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醒来
杨万雪醒来时，见自己身处一处温暖房屋内，便知道自己得救了。
屋内没人，她渴得厉害。
正欲挣扎起身，被端着水壶进来的许文淑制止了：“哎哟！你醒啦？！别动别动，让我来，省得你伤口又裂开了！”
杨万雪闻言，只得任由许文淑扶着自己靠在床头，“是你救了我吗？多谢你！”
“我和我哥在河边发现了你，但我们医术不佳，只能求助叔公和小叔公。切确的说，是他们救了你！”
“都一样，多谢你们！”
杨万雪接过热水，迫不及待咕噜咕噜一碗闷喝下肚。
“你慢点儿，水还多着呢，别噎住了！”许文淑捂着嘴轻笑。
杨万雪脸上泛出红晕，不好意思道：“实在是渴得厉害，让你见笑了。”
许文淑摇摇头，“不用见外。”
她转身重新倒水，再次递给杨万雪时，好奇地问：“你怎么伤这么重？”
杨万雪敛了笑意，犹豫了两秒，说道：“官兵围剿匪寨，我……我运气不好，本打算去寻亲，结果半路被误伤了。”
“哦哦~”许文淑点了点头，“昨日捡到你后，堂叔便去打探消息。果如你所说，匪寨被官兵围剿，这次围剿匪寨连永乐府的禁军都出动呢！不过，结果依旧是两败俱伤。堂叔说，短期内，他们不会再打起来了！”
“是吗？那还挺好！”杨万雪道：“但我很好奇，明明我一路赶来匪寨，半点见不到官兵出行的踪迹，可是！前天晚上，好多官兵突然出现，他们怎么做到的？！”
“他们应该是走官道，你走的是小路吧？”
杨万雪点点头。
许文淑道：“所以，你自然见不到他们！军队打仗用的是特定的方式传信。意在出兵迅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碰不到很正常。”
“原来如此，那我运气果真不好！”杨万雪道。心里却想：“卦卦皆凶，我的确不该来！现在炸弹也没了，还是回去吧！”
这时，院外传来许多人热热闹闹说话的声音。
杨万雪好奇地扭头看向窗外。只见一排晾衣，风起衣舞，哪里有人影的样子？
“是叔公他们回来了！他们今天去捡鱼。”许文淑兴奋道：“哦，你知道吗？前晚地动导致江河改道，现在鹿苍江里有好多鱼露出来呢！”
“地动？！你可知原来的江水流向何处？是否淹坏其他村庄？”杨万雪着急地问。
“堂叔说怡山已塌，江水流入暗河。倒是并未造成村落淹没。且这座山脉地势险峻，村落极少。应是无碍。”
杨万雪松了一口气，暗道：“江河改道、破坏环境并非我本意！我应尽快该让江水流回！”
“小姑娘醒了？！”许茂元进屋，脸上并无意外之色，他倒了碗水，问：“可还觉得哪里不适？”
“除了伤口痛，其他并无不适。多谢您们救命之恩！”
杨万雪挣扎着起来，不顾许文淑制止，给陆续进屋的众人，结结实实磕了3个响头。
“哼！”许茂元不悦，“我最恨你这种不遵医嘱的病人！”
杨万雪赶紧老实躺下：“神医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听您的，绝不再犯错。”
许茂元脸色好了许多，板着脸给杨万雪把脉。
杨万雪紧张地看着许茂元，许茂元却起身，对着后进屋的几个年轻人道：“来，都试试，待会把药方写在纸上，我要一一检查！”
年轻人中，有些苦着脸，有些满是期待，不过没人敢说话，都老老实实一一上来给杨万雪把脉。
杨万雪哭笑不得：我这是变成小白鼠了？
众人交了方子后纷纷出屋去，屋内仅剩杨万雪和许茂元。
许茂元独坐桌前修改方。时而欣慰点头，时而愤怒拍桌。
饭后，许茂元先叫他大儿子许少恒进屋：“你这方子，用药谨慎，适合温和疗养。你考虑实际情况，家里有药你才用，这点值得表扬。但也正因为这点，你的主药没有选择用蠵龟血，而且多用了白皮，白皮虽主治刀伤出血，有止血生肌的功效。但毕竟药效不如蠵龟血。总的来说，你这方子不出错，也不出彩。以后考验，可以写两个方子，一个方子结合实际情况，另一个无需顾忌药材，只需把最有效的方子写下来便可。”
“是！谨遵父亲教诲！”许少恒退了出去。
接着是许少兰进来。
吴茂元看着二女儿，皱眉叹气道：“你哥用药太过老实，你倒好，用药只求有效，又猛又刁钻。拿去，看看你哥哥的方子，好好学习一下。你看你自己的方子，适合现在的情况吗？”
“哦。”许少兰不服气地出门去。
许少嵘磨磨蹭蹭地拖着一张椅子进屋，他苦着一张脸：“爹，您别生气，气坏身子没人替。孩儿已知错，这是孩儿为您做的按摩椅，您试试？”
许茂元气笑了：“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他拍着方子，指着轮椅：“你看看你写的啥？整日就捣鼓这些东西，也不用点心思在医术上。现在连你女儿都不如，你也不嫌丢人！”
许少嵘垂头丧气：“我一看药名就头晕，爹，您就别逼着我学医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嘛，爹，您放过我吧。”
“你，你，你个不孝子！祖宗基业，岂是你说不学就不学的？我……”许茂元四下找棍子，“看我不打死你这不孝子！”
“爹，爹！人家小姑娘看着呢，您给我留点面子！”许少嵘说着一溜烟跑出门外。
许茂元跑得气喘吁吁：“哎哟，这个不孝子。气死我了。”
“爷爷，您别生气。”这时进屋的是许文卿。
许文卿扶着许茂元坐回桌子前。
许茂元对这个长房长女一直很看重，这会儿也没心思计较三子许少嵘了。
他拿出许文卿的方子，笑容温煦，“卿儿这次写的方子比上次更好了。‘完肤续命汤’，名字取的也贴切，不错不错，只是你年纪较小，方子还不够完善，你再去翻翻医书，认真思考用量上有何不妥！”
“嗯！谢谢爷爷！”许文卿笑容明媚，“只是，比起大堂伯的《刀箭伤》如何？孙女能否查阅《刀箭伤》？”
“他啊，”许茂元言语中满是惋惜，“你远不能及他！他是我许氏一门天才，按他《刀箭伤》的方子，一剂可生肌，二剂创口闭，三剂断骨生，四剂便痊愈！待爷爷评完所有方子，再《刀箭伤》拿出来给你们学习。你可知爷爷不事先拿出《刀箭伤》的用意？”
“卿儿知晓，爷爷是为了让我们能独立思考用药，避免我们一遇病患，只会生搬硬套先人方子！导致不能按实际情况为病人开出对症的方子！”
“不错！你父亲、二姑以及三叔，也都看过《刀箭伤》，但他们都按自己的想法开方！卿儿你谨记：病患有所不同，切记硬套！”
“嗯！卿儿记下了！多谢爷爷教诲，卿儿告退！”
许文卿出去后，屋内暂时静了下来。
杨万雪看出许茂元心情不佳，便开口道：“神医，听您们对话，这位卿姑娘，似乎医术很不错呀！”
许茂元叹了口气：“是啊，她是不错，孙子辈中，就属她医术最好。她的医术继承她爹的谨慎，又有年轻人敢有的果敢，用药不忌，对症下药，疗效快，只是年纪较小，方子不够老练完善，还需多多学习与磨练。”
“小小年纪，就这般厉害，想必几年后，她也能像神医这般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