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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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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小姐,这是何必,难道真怕我抢了你家酒楼的生意?”江晚故意提高音量。

    县太爷闻言后,果然若有所思。

    高小姐却不受影响,咬准了江晚身份存疑,对堂上县太爷道:“启禀老爷,她正是我所说,宫里头逃出来的钦犯,名叫江晚。”

    江晚心想,她居然连自己的真名都查出来了,怕是背后不简单。

    “你可有什么证据吗?”堂上邓老爷询问道。

    “自然是有。”高小姐从袖中掏出一张宣纸,让师爷帮忙呈上,接着道:“民女起初是对花馍这吃食颇感兴趣,于是日常便多加留意了些。恰好记得曾经在京城的一间药膳铺子里,也看见过类似的花馍吃食,于是便顺藤摸瓜询问了一番。这才知,这家京城的药膳铺子是向宫中的一位御厨买的食方。”

    药膳铺子,这江晚听着耳熟。

    “民女有一远方表妹,自小因家境贫寒入宫当差。见过这位宫中会做花馍的御厨,于是民女便托人带信,请她画下了这位御厨的样貌。”高小姐接着道。

    邓老爷将宣纸打开,只见里头的画像,和江晚长得十成十的像。

    邓县令将画像交给师爷,师爷又向江晚展示了一番。

    “怎么样,小晚姑娘,你还有何话说?”邓老爷问。

    江晚看了画像上的人,的确是自己没错,但她仍旧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

    “素闻老爷清名在外,难道凭一张画像就想定罪?”江晚问。

    一时邓老爷被“清名”二字架了起来,有些哽住了。

    他转向高小姐问道:“你可有人证?”

    “有。”高小姐淡定答道。

    江晚知道此次高小姐是有备而来,且来者不善,不知她还有什么牌。

    “不过还得老爷帮忙。”高小姐道。

    “哦?说来听听。”邓老爷道。

    “请老爷拟一张传唤文书,传宫中内医馆的一位医女前来作证。这位医女正是民女刚才所说,京城那家药膳铺子的徒儿,正是她将方子卖给药铺的。只要能将她请来指认,一问便知了。”高小姐道。

    江晚想起来了,是林锦,她的确卖给过林锦方子。

    邓老爷一捋胡须,点头道:“这倒是不难,让本官修书一封,不日就能传人证过来。”

    林锦会不会出卖她呢,江晚说不好,毕竟若是真查出她是钦犯,林锦也就背负上了欺君之罪。

    “先带下去,待证人到后再审。”邓老爷命道。

    江晚便再一次被关押进牢里,听候提审。

    -

    “咳、咳、咳”

    已经是即将如春的天气,谢安玄身上还披着毛披风。他一路咳得震天响,路过的人要是听见了,定要觉得五王爷快要升天了。

    谢安玄带着常萧往和光殿走,一路无言。

    一直走到寝殿内,常萧赶走了一直守在殿外的两个小内侍:“风大,王爷要安寝休息,把门带上,再去给王爷取两卷安神香来。”

    “是。”门外两个小内侍应道。

    支走了小内侍,常萧便低声像谢安玄汇报:“王爷命我查宋典膳出宫那日见了谁,卑职查到了。”

    谢安玄停了咳嗽,微微侧目,在等常萧的答案。

    “那日宫里头的刘掌事一同去的。卑职得到消息立马就去找刘掌事了,结果……”常萧欲言又止,接着在谢安玄探究的目光下,继续道:“发现他吊死在了自己屋子的房梁上。仵作验过了,说是自杀,可卑职看着不像,倒像是被人勒死挂上去的。”

    谢安玄听完眉头紧皱,道:“当日应该还有别的证人,皇庄的人呢?那么多双眼睛,总有一人是见过宋典膳来的。”

    常萧摇了摇头,道:“春日涨水的时候,那皇庄闹了场鼠疫。卑职查过了,当时在庄子里头干过活的农户,全死了,一个不剩。”

    谢安玄将手里的帕子握紧了些,这是以前江晚给他送饭的时候,他吃了满手的巧克力,江晚拿着帕子给他擦。

    “再查,查到有为止!”谢安玄发狠道。

    屋外麻雀叽叽喳喳,谢安玄朝窗外看去,天气已经渐热了起来。

    “这样的天,饭容易馊,地牢里都是老鼠。”谢安玄眉头就没松开过:“她那么爱干净,爱吃东西的人,怎么能受得了。”

    常萧赶紧安慰道:“主子放心,岐北知府已经启程了,还派了快马去送信,相信不日就到了,定不会让姑娘受苦的。”

    谢安玄勉强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通往流芳镇的路上,雨如瓢泼般地下。一匹快马冲破雨雾,对马车里的人大喊道:“大人,雨太大了!咱们找个地方歇歇吧!”

    马车的门帘掀了开来,岐北知府章永正,大声道:“继续给我走!不准停!明日必须赶到流芳镇!”

    “是!”

    -

    江晚在臭哄哄的地牢里呆了三日了,幸好是夏天,地牢里还算凉快。

    可一阴冷,又全都是蚊子。江晚手上脚上被咬了许多个包,加上没洗澡,身上难受得要命。

    今日送来的白米饭又是馊的,她吃不下,留给了墙角的老鼠。

    想到当年在禁殿的时候,谢安玄也是这般情景,当时他吃的也是馊了的饭菜,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他都是怎么过去的。

    江晚在牢里发着呆,看着头顶小窗外的光线,她就是这样计算日子的。

    幸好,数着日子也该提审她了。不管怎么说总能离开这儿去外面呆上一会儿了。

    “你,出来!”狱卒解开锁链,拉开重重的木质地牢大门。

    江晚再一次被带往公堂之上。

    到堂上的时候,高小姐已经跪在堂前了。案桌前坐的依旧是邓老爷,只是在他身旁,还做了一位官老爷。

    邓县令对他客客气气的,说话的感觉像是他的上级。

    邓县令对身旁的师爷讲:“证人到了吗?带她上来指认。”

    “是。”师爷退下传令。

    半晌,江晚感受到一人跪在了她身边,那人一身素衣,江晚直觉是林锦。

    “拜见县太爷。”白衣女子跪下拜道。

    邓老爷一捋胡须,问:“你就是将方子卖给江晚的医女?”

    “正是。”医女答道。

    “那你认一认,旁边的人是不是江晚。”

    江晚微微抬起头,向身旁看去,令她惊讶的是,身旁之人根本不是林锦,甚至连模样都不太像。

    身旁之人看了江晚一眼,回县太爷的话道:“正是江晚。”

    江晚立刻反驳道:“大人,我不认识她!”

    江晚意识到这一招的险恶之处,若是她一时未反应过来,直接说此人并不是真正的医女,那她便也暴露了自己认识医女的事实。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否认自己认识此人。

    “民女名叫林霜。”白衣女子道:“是药膳铺子一位老医师的徒儿。自小学医,后跟着兄长自幼入了宫当差。宫中有医女名册,可以证明民女的身份。当年在宫中识得江晚,知道她极其擅长花馍手艺,便请她研制药膳花馍,并向她买下了方子。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药膳铺子里将账本调出来看看。”

    这话倒是不假,整件事除了面前这个医女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

    可偏偏江晚就是否认不得此人的真实身份,幕后操控之人,定是拿不定林锦会不会指认她的身份,便找了一个身份相似的人来冒名顶替。

    “怎么样,你可认?”邓老爷转向江晚道。

    见江晚没再说话,便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钦犯!给我收押下去,明日押解送往京城!”

    此话说完,刚刚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发话的知府咳嗽了一声,像是自己找了找存在感。

    邓老爷立刻反应了过来,拱手问道:“章兄,不知此案我这样判可有什么不妥啊?”

    章永正已经年近花甲,赶了一夜的路,面上满是疲惫。

    只见他慢悠悠咽下一口茶,道:“我看此案另有隐情。”

    一句话令堂上众人无不诧异。

    “刚才这小姑娘不是说了,她不认识这医女?你们又怎么证明她的话不是真的?”章永正早年是本朝及第进士,一句话便言中了要害之处。

    “那依章兄所言……”

    “还得再彻查彻查。”章永正回道。

    主子派他来,就是来和稀泥,拖延时间的。别的本事没有,这事儿他最拿手。

    按照章永正的意思,江晚再一次被收押回了地牢当中。

    可这一次,江晚没有回到原来的牢房,而是被带入了一个更加宽敞的明亮的房间。

    虽说门外依旧有人看守,可居住条件确实好了不少。

    连每日送来的饭菜都不馊了。

    面对此情此景,江晚总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

    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换了待遇。

    约莫在那小屋子里又住了七日,一天一个衙役忽然打开了房门,门锁的锁链被撞得叮当响。

    那衙役开门说道:“江晚你出去吧!”

    江晚没反应过来:“?”

    “怎么的,还想在这儿吃牢饭啊,你可以回家了!”衙役回答道。

    江晚忽然被放了出来,走到了县衙门口。只见那邓老爷在门口已等候多时,见了江晚恭恭敬敬迎过来道:“江晚姑娘,您出来了?这段日子委屈您了。”

    江晚百思不得其解,后从邓老爷口中才打听到,原来军粮案真正的罪魁祸首落马了,是宫中的一位尚食。

    江晚记得羿秋同她说过,宋典膳被胜任了尚食,那想必是她了。

    听说几乎所有证据都被她销毁了,甚至连宫中掌事都没有放过。最后指认她之人,是宫中刘掌事身边的一个小太监。

    说当日他们偷换了一车蔫了的蔬菜进来,被江晚发现。他遭刘掌事责骂之时,是江晚为他说了话,这份恩情他一直记在心里。

    江晚记得是有这么一个小太监,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可他却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出来为她说话。

    江晚心里很是感动。

    “哦对了,还有一事,”邓老爷恭敬道:“过段时间宫中要举办国宴,正向民间征选厨艺了得之人。我与章兄都举荐了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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