁再度向农奚月询问:“即便铸出律经与律络,也未必能通过律竹剑的检验吗?若这都不能算作真正的成功,那真正的成功又该如何达成?”
农奚月耐心地回答:“我父亲深思熟虑后认为,我们或许还缺少了至关重要的律纹。但是,并非简单地在铸材上铭刻律纹,而是要将律经与律络巧妙地铸造成律纹。如果这样仍旧无法成功,那便只能寄希望于最后的‘律性显’了。但至于如何让律性显现,我父亲也仍是一头雾水。”
姬文逸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声道:“的确,律纹或许就是破解这一切的关键所在。”
农奚月认真地望着姬文逸,心中默默地期盼:“姬文逸,你定要加倍努力,愿你能早日洞悉这奥秘,我父亲为了寻找像你这样的传人,已经付出了太多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