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赵大牛
“吁～”
来人勒马急停。
“兄弟们，先在这歇一宿儿，明早再出发！”
众人欢呼起哄：“嚯嚯！大牛哥英明！”
有小弟翻身下马，向前推门，咦了一声，转头说，“大牛哥，门推不开！”
“起开！”赵大牛翻身下马，把缰绳往旁边人一扔，“看老子的！”
“嘭！”
他一脚把门踢开！率先走进庙内。凛冽寒风随之而入。
“哟？庙里还挺暖和！”赵大牛喃喃自语，“快！快进来！唔……把马儿也牵进来！可不能冻坏了咱们的宝贝！”
趴在梁上的杨万雪把底下情况尽收眼底。
破庙里陆续进入9个大汉，连同10匹马。一下子就把空地挤占满满！
与此同时，糙汉身上的汗臭、脚臭与马臭味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杨万雪被熏得两眼直冒金星。
“呀！大牛哥，这有火燃过的痕迹！”有个小弟指着火堆，“刚刚这里似乎有人！”
赵大牛快步走近火堆，伸手摸了摸炭灰，瞬间怒喝而起：“有人！”
话音落下，所有大汉全都戒备起来。
赵大牛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移向庙里的破铜像。
“歘！”
他抽出怀里的大刀，慢慢走近铜像，其余大汉也纷纷抽刀靠近。
银白色的大刀在黑暗中异常显眼，10把大刀齐齐对准铜像。
赵大牛喝道：“什么人藏头露尾？给老子滚出来！”
“……”
四周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
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大牛哥，是不是已经跑了？”
赵大牛转头看他，“有可能！”
话落正欲收刀。
突然！供桌底下发出细微响声。
赵大牛脸色一变，立即挥刀斩下。
供桌瞬间四分五裂。
桌子底下露出瑟瑟发抖的三人：吴娘子，王念儿，许盼儿。
杨万雪心中一跳，紧张地看着下面。
此时所有大刀齐齐对准吴娘子三人。
吴娘子鬼哭狼嚎连连磕头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王念儿与许盼儿面如土色，之前的防身工具在此刻毫无用武之地，只能学着吴娘子的样子不断求饶。
赵大牛挥挥手，“去，找找还有没有漏网的！”
不多时，藏在铜像后面的郑招儿和陈招娣也被搜了出来。
两名大汉一人拎一个，丢在吴娘子身边，“大牛哥，就这两个，没其他人了！”
赵大牛把刀插在地上：“说！你们是什么人？！做什么的？”
吴娘子不敢隐瞒，倒豆子般往外说：“我是青牛镇吴家村人，人称吴牙婆，此番是带这些丫头去往福安县，但路上出了意外,便在此暂住一晚。”
赵大牛稍作沉思，看了左右一眼。
左右有人比划个抹脖子的动作。
场上再无人言语，仅余吴娘子几人砰砰砰磕头声。
“这伙人绝不是官府的人！”杨万雪暗自思忖：“见人便杀……瞧这装扮，也不像刺客，想必是叛军或乱匪无疑！”
想到这，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既是牙婆，想必有钱喽？”
说话的是在场最壮的人，像快正方体般挤开人群，咚咚咚走几步站定在吴娘子前。
杨万雪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见这人把刀抵在吴娘子脖子上，瓮声瓮气说：“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吴娘子浑身僵硬，忙不迭道：“是！是！好汉饶命，我都给你！”
吴娘子迅速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又不断磕头：“都在这里了，求好汉饶命，求好汉饶命……”
“油水还挺足！”那壮汉踢了旁边小弟一脚，“还不快收起来？！愣着做什么？”
“是！四当家！”
见小弟把东西都收进一小匣子里，壮汉说：“二哥，人交给你处置，我先休息了！”
说完转身走到杨万雪所在的梁柱下面，靠着柱子盘腿坐下。
赵大牛则吩咐：“生火！生火！”
自有小弟生火铺床请赵大牛休息。
火光将昏暗的屋子照亮，吴娘子几人被压在原地，身子抖如筛糠。
有些壮汉看着吴娘子蠢蠢欲动，目光肆无忌惮在吴娘子身上游走。
一个脸上泛着油光的壮汉小声说着浑话：“这般水嫩的美妇人，嘿嘿嘿……瞧着比花满楼的还诱人！”
旁边满脸胡腮的人打断他：“呸，你又舍不得花钱，知道花满楼的姑娘啥滋味吗？她们会的东西可不是这种妇人能比的。也就你眼皮子浅，啥都当好东西！”
“你不也没去过，装什么呐？”那人不服。
其余人附和：“就是，就是，再说咱们都素了这么久了，好不容易见了个美妇人……嘿嘿嘿，不用装了，谁还不知道你啊？”
这些旁若无人的话，让吴娘子脸色煞白。
“小娘子，你冷不冷呀？”先前开口的油脸壮汉边说着，边伸手去摸吴娘子的脸。
吴娘子非常恐惧，却也不敢动，只能泪流满面不断哀求道：“好汉，求求您放过我吧。”
“哈哈哈！”
那人大笑起来，抬起吴娘子的下巴：“瞧瞧这可怜样儿，真真让爷心疼！”
说罢，松开手，转过身来凑近赵大牛，“大牛哥，反正要……”他用手掌在脖子上一划，“不如让兄弟们爽一爽？”
赵大牛闻言沉思一会儿说：“我们只劫富，何时伤过贫民？算了吧！老钱，你也改改这性子，吓唬吓唬也就罢了，别真是个人就想上！”
那大汉迟疑：“可放过她们，万一报官……”
赵大牛皱了皱眉，忽然眼神一亮，猛然拍下大腿：“不如押上山去，给大哥当压寨夫人？！”
“不可！”
坐柱子下的张佳壮打断了他：“什么烂货也往大哥跟前送？都杀了吧！”
“不能杀了我！不能杀了我！”吴娘子闻声尖叫道：“我手上有好货！我给您们送上门去！”
“在哪？”张佳壮抬头看她。
“在福安县，那儿有我一处私宅，关着几个良家少女！”
“嗤！”张佳壮不屑：“我大哥才看不上！”
他对赵大牛道：“二哥，别犯傻，这几人留不得！”
赵大牛避开张佳壮的目光，给火堆添了根柴，才轻声道：“可……我不想对妇孺下手。我家芝儿，也是那般大……”
忽而，赵大牛朗声长叹：“嗐！离家许久，倒是让兄弟们笑话了！”
“没有，没有……”众人哪敢笑他。
有小弟附和道：“其实，大牛哥说的也有理，咱们这双手打过贪官，揍过恶吏，何时伤过妇孺？但这几人毕竟见过咱们，为免走漏消息，咱们带上山去，让她们做些洒扫活计如何？”
赵大牛点点头，很是满意。
倒是张佳壮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而那些对吴娘子蠢蠢欲动的家伙，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只悻悻地找地方坐下来。
吴娘子松了口气。心下悔恨不已，早知道就跑了，听那杨万雪的胡话躲起来，反而遭这般罪！
杨万雪若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定要反驳一句：哟，这也能怪上我？我让姐妹们躲，又没让你躲！再说了，我又不知道来的人是土匪，我还以为是狼群呢？早知道是土匪，我跑的比你还快！
吴娘子心里怨毒了杨万雪，趁着看守的人不再紧盯着她，便想拧一下杨万雪出出气，她用惯了这招，却不想，转头却没杨万雪的人影。
那……那小贱人呢？方才明明还在这呢！居然没被搜出来！！！
“看什么呢？”一壮汉忽然把刀对准吴娘子，大声呵斥道：
“给我老实点，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