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少女怒喝如明灯 心怀感激誓不逾
姬文逸将碗筷洗干净后,步入农大铸师的屋中。便见农大铸师背对而立,凝视着前方的桌案,而农奚月则静静伫立一旁,显得格外恭顺。
农大铸师缓缓转身,衣袖轻拂,一股难以察觉的力量悄然弥漫开来,将整个小院笼罩。他的声音深沉而有力:“姬文逸,你跟随月月学习铸律兵之术已近一年,可有所得,或有所惑?”
姬文逸沉思片刻,抬起头,望着农大铸师,坦诚道:“文逸天资愚钝,进度缓慢,时至今日,依旧未能达到农奚月之技艺,更别说如何锤炼锻材律性显了。自感颇为艰难,恳请农大铸师指点迷津。”
农大铸师并未直接回应,而是提高了声音,再度询问:“姬文逸,你究竟为何,选择踏上铸律兵之术的学习之路?”
姬文逸面对这一问,心中泛起一丝茫然,反复自问道:“为何?究竟为何?”呼吸间,想起自小在家中学习铸律兵之术,脱口而出道:“文逸家族世代传承铸律兵之术,自幼便耳濡目染,除此之外,我别无所长。”
农大铸师听后,脸色微微一沉,继续追问:“仅此而已吗?你是否真心喜爱铸造律兵?可愿倾尽此生,去追求铸就律圣之兵?”
姬文逸被这一连串的问题深深震撼,眉头紧锁,低垂着头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在内心深处不断询问自己,反复咀嚼着农大铸师所提出的问题,试图找到那份真正属于自己的答案。
一炷香的时间悄然流逝,姬文逸终于抬起头,平静地望着农大铸师,轻轻摇了摇头,道:“文逸对于铸造律兵,并无太多的喜好之情,这仅仅是我族中世代相传而已。至于穷尽此生追求铸就律圣之兵,我亦无此心。”
姬文逸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愈发严肃,继续说道:“不敢欺瞒农大铸师,就在不久之前,文逸身负家族被灭的深仇大恨,已立下律誓,必将亲手复仇,此生我将竭尽全力登临绝巅,为这碧落重塑公义。”
农大铸师听完这番话,满脸怒意,冷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就凭你?口气倒是不小,还妄谈登临绝巅,重塑公义?哼!既然如此,那就”
农奚月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大声插话道:“父亲,姬文逸只是个孩子,您这样逼问他”
农大铸师却是再次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留下农奚月焦急地跺脚。
农奚月转过头,对着姬文逸急吼道:“姬文逸,你明白什么?学习铸律兵之术,并不会违背你的律誓,更不会妨碍你日后登临绝巅。相反,这对你而言是莫大的助益。你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你靠什么修炼?又靠什么生存?仅凭你这区区曲律境的修为吗?”
姬文逸望着农奚月焦急的模样,听着她的质问,心中愈发感到迷茫,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农奚月眼中满含失望,恨铁不成钢地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姬文逸,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严厉道:“姬文逸,你可曾算过?这一年里,消耗了多少律晶?而你如今不过区区曲律境的修为,竟还妄谈登临绝巅?那通往绝巅的修炼之路,所需的律晶,是一个你我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更何况,你首先要面对的是如何生存,你凭什么?你可明白,若是你能铸出律圣之兵,即便是律圣也将对你礼敬有加,视你为座上宾,甚至为你驱使。你那微不足道的灭族之仇,又何愁不能得报?你……你竟还如此轻视铸律兵之术!”
姬文逸听完,如遭当头棒喝,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满脸感激地望着农奚月,深深一躬道:“文逸方才心志被蒙,糊涂至极,奚月小姐的金玉良言,犹如暗夜中的明灯,让我恍然醒悟。”
随即,姬文逸转向农大铸师,再次鞠躬行礼,诚恳道:“农大铸师,晚辈之前确实愚昧无知,现已知错。晚辈愿继续追随您,学习铸律兵之术,恳请农大铸师给晚辈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农大铸师沉默不语,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农奚月见状,焦急地再次开口:“父亲,姬文逸已经知错了,他年纪尚轻,定是刚才悲伤过度,心绪不宁。恳请父亲再给他一次机会。”
农大铸师闻言,终于缓缓转过身来,脸色依旧严峻如铁,目光如炬,直视着依旧躬身的姬文逸。厉声问道:“我可以不在乎你是否真心喜欢铸律兵之术,但倘若我要求你立下追求铸律圣之兵的律誓,你可有此胆量?”
农奚月脱口而出道:“父亲……”,然而,农大铸师并未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只是轻轻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言。
姬文逸缓缓挺直腰身,目光坚定地迎上农大铸师的视线,声音洪亮地回答道:“有何不敢?奚月小姐的一席话如醍醐灌顶,令晚辈茅塞顿开。如今我孤身一人,唯有铸律兵之术能让我生存,更遑论修炼所需的庞大资源。只要农大铸师对晚辈有信心……”
姬文逸再次向农大铸师深深一礼,起身之后,肃然道:“姬文逸今日在此立下律誓,此生誓要铸出律圣之兵!除非身死,否则,若违背此律誓,甘愿受律劫惩罚而亡!”
农奚月急忙上前,小嘴微微撅起,带着几分撒娇和抱怨的口吻说道:“父亲,你看,姬文逸已经按照您的要求立下了律誓,这下您满意了吧。”
农大铸师微微颔首,脸上的严肃之色稍有松缓,随后平静地说道:“姬文逸,即便你已立下律誓,我仍需你应允我两个条件,你可愿意考虑?”
姬文逸目光坚毅,直视着农大铸师,声音铿锵有力道:“农大铸师,文逸深感您的恩情,更对奚月小姐的当头棒喝心存感激。别说两个条件,即便是您要求我献上性命,待我亲手复仇之后,亦无不可。”
农大铸师轻轻摇头,声音平缓地说道:“我要你性命做甚。只需你应允我这两个条件。其一,若你未来能铸出律圣之兵,你必须为我完成一件事。其二……”
农大铸师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农奚月,继续说道:“其二,便是关于我的女儿月月。无论你将来修为如何,或铸律兵之术达到何种境界,我希望你能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月月的一个愿望。”
农奚月闻言,急忙想要出声拒绝,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父亲,我不需要……”
姬文逸决然开口,打断了农奚月的话,郑重道:“农大铸师,姬文逸在此立下律誓:其一,此生必倾尽全力,铸出律圣之兵,为农大铸师完成一事;其二,欠农奚月小姐一个承诺,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农奚月小姐有所求,即便是天崩地裂,文逸亦将竭尽所能,全力以赴,直至完成她的愿望。若违律誓,愿受律劫而亡!”
农奚月望着姬文逸坚定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张了张口,似有千言万语,却终未说出口。心中暗自嘀咕:“真是个缺心眼的傻子。谁稀罕你的承诺。”
农大铸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赞赏之色,道:好,好,好,姬文逸,你果然不负我所望,上前来。”
姬文逸依言上前,心中以为农大铸师愿意收自己为徒,正欲屈膝行拜师之礼,却被农大铸师轻轻挥手制止,心中涌起一丝不解,疑惑地望着农大铸师。
农大铸师轻轻摇头,说道:“姬文逸,我不能收你为徒,因为这铸律兵之术并非我所创,而是属于它的……。”言罢,农大铸师转身,手指指向身后桌子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