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咬死你们这些臭男人
季云华脸上现出一丝诧异:“老夫人您怎么来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赵老夫人笑容温和，在丫鬟的搀扶下坐下。
“你的药很管用，我听说有义诊就来凑个热闹。”
季云华笑眯眯点头，没有将周围人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在眼里:“没事，来了正好把个脉，检查一下，也好安心。”
他她都一副没所谓的样子，赵老夫人那么通透一人就更不会在意了。
她手腕落在桌上，正大光明打量起面前女孩。
挺鼻弯眉，一双澄澈的眸子，明却不媚，大大方方，一看就是个有主意的。
王小丫低下头面色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心里猜测这位老夫人一定家世不凡，不然那位眼高于顶的卢大夫可不会心好地主动迎上去。
想她当时为娘请大夫，跑的第一家就是仁和堂，卢大夫听她说没有钱，连看都懒得再多看一眼，就叫人把她打发走了。
看他现在那副嘴脸，心里一定气得要死，王小丫只想仰天大笑。
“挺好的。”季云华收了手，依旧是叮嘱，“老夫人保养的很好，入秋了要多注意保暖，尤其是头、鼻部位，若有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找大夫，千万不要拖。”
赵老夫人认真听着，等她说完才慢慢道:“云华，其实老身来是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我？”季云华表情闪过一丝疑惑。
赵老夫人点点头，正要开口，一个妇人满面焦急地抱着一个孩子朝她们跑来。
直到靠近才发现孩子满手是血，包裹着伤口的棉布被鲜血渗透，连带着妇人胸口都沾上。
“大夫，快救救我家孩子，他手被瓦片划破，血怎么都止不住。”
季云华轻扯开布，没有束缚，那鲜红的血液汩汩朝外头涌。
“得缝针。”她边说着从药箱里拿出被替换了包装的双氧水等一系列稍后需要用到的工具。
王小丫瞪圆了双眼，不敢错漏一丝一毫。
她心里清楚的很，自己啥都不会，哪轮的上给季云华打下手，被叫来就是让她长见识，熟悉一下。
或许同时云华姐也在暗中观察自己是否有学医的天赋，她想好了，勤能补拙笨鸟先飞，一遍不会她就多看多背，总是能够记住的。
王小丫凝神仔细盯着云华姐手上的动作，即便是有心理准备，她还是被她飞快的手速给闪花了眼。
这也……太厉害了吧！
这样的速度怕是连她擅长缝补绣花的娘都赶不上，王小丫微微低下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她连缝衣服都没有耐心，给人缝伤口，她行吗？
王小丫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连季云华看她都没有察觉。
“好了婶子，伤口太深一定不能沾水，明天来安济堂换药，到时候我会再教你如何处理伤口，到拆线之前如果没有太大问题，可以在家里自行处理。”
季云华嘱咐完，又开了一周的止痛消炎药。
“谢谢，谢谢你大夫！”
付钱拿药，季云华的第一单算是完美处理成功，还为药铺带来了后续的生意，别看这一单赚到的钱少，积少成多的道理大家都是懂的。
季云华往手上倒了点酒精消过毒，抬脸看到赵老夫人仍旧站在摊子边:“抱歉，老夫人，让您久等了，您刚才是想说什么？”
赵老夫人淡淡地摇摇头:“不打紧，你先忙着，等明日我再去铺子里寻你。”
说完便带着丫鬟静静离开，季云华望着赵老夫人的背影不由得拧起眉，有什么事会需要她帮忙的，自己一无钱二无势，唯有一门医术傍身，想来十有八九是让她给人看病的。
季云华挑挑眉，没再多思，转脸看向王小丫。
“小丫，你在想什么？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夫必需要让你的大脑时刻保持高度集中的状态，你要记住，一旦走神你不会有事，死伤残的会是相信你的病人。”
王小丫咬着唇，一脸愧疚。
季云华语气也松了下来:“说说吧，你刚才在想什么？”
王小丫听了更是一脸的郁闷，垂着头，丧气得很:“云华姐，从小我娘就教我缝补衣服。”
这会也没什么人来，季云华也就耐下性子仔细听她讲。
“她没少教，我就是一点也学不到她的手艺。”王小丫声音越来越小，脸也越来越红，“我娘说我缝的线就像是布上爬了条蚯蚓。”
季云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
王小丫又羞又急:“我不是想放弃，就是害怕我缝合不好伤口。”
季云华点点头，在心里组织好语言宽慰她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医学上也不例外，有的人胆大心细适合外科，有的人擅长中医，包括在场的几位大夫亦是各有所长，你多看看总有一天也会找到自己感兴趣的方面。”
是吗？
王小丫听得懵懵懂懂，理智告诉她，云华姐是不会骗自己的。
季云华没有再多说下去，有些东西看得多了，思想也就跟得上了，左右还小，跟着她慢慢学就是了。
她另挑话头，“去打点水来喝吧。”
王小丫忙过去，府衙门前摆了张长桌，有白水，有茶，都是提供给各位大夫的。
长桌前站了两人，一人活动着肩膀胳膊，一人小口喝茶。
“今天真是累的够呛，这会连正午还没到，我都看了快三十个了，到收摊可不得破百。”
“三十？我都要四十了。要我说还是那人舒服，也不知到现在上两位数没？”
“两位数，我数了就六个。你说她什么来头？年纪轻轻还能得赵老夫人另眼相看，别是骗子吧。”
说话这人正是献殷勤未果的卢大夫，他把摊子丢给小徒弟，自个跑去摸鱼，实则是想打听清楚季云华的来头，顺便暗戳戳在各位同行心里上点眼药。
被他拉住吐槽的这位正是近来生意不大好的吴大夫，两人都不是心胸宽大坦荡的，臭味相投可不遇到了可抨击的对象。
王小丫在两人身后听得一清二楚，胸口起伏，恨不得当场冲上去一人一口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