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火烧马车
“小马儿，你真有灵性！”
杨万雪摸着它的头，灵光一闪道：“不然，以后叫你小宝吧！”
小宝似是能听懂，主动蹭了蹭杨万雪的手心
“真乖！”杨万雪笑了笑，双手叉腰长舒一口气。
大雪的天，搬个人也给她累够呛。
待休息够了，杨万雪捡起旁边的木板，一点点把浸了血的红雪推下悬崖。
冷风呼啸，杨万雪直冻得双手通红。当她再一次推下雪，提着木板转身时，见王念儿几人有样学样，正咬牙推雪。
“哎哎哎，你们别动了！”杨万雪赶紧摆手阻止：“你们都受着伤，这事我自己来吧！”
郑招儿与王念儿伤势相对较轻，一个腰部扭伤，一个脚踝扭伤；陈招娣稍重，右手骨折；伤而势最重的是许盼儿，她的三根肋骨全断了！
此时许盼儿面色苍白，冷汗淋漓，似乎下一刻就会倒地不起，却还强撑着帮忙。
杨万雪捡起地上散落的一根木条递给许盼儿，“我先前也不知道你伤这么重啊，拿着这个先支撑一下吧。”
“多谢。方才刚受伤，骨肉还热倒是没觉得多痛，现在却只觉痛不欲生，反倒拖累你了。”
“不妨事”她扭头招呼另外三个姑娘：“你们互相照顾，先顺路朝前走吧，我处理完这里再赶去找你们！”
姑娘们互相对视，脸上带着犹豫。王念儿道：“我们不能一起走吗？”
杨万雪无奈：“你们受伤走不快，这天都快黑了！如果等我清理完再走，今晚咱们怕是要夜宿野外了！我脚程快，很快能追上你们！你们快走吧！寻到村寨，借宿一宿，总比夜宿野外安全些！”
“好吧。”王念儿指着吴娘子道，“那她呢？”
杨万雪皱眉：“你们想怎么处理？”
“……”
无人应答。
吴娘子慌乱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绝不会报官！我发誓！只要你们放了我，卖身契我都还给你们，还会给你们一人50两银票！”
王念儿对她怨气颇深，此时一步步走到吴娘子前：“用你还？我不会自己拿？”
她拿起吴娘子怀中的卖身契和籍契，分给其余三个人。
王念儿见没有杨万雪的卖身契，有些疑惑，“咦？怎么少了一份！”
“咳咳……”杨万雪不好意思道：“我已经拿回来了。”
王念儿似乎不敢相信，眼睛瞪得老大，“你……你不会想自己走吧？”
“哪……哪能啊！那个…你们快走吧，”杨万雪拿起绳子把吴娘子栓住，另一一端递给王念儿：
“带着她走吧，让她指路！她毕竟去过福安县，对路况应该熟悉，你们带着她先走吧！”
王念儿狐疑地看着杨万雪：“那你一定跟来哦，不许骗我们！”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天快黑了！”
王念儿点头，牵着吴娘子，扶着许盼儿带着另外两个姑娘一起走了。
杨万雪则独自把血迹清除干净，而后拿出包里的火折子，把四分五裂的马车车厢点了。
火势旺盛，她舒服地烤着火，待僵硬的四肢恢复自如，才又取来干净的雪，在火边化成水，给自己净手洁面。
做完一切，杨万雪只觉得浑身舒畅。
而马儿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烤火。
杨万雪低头从布包里拿出一条咸鱼，放在炭火上炙烤。
咸鱼干黑的表皮在炽热的火焰下，开始滋滋冒油，杨万雪小心地翻面，确保咸鱼受热均匀。
不一会儿，香味传来，杨万雪盯着咸鱼，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她已经许久没吃肉，现在闻着诱人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早勾起来了。
她迫不及待撕开一小块放进口中，却烫得她龇牙咧嘴，斯哈斯哈直吐气。
有点咸，但异常美味！
肉质紧实略带弹性，一口下去，香气四溢，口齿留香，美味至极！
杨万雪吃得津津有味，一条咸鱼迅速吃完，火势也小了下去。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
“小宝，该走了。”
她捡起几根未燃尽的木头，横抱在腰间，边取暖边朝王念儿几人方向走去。
不多时，天上开始纷纷扬扬飘起盐粒。杨万雪抬头伸手，雪粒落入手中瞬间融化不见。
她叹了口气，“唉，若换以前，这一幕绝美雪景定让我心生愉悦，但……老天，你别搞我，我冷啊！”
她步子不由得迈大了些。
当天空暗了下来，空中雪飘如絮，杨万雪怀中的木棍已然燃尽，她终于追上了王念儿几人。
她们挤在一间小破庙内，正低低地交谈着，有不安有抽泣，声音都随风消散在空气中。
杨万雪推门而入，“终于追上你们了！这黑黢黢的荒野破庙，远远瞧着怪渗人的，要不是听到你们的声音，我都不敢进来！”
破庙内隐约能视物，四人紧紧贴着躺在地上，另一人被拴在柱脚，想来是吴娘子。
听见声音，一人猛然坐直身子，连连摆手高呼道：“你可算是追上来了！”
是王念儿。
马儿进门后，杨万雪转身把门关上，边说：
“嗐，想不到你们走的还挺快，我紧赶慢赶追了一路，却连你们的人影都看不见。瞧瞧这大雪纷飞的，我一个人怕死了！”
许盼儿虚弱道：“太冷了，只能快些赶路以维持体温。倒是让你好赶了。”
杨万雪拍拍手：“不碍事，好歹追上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更痛了，我怕是走不了了。”许盼儿有些失落。
郑招儿声音带着哭腔：“我也是，我感觉我腰疼得更厉害了些，现在一动就疼，明天怕也是走不了。”
许盼儿认命般轻声说：“明天你们先走吧，我不想拖累你们。”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背也把你背出去！”王念儿大声打断了她。
杨万雪也温声宽慰：“你们放宽心，明天我再想办法，咱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冷风穿过破庙缝隙呼啸而过，杨万雪冻得直打哆嗦，她捡起地上散落的枯枝残叶，将火升起，众人围着火堆入睡。
半夜，一片湿热的东西在杨万雪脸上来回摩擦。
杨万雪瞬间惊醒，吓得冷汗淋漓。
定睛一看，原来是马儿在舔她。
“小宝？你怎么了？”
明灭的火光下，马儿朝门口甩头。
杨万雪不解。
马儿焦躁不安，来回踱步又转了几圈，头甩了又甩，见杨万雪疑惑，索性叼起杨万雪的衣服往外拉！
“怎么了？”杨万雪思索一番，想起动物对自然变化比人敏感，疑惑道：“难道地震要来？还是雪要崩？”
她如此一想，吓得面如土色。
她趴着地面细细感受。
好在，地面纹丝不动！
突然！一阵擂鼓般的声音由远及近！
“怎么东西？”
杨万雪尖叫起来。慌乱地叫众人起身，甚至给吴娘子都解了绑。
“快！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往我们这靠近！你们快起来！”
众人慌乱地起身，各自捡起最近的物品用以防身。
此时马儿更加焦躁，似乎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出！
“小宝，你走吧！”杨万雪麻利开门对着马儿道。
马儿却看着杨万雪不动。杨万雪踹了它一脚：“还不快走！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马儿终是走了，跛着脚往破庙后面跑。
杨万雪啪的一下把门关上，迅速掏出剪刀，扭头对王念儿几人焦急道：“快！躲起来！躲铜像后面或者桌子底下！”
说完不再看她们，而是紧张地透过门缝看外面。
只见冰天雪地中，一团黑影迅速朝这边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