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房闹分居
两个讨债的汉子在给季家带来这样一个惊天霹雳的噩耗之后就匆匆离去了，速度快的仿佛方才一切都是幻觉，只有属于季大川的断指还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鲜红的血迹让人没法忽视。
“云华，去，叫你爹娘来我房里，老二家的，你把大川的……收好，一道进来。”季老太太岁数大了，见不得这些，捂着胸口吩咐完，先颤颤巍巍地回了房间。
秦氏一脸僵硬，这血糊糊的东西她哪里敢碰。
季云华眉梢一挑，故作忧伤地说道:“这断指从小叔手上割下来该有多疼，看这样子恐怕还是软和的，可惜再也接不上去了。”
说完她转身回房，将秦氏一人留下，独自面对眼前的血腥场景。
也不知道她心理建设了多久，才狠下心闭着眼快速拾起来，丢进木盒里。
一家人除了年纪还小的耀祖都挤在季老太太房里商量对策。
季大海到底是男人，大着胆子打开盒子，仔细辨认后，沉声道:“娘，是小弟的手指头，你瞧，他小时候被狗咬过，留下的印子还在呢。”
季老太太手抹着眼泪，痛哭起来:“我苦命的儿呦！这帮天杀的。”
李翠花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苦命的，谁叫他偷钱来着，害得一家人都要收拾他的烂摊子。
秦氏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冷漠，也抹起眼睛，硬是挤出一滴泪来。
一时间屋里只听见哭声。
“大海，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季老太太可怜巴巴地望向大儿子。
一面是两百两，一面是亲兄弟，季大海也犯了愁。
李翠花顶烦丈夫这无底线付出的性子，抢先一步道:“娘，两百两不是一笔小数目，咱们哪里凑的起，况且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狮子大开口，不如报官吧。”
“不行！”秦氏嗓音尖锐吓人，“娘，不能报官啊，若是大川在衙门那留了案底，是会影响将来耀祖读书考状元的。”
季云华听了差点笑出声，就那除了吃就是睡的小胖子，还考状元，真是痴人说梦！
但是架不住有人非要做梦啊，季老太太微微正色道:“老二家说的不错，不能报官。”
李翠花扯了扯嘴角，不再接话。
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季老太太坐在床上，一眼望尽众人面上表情，咬咬牙，开口道:“三天期限，咱们凑到二百两赎人，老大老二家的你们能拿出多少来？”
李翠花道:“娘，大海这腿到现在都还欠着郑大夫的钱没给，我们哪儿还有余钱。”
秦氏抿着嘴，不说话。
季老太太手在桌上重重一拍:“没有就去借！”
“这年头家家都穷，还能问谁去借呢。”
李翠花的再一次反驳遭来了季老太太的痛斥:“有你这样做大嫂的吗？是要大川死了你才甘心是不是，你这黑心肠的毒妇，大海，你婆娘说的是不是就代表你的意思？你要是说一声是，今日我就全了你们的心思，咱们断了这母子情。”
季老太太捂着胸口，一副喘不过来气的样子。
“娘你别气，翠花瞎说的，我去借钱，不管怎么样也得把二弟救回来才是。”
季云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好一招以退为进，不得不说季老太太真的很会拿捏季大海。
“好，娘没白疼你，这样，一共两百两，你借一百两，剩下的我和老二家的想办法。”季老太太顺着大儿子的话就道。
李翠花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委屈的泪水涌上眼眶，一百两，老太太怎么能一张口就轻轻松松将女儿刚刚拿到的赏钱要走。
季云华也是被气乐了。老太太是真敢说呐，若不是她今日亲眼见到季大川被围追堵截，她都要怀疑这是季老太太找人给自己做的一场戏了。
解决完大头，季老太太又将目光对准秦氏:“我这里能拿出五十两，剩下的，老二媳妇你自己想办法。”
“娘。我……”
秦氏刚要张嘴哭穷，就被季老太太冷声打断:“你要是想看到耀祖被人指着骂野孩子，这钱你就不用出了。”
“是，我知道了。”秦氏不情不愿道。
季老太太看了一圈，拍板道:“都没有异议，那就各自回去想办法。”
“阿奶，”季云华站出来，“既然是救小叔，不该婶娘拿大头吗？我爹腿还伤着，你让他去哪里筹来一百两？”
“云华，闭嘴，怎么跟你阿奶说话呢。”季大海蹙眉阻止女儿。
“我看该闭嘴的人是你才对！”李翠花一把拉过季云华，把新仇旧恨一股脑儿全给翻了出来，“你腿伤了，药钱都付不出，她们谁关心过，还不是得靠女儿上山采药卖钱，赶上老二偷钱了，五十两说出就出，季大海，我就问你一句话，一百两你打算问谁去借？”
她愤怒地看着丈夫。
季大海不敢直视妻子的眼睛，心虚道:“云华，不是才领了赏钱。”
李翠花真的要气疯了，一个个的都来算计她的女儿，她可以在老季家受委屈，可她的女儿不行！
“季大海，你还要不要脸，你那二弟吃喝嫖赌，这么多年咱们搭进去多少钱，你不为我，也该为女儿考虑考虑吧。”
眼看着季大海脸上出现内疚的表情，季老太太连忙道:“老大，你，你再不管你婆娘，她都要骑到你头上去了，你这毒妇，你，你你……”
季老太太捂着胸口，又是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哪只已经杀疯了的李翠花看也不看婆婆一眼，指着丈夫继续一顿输出:“季大海，这一百两你爱出就出，我带女儿回娘家去了。”
说罢，不由分说地拉着季云华就朝外走去。
季云华一脸无奈，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走向竟然变成了大房夫妻俩闹分居。
季大海也急了，赶忙追出去，气得季老太太捶床直骂:“白眼狼，都是喂不熟的。”
秦氏满面愁容地站到季老太太身边:“娘，大川做生意从我这拿走不少，我待会去找娘家凑凑，再加上身边的碎银子，满打满算也就四十两，这差的可太多了，大哥大嫂那边又不愿意，这可如何是好？”
季老太太捏紧拳头，眼里划过一丝狠辣的光，一字一顿道:“这个节骨眼，容不得他们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