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田是她的了
季大海一脸喜色，感恩戴德恨不能给王掌柜跪下。
季云华可就郁闷了，这和她一开始的计划完全背道而驰了啊。
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她紧蹙着眉头，满面沉思状，王掌柜能将这广聚斋打理到这般大的规模，自然是有一定的眼力劲，这便扬声叫来了店小二。
“石头如何了？”
“掌柜的，公子喝了汤水上了好几回茅厕，现下已经好多了。”
王掌柜转头看向季大海:“季大川被我关在柴房里，你可要去看看他？”
季大海忙不迭道:“要的要的。”
王掌柜点点头，又吩咐店小二:“带他去柴房，另外再把石头带来，让他亲自向恩人道谢。”
“是，掌柜的。”店小二领着季大海出了房门。
季云华将面前的田契重新推了回去:“王掌柜，是我小叔偷了您的钱，这笔补偿本来就该还给您，怎能与我救下令公子混为一谈。”
王掌柜摸着下巴，丝毫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行了，你爹都被我支走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季云华没想到对方会说的这样直白，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这么一打岔，她的心态反倒是慢慢平和下来，左右看出来她的心思，那她也就不用再装了，直言不讳地道出了其中原委。
王掌柜目光灼灼，盯着她打量半晌，突然放声大笑:“好好好，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心中倒是有几分城府。还是同样的问题，没了田里的收成，你准备靠什么生活？”
“我会医，王掌柜你也看到了，论医术，我并不比郑大夫差。”甚至她手里还有更厉害的西药。
其实上回她从河口镇回来后就萌生出定居到镇上的想法来，桃花村固然不错，但到底还是太穷了，田地农活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还是更想回到自己感兴趣的行业中。
王掌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一个小农女也有这样远大的抱负。
心中不免多了几分赞赏，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泼了盆冷水:“药铺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容易开的，你得选铺子找进货渠道，别的不说你有前期的启动资金吗？”
季云华点点头，王掌柜说的这些的确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好在她手里有点小钱，省着点用先置办个一进院落该是不成问题的。
王掌柜见她心中自有一番盘算，便点到即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虽然和季大川结了仇，但是眼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意思，况且还是儿子的救命恩人，他可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人，于情于理也该回报了去。
略一思量，王掌柜心中有了决断，他手指落在田契上点了点:“季姑娘，这田契在下就收了，待会我会让下人去官府备案，就落在你的名下。”
季云华微微张大了嘴巴，她不解地重复了一遍:“我的名下？”
“不错。”王掌柜笑着点了点头，正说着，石头从门口走进来。
“爹。”
“石头来，快谢谢你的救命恩人。”王掌柜一招手，面露温柔笑意，“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田契便转到季姑娘名下，不过明面上姑娘还是可以推在我头上。”
季云华心情复杂，十来亩田地虽然算不上多，但多少也算是一笔固定资产，就这样拱手送给了自己，她不再矫情，承了他的情，开口道:“多谢王掌柜，下回如有用得到云华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店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掌柜的，季大川来了。”
王掌柜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靠坐进椅子里，懒洋洋地道:“进来吧。”
季大海扶着满身是伤的季大川走进包厢，一见王掌柜，季大川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掌柜的，是我猪油蒙了心，您饶了我这一回，今后我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王掌柜一脚将他踹开:“钱和田契我收下了，赶紧滚蛋，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季大海就慌了:“可是，刚刚不是说了不要田契吗？”
王掌柜脸一板:“我说了算还是你说的算？不舍得就把人留下，不过是条狗命罢了。”
此话一出，吓了季大海一跳，生怕再把弟弟给关回去，忙不迭就道:“给给给，掌柜的我给。”
“行了，赶紧滚吧，省的我再改主意。”王掌柜摆摆手，打发狗似的随意把人给打发了。
季富贵一直等在酒楼外头，见季大海扶着人一瘸一拐出来，忙一个箭步迎上去，帮着一起扶到牛车上。
动静过大，季大川疼的龇牙咧嘴，直嗷嗷。
“富贵哥，你，轻着点。”
季富贵很不屑他那副样子，没好气道:“怕疼你就悠着点，下回别再偷钱了，你看看你大哥，他腿也才伤了没几天，你可见他喊疼了吗？”
季大川回他道:“我哥他是闷葫芦，你还不知道他。”
季富贵摇了摇头，真是无可救药了，一扬鞭子，就要出发，忽然郑掌柜一阵小跑追出来，招手道。
“云华丫头。”
季云华跳下牛车。
“郑掌柜，什么事情？”
郑掌柜左右张望一番，见四下无人，才压低着声音:“就是前两日，你跟我说的钱庄那事，我偷偷找人打听了一下，永商钱庄近些日子的确资金周转不畅，钱都拿出去放贷了。”
季云华点点头，讲得好听是投资，难听就是放贷，基本上跟她想的没多大差别。
“行，就是这事，你忙就快回去吧。”
季大川在牛车里看着与郑掌柜交谈的侄女瞪圆了眼睛。
“大哥，云华什么时候和回春堂的郑掌柜相熟了？”
季大海淡淡收回了视线:“不清楚。”
季大川撇撇嘴，他这大哥就是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等季云华回来，他又抓着问了一遍。
季云华看着眼前这位原主的小叔，家中田地都没了，他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真是随了季老太太一样的寡情薄意。
“哪里相熟，不过是郑大夫介绍我去卖过两回草药，掌柜的看我一个小姑娘同情我多给个一两文罢了。”季云华扯扯嘴角，敷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