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叔偷钱
季云华到时见郑掌柜正在与人交谈，便没多打扰，走到一边静静等待。
两人之间的对话不断传进她的耳朵里。
季云华诧异地抬了抬眉，没想到郑掌柜在镇上开着药铺，乡下竟还包了几十亩田地专门种植板栗，与他交谈那人正是收购栗子的商贩。
“今年产量不如去年多，一亩也就两千来斤的样子，你要多少？”
“我都要了。”
“老白你确定？我家五十亩地的板栗你全都要了？你可别拿我开玩笑啊。”
“郑掌柜，我的为人你还不信吗，这么多年我哪回来河口镇不是拿的你家货，今年要的量呢是有点多，主要吧……”姓白的贩子拖长了吊子，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季云华也不由得好奇看了一眼。
“我这货一部分送去京城，另一部分卖去北戎。”
“北戎？”郑掌柜蹙起眉头，“北戎可不是好人，这几年没少在边境挑起战火。”
白贩子一脸不在乎:“嗐，只要咱们大顺国与北戎一日没有断交，这该通的商就还得继续通下去。”
理是这么个理，毕竟两国能够正常通商也是一件互惠互利的好事，郑掌柜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
“那行，一切按老规矩办，我找伙计摘果，三日后你来取，钱货两讫。”
“没问题，啊对了，这回量大，我就不给你现银了，咱们走银票，永商钱庄凭票直接取兑。”
听到这，季云华脸上划过一抹怀疑的神色，她的目光投射在白贩子脸上。
鹰钩鼻，印堂狭窄人中短，嘴角下垂，一看便是个心机深沉狡诈之人，也不知道郑掌柜怎么会同这种人有生意上的往来。
谈妥交易买卖，白贩子告辞离开。
赚得一大笔银子的郑掌柜心情很是愉悦，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朝季云华走来。
“季姑娘，恭喜恭喜啊。”
季云华不明所以他口中喜从何来。
郑掌柜又说道:“镇上都传遍了，赵老夫人的病被一名年轻女子给治好了，我一猜这人就是你。你快与我仔细说说，这赵老夫人究竟得的是什么病症？”
季云华也很实在地就告诉了他:“赵老夫人得的就是一种很常见的老年病，在医理上称作高血压。”
高血压这个超前的词汇，郑掌柜没法理解，季云华只能用简洁通俗易懂的话语为他讲解了高血压的意思，以及血压升高带来的危害。
郑掌柜听后连连啧叹:“奇妙甚是奇妙，仔细想想我从医大半辈子确实是见过几个类似的病例，但是高，血压我竟是从未听过，季姑娘，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呐。”
季云华汗颜，高血压属于心血管内科，她也就略懂些皮毛而已。
不过这不重要，她语气里带了几分歉意:“郑掌柜，抱歉刚刚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冒昧地问您一下，您那些栗子全部卖掉会赚多少钱？”
郑掌柜显然没有想到季云华会问自己这个问题，错愕了一瞬才慢悠悠心算道:“两千来斤，五十亩土地，约莫也就一百五十多两吧。”
季云华点点头:“如果可以，郑掌柜还是收现银，不要银票的好。”
“嗯？这是为何？”郑掌柜不解问道。
季云华表情有少许犹豫，但还是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陈词总结道:“我怀疑永商钱庄里头出了问题，或许还不小。其实我来这里就是想向您打听打听永商钱庄的。”
郑掌柜听后沉默了，面露沉色，许久才缓缓说道:“说实话我对这永商钱庄也不了解，只知道它遍布我大顺国，而且有传闻它背后的主子是上头来的。”
他手朝北方指了指，困惑不解:“按理来说不会出问题的。”
季云华没有内幕，也没法再多说什么，只是她有强烈的预感永商钱庄有问题，她劝了郑掌柜，他听不听就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在郑掌柜这里打听不了消息，季云华便告辞离开了，其实这永商钱庄暴不暴雷的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也不知道那帮打手找不到她会不会死心。
有家不能回的感觉可太糟糕了，季云华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忽然，从街角的巷子里蹿出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流浪汉，他身后还追着几个男人。
“别跑！”
“你们两个，那边。”
“快，快抓住他！”
“季大川你个龟孙子，敢骗老子钱，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季大川？不正是她那个一直没露过面的小叔吗？她记得季大海好像说过，他在外头做生意，只是这会又是个什么情况？
“来啊，凡是帮忙围堵者，老子一律赏五文钱，抓住他的，赏二十文。”
五文钱不算多，可就这样堵个人轻轻能挣到五文钱，更别说抓到人赏二十文了，为首那人话音未落，就引得街道上男女老少纷纷参与了进来。
季大川哪能躲得过去，很快就被捉住，参与者齐齐欢呼，等待领赏，热闹的人群中只有季云华迅速转身，低下头逆向远离。
她可不想被季大川发现，更加不想去救原主这位从来没有靠谱过的小叔。
眼瞅着就要走出这条街，突然身旁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季云华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瞄了一眼，在看清是谁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是季富贵。
“富贵叔。”
季富贵乐呵呵问她，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总是有一颗好奇八卦之心:“我就说是你，那边好生热闹，发生了什么事？”
“哦，那边啊，好像是什么人偷东西被抓了。”季云华道，“富贵叔，你是要回村去吗？可不可以顺路带我一程，我不白坐。”
她作势就要掏钱，被季富贵打断。
“埋汰你富贵叔是不是？快别掏了。”
身后的喧哗声逐渐淡去，拿到赏钱的人一个个离开，季云华生怕他认出季大川，忙一屁股坐上牛车。
“谢谢富贵叔，咱们快走吧，天色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