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临阵调个头
王小丫右胳膊一沉，她猛地回头，“谁”字几乎脱口，被人用手捂住，拉着她胳膊闪到角落。
“你干嘛拉我！”王小丫气呼呼拍他手。
李刚吃痛，松开手:“嘘！别吵！你想把人都引来吗？”
王小丫定住，不再挣扎，她朝长桌方向看去，那两个背后讲坏话的男大夫果然扭头四处张望，未察觉到异样，再度放心大胆聊起来。
“不用你假好心。”王小丫抬脚就要离开。
李刚听后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别告诉我你要冲上去，那可太蠢了。”
“关你什么事。”王小丫没好气道。
李刚无奈地摇摇头，要不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邻居，他真是懒得搭理。
“冲上去骂一顿，你是解气了，有没有想到会给你的好姐姐带来多大麻烦。王小丫，我拜托你做事前动动脑子，别那么愚蠢好吗。”
“……”王小丫快速思索了一下他的话，异常的沉默了，从未有过的没有回嘴。
隔了很久才开口:“知道了。”
如此一来，倒是叫李刚不习惯了，他望向王小丫，眼神格外复杂。
他别别扭扭地说道:“你该干嘛干嘛去，我帮你教训他们。”
“你要干嘛？”王小丫瞪大了眼睛。
许是她的语气过于不安，李刚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再开口也没那么硬邦邦了，“放心，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会杀人放火的。”
王小丫蹙眉盯着李刚，眼里有怀疑，更多是困惑:“你为什么要帮我？”
“……”
李刚气的牙痒，这死丫头还是别说话的好，一开口就能把人堵死，跟她多说两句寿命都能减半。
他没好气道:“你就当我是报了你爷爷的救命之恩，以后别再拿这说事。”
话落，转身就走，颇有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的架势。
王小丫面容严肃，目送他消失在人群中，沉思片刻，也转头离开，重新回到季云华的身边。
摊位前有两人在排队，都是岁数大的老年人，耳力不大好，反应也不敏捷，季云华的声音很大，尽量用简洁的话语让老人听明白，一遍没有听清她还会耐心地再讲一遍。
王小丫站在一旁看着，思绪却是不由自主地偏向了其他地方。
一个对待患者态度儿戏，对女同行口出恶言，却是大排长队，这叫什么事，难道就因为云华姐年纪轻，大家就下意识否定了她的医术吗？
可是云华姐为人细心又善良，医术也不比旁人差啊。
王小丫理智上能够理解，可是情感上却不服气。
她脑子里一番天人交战，不远处忽然传来吵闹声。
“搞什么，我排了那么久队伍就是要看卢大夫的，结果拉个学徒出来，挂羊头卖狗肉啊，还是看不起我们这帮老东西，不想看你早说啊，什么狗屁玩意。”
“就是嘛，太过分了，早知道这样我直接去药铺都比这快。”
“呸，就是看不起人呗，刚刚来个有钱人家的老太太，他不是屁颠颠就迎上去了，结果呢，啪啪打脸。”
“对了，刚才那老太太去哪个摊位上了？跟着她们有钱人走，铁定没错。”
“我知道，是安济堂的季大夫。”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排在卢大夫摊位前的队伍登时骤减大半，一股脑全转移到了季云华那里。
王小丫一脸茫然:“云华姐，这是怎么了？”
季云华头也未回，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不用管，做好自己的事。”
王小丫咬咬唇，努力压下激动的情绪，却仍是忍不住挨个去数，直到看见队末那张熟悉的面孔。
李刚对她挑了挑眉。
“真是他做的？”王小丫心里复杂极了，太想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让这些原本选择卢大夫的人突然更换了对象。
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季云华开口道:“小丫，去给大爷接杯水来。”
“好的，云华姐。”王小丫不疑有他，转身欢快跑远。
季云华看着她小鸟般欢快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由得生出一丝疑虑，提出让小丫学医的主意真的对吗？
仁和堂的学徒王大锤慌慌张张寻到卢大夫，将事情一五一十汇报给他，看着他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腿肚子都在打颤。
“你说人都走了？”卢大夫有点恼羞成怒。
王大锤不敢直视:“还，还剩五六个。”
“哼，好，可真好。”卢大夫冷笑了一声，“撬人都撬到我头上来了。”
王大锤心想，这也不能怪别人啊，是您自己觉得费力不赚钱撂挑子不干。
只不过这话他也不敢直说，卢大夫是个记仇的，他怕遭了报复。
卢大夫重重放下手中茶杯:“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有多厉害。”
王大锤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剩下看诊的患者处理好吧。
卢大夫气势汹汹朝季云华那边去，恰巧碰上去接水的王小丫。
王小丫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听从季云华的安排，先去接水。
殊不知她身后的卢大夫却是临阵调个了头，跑去了府衙里。
赵县令放下毛笔，蹙眉道:“卢大夫？他找我作甚？”
他是一县之主，自然不可能亲自在外头盯着，负责这一事项的唐师爷就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讲了一遍。
“让他进来吧。”赵县令点点头，没再多言。
唐师爷很快就领着人进来。
卢大夫抱拳弓腰，恭敬有礼:“赵县令。”
“卢大夫，这会怎么会有空来找我？唐师爷，外面看诊的百姓都散了吗？”
“禀县令，并没有，属下方才出去还有人建议除了老人幼儿，可否再加上贫困及残障人士。”
赵县令点头:“提议很好，可以加在下回的义诊里，这样你待会让人在门口加张桌子，放上纸墨笔砚，让大家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好的丑的都写上去，咱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这个主意好。”唐师爷灵光一现，“咱们还可以设立末尾淘汰制，针对投诉最多的药铺取消义诊资格……”
两人毫不避讳地讨论起来，听得卢大夫瑟瑟发抖，恨不得遁地消失才好。
许久之后，赵县令像是才看见卢大夫这大活人一样，轻轻地咦了一声。
“卢大夫来找本官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