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许氏家族
清晨，细雨朦胧。
许文斌、许文淑兄妹俩像往常一样去河里捕鱼。
江边丛林处，许文淑抱着鱼篓，仰头问：“大哥，昨夜地动了，你知道吗？”
身侧泛白青衣年轻人回望她：“当然了！那时我还没睡呢，先是一阵巨响，紧接着地动天摇，我跑到你屋前，想叫你起床，地却又不动了，我就只好回房了。”
“啊？你还跑过来呀？当时我怕得很，躲被子里都不敢动。好在后来没事。”
“嗯，据说千百年来，这里都不曾地动过，可昨夜竟然地动了！把哥吓坏了，一夜没敢睡！”
“哈哈，我开始也不敢睡，后面太困了，就睡着了……呀！哥！鹿苍江！！！”
许文淑指着昨日波涛汹涌，今日河枯见底的鹿苍江，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
“怎么了……”许文斌抬头看去，怔在原地。
“这？怎么回事！！！”
许文斌快步跑到江里，在干枯的河床上转了几圈，脸上全是不可置信：“这是怎么了？！！！”
许文淑同样震惊不已，踩着鹅卵石，“哥，难道是昨夜的地动让江河改道？”
许文斌并未理会妹妹，只是沉浸在震惊之中，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感动：“积峰成岭，移山填海，江河改道，世貌昼夜间天翻地覆！这，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多强大的天地之力啊！”
“哥，别愣着了，快抓鱼！好多鱼！浅水滩里好多鱼！！”
“哦，哎！好！知道了！”许文斌如梦清醒，提着渔网追上妹妹。
兄妹俩兴奋抓鱼。不过一会儿，鱼篓就满了！
许文淑抱着一条大鱼高兴道：“哥！这鱼好大！鱼篓装不下啦！”
那大鱼在她怀中不断挣扎扑腾，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没让鱼挣脱。
“这么快鱼就满了！换平日咱捕到晚上都不一定满呢！”许文斌赶紧把渔网里的鱼拴好，又去拴妹妹怀里的鱼。
将绳子小心地从鱼嘴穿入，再从右侧鱼鳃穿出，而后将穿出的绳子绕鱼身一圈，最后从左侧鱼鳃穿回鱼嘴，拉紧两端绳子，鱼便拴好了。
许文淑接过哥哥递来的鱼串，扛着渔网高兴道：“好多的鱼啊！咱快回去吧，待会带竹篓来装吧，不然这么多鱼，白白浪费了多可惜？！”
“嗯，好！”许文斌抱起鱼篓，“走吧！”
许文淑点了点头，心满意足看了眼“战场”，想着待会先去上游还是下游抓鱼。
“啊！哥！那好像有个人！”许文淑尖叫着跳到哥哥身后。
“啊？哪儿？”
“那！”许文淑指着上游江岸处，趴在枯木上仅露一个头的杨万雪。
许文斌凝神望去，“确实有人！”
他正要前去查看，许文淑拽了他的衣袖，“哥，我怕……”
见妹妹煞白着脸，许文斌安慰道：“别怕！你在这等吧，哥去看看。”
许文斌放下鱼篓，小心翼翼地走近枯木。
只见地上侧躺着一姑娘，脸上毫无血色，左手紧紧抱着枯木，右胸上还插着长箭。
许文斌不禁吓得后退两步。
犹豫了一瞬，许文斌还是向前。
他哆嗦着伸出手，探了探姑娘的鼻息。
见还有微弱呼吸，许文斌松了口气。
他擦擦额头虚汗，扬声道：“还活着，别怕！”
许文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放下东西走过来：“还好是活的，不然这鱼……都不敢吃了！”
“嗯！”
徐文斌应了一声，皱着眉道：“这是军队的箭，为什么会射在她身上？咱们救她，会不会有麻烦？”
“可是……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许文淑道：“也不知她犯了什么罪，瞧着年纪甚小……看样子是从上游漂到这儿，莫不是官兵围剿剥隘，这小姑娘是被官兵误伤的？”
“有可能。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往年官兵围攻匪寨，都耗着十天半个月的，这次一声不吭直接围攻吗？”
“不管了哥！先回去吧！再耽搁下去，她怕是活不了了！”许文淑催促道。
“嗯，好！直接送到叔公那儿吧。顺便给堂叔他们说一声这里的情况！”
“嗯嗯。”
许文斌小心翼翼地把杨万雪横抱起来，“走吧！鱼能拿得动吗？拿不动先把渔网放这儿，反正待会还来！”
“嗯，我知道，哥。”
许文淑把鱼串系在肩上，抱着鱼篓，跟在许文斌身后。
两人穿过固河堤的小树林，走到广袤的稻田里。
许文淑望着脚下蜿蜒的小路，对哥哥许文斌道：“哥，抄近路吧？！”
“嗯！”
稻田里，枯黄的稻茬横七竖八躺着。稻茬附近，已经长着稀疏的马塘。马塘也才刚露头，伸着指节大小嫩绿的枝叶。
兄妹俩踩着马塘，越过一片片水田，很快回到村里。
村子不大，也就10多间茅草屋聚拢在山脚处。
“叔公！叔公！叔公你在吗？”
一进村子，许文淑就冲进第一家大声喊道。
胡子发白的许茂元端着碗，从厨房探出个头：“哎，在家呢，淑丫头，怎么了？吃饭没？”
“吃了，吃了，叔公，快来看看这人还能救活吗？”许文淑把东西放下，快步去拉着许茂元出门。
“哎哎哎，别急别急，我自己走！我这老骨头啊，经不住你这丫头这么折腾！”
吴茂元边说着边把碗放在地上，跟着许文淑后脚出了院子。
“呀！怎么伤这么重？”许茂元看了一眼杨万雪，神情严肃道：“快快，淑丫头，你去拿拿根人参来，她失血过多，快活不成了！”
又招招手，“小斌，快把她抬到床上去！去叫你小叔公来！”
这时在厨房吃饭的众人闻声也赶过来。
“嗯，好！”许文斌兄妹俩应下，转身跑出房门。
许少恒接过杨万雪，坐到床边，“心跳微弱，呼吸不规律。爹，她快死了！”
“我知道，换一般人估计已经死了，但她有强烈的求生意志，现下暂时死不了。”
许茂元说着，从床头一套工具里拿出剪刀。剪开杨万雪右侧衣服。
孙女许文卿抬来火盆，又转身去拿自己的衣服。
许茂苓到时，众人已经给杨万雪换好衣服，喂上参汤，含上参片了。
此时杨万雪右侧胸口以上的皮肤是裸露的。
许茂苓检查了伤口，又为杨万雪施针后才道：“哥，开始吧！”
许茂元用浸有烈酒的棉布擦拭伤口周围，再剪去杨万雪胸前的箭尾。
许茂苓则从药箱中取出一把精巧的镊子，小心翼翼地夹住后背的箭头，缓缓拔出。
两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互相配合着取出箭矢，又仔细清理伤口，并敷上秘制的草药。
一屋子的年轻人围着他俩看，并不时搭把手。
许久后。许茂元才轻舒一口气，“好了！”
屋内的年轻人赶紧递茶递汗巾给两位老人。
许少恒、许少明等人纷纷说：“爹辛苦了！小叔辛苦了。”
许茂元接过汗巾擦了擦额头汗珠，“老喽，老喽！许久不曾这般费神救人，这身体真遭不住啊！”
许茂苓呵呵笑：“这也最后一次了，以后都交给年轻人吧！咱们呀，不费这心。”
“嗯，说的有理！”吴茂元点头喝了口茶。
许文淑这会儿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她凑到杨万雪床前仔细看了看，见杨万雪依旧昏迷脸白如纸，便问道：“叔公，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许茂元指着大儿子许少恒：“你说！”
许文淑看向堂叔。
堂叔许少恒蹙眉思索，小心道：“今晚可能会发高烧，若扛过去了，明天下午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