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 章 山茶花的花语
“谢巡,你耍我?”
“哪儿敢?”
谢巡说,这离他姑妈家只有一公里多,他们先走过去,借用她姑妈的电瓶车去循礼村。
徐安枝一听就受不了,说要让谢巡解放双腿,于是路上临时拦了辆出租车。
到达目的地,谢巡眼疾手快付完钱,长腿一迈就下车。
徐安枝想把钱给他,可谢巡说大小姐赚钱也不容易,让她自己收着。
她狡辩道:“我赚钱挺容易的啊,不容易的是你。”
“是么?”谢巡嗤笑道,“这天底下芸芸众生,多的是身患重病无法糊口的人,比起他们,我容易多了。”
徐安枝想起他的妈妈,说:“谢巡,你妈妈身体好些不如去我舅舅那工作吧,我听说我舅舅那……”
“得了吧,”谢巡打断她,“不是要靠自己吗?现在又不靠了?你在这等着,我进去跟我姑妈说几句话。”
徐安枝哑口无言,直到谢巡掀开帘子迈入照相馆,徐安枝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谢巡说她赚钱不容易是什么意思。
……
屋内,今日没客,谢秀兰嘴边的“欢迎光临”还没出口,一见是谢巡,她恨不得亲手宰了这兔崽子。
“又逃课?”
“少管。”
谢秀兰气了:“那你来干嘛?滚出去!”
“借一下你电瓶车。”
“不借不借!”
谢巡哼笑声,继续在不大的场地游荡,谢秀兰忍不住问:“你到底找啥呢?电瓶车在外面,自己要开就开走啊!”
“钥匙啊!”谢巡也回吼道,“不给我钥匙,我怎么开?”
“钥匙啊?哦,里屋吧,自己找找。”
谢巡进入照相室,翻箱倒柜也没找到,好不容易找到,又将钥匙碰落在地上。
他弯腰,发现够着钥匙有些困难,于是单膝跪地,直接往里伸手。
这不仅捡到车钥匙,还望着一根闪耀的东西,谢巡将项链放在手心,抚摸着那个“h”字母,有些懵。
他拿清水洗干净,一边问姑妈道:“你上次说……姑爹送了你一条四千多的项链?”
屋内看电视的谢秀兰回道:“对啊,不是被你扯坏了?怎么?你要赔啊?”
谢巡轻笑,将项链揣进兜里,隔空摸着我这条属于徐安枝的项链,说:“有钱了给您赔,成不?”
谢秀兰哪会跟小屁孩置气,“算了,你姑爹那个没出息的,给他钱让他给我买项链,他都能买个盗版的,钱全拿去打麻将了!”
“你也不劝他?谢强不就是鲜明的例子吗?他还玩?”
“有你这么称呼自己的爹吗?”谢秀兰感觉自己胸口疼,跟他说话困难,“我老公打得又没那个臭杂种大,他打五块的,你爹打一两百的,那能一样吗?”
听到“臭杂种”这个称呼,谢巡笑了,“谢强来找过你?”
“找了……你怎么知道?”
“借钱了?”
“没,我怎么可能再借给他!”
“哦,你多的佛珠放哪了?”
“电脑旁……诶,你又要去看奶奶了?”
“嗯,走了。”
“等等等等……提袋水果去。”
……
谢巡五分钟就从照相馆出来,徐安枝问:“弄完了?”
谢巡叼着苹果,问:“吃水果么?”
“你洗过了吗?你就吃。”
谢巡笑,“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他又从口袋里扔了个大橘子,“吃。”
徐安枝接住,有些无奈地剥皮,掐下一块放入口中。
酸得她要掉牙,徐安枝表情狰狞,想把这大橘子扔谢巡身上,可她想想,还是觉得让谢巡尝尝这酸橘子的威力,于是她将橘子瓣递给谢巡,谢巡躲,她就追着他跑。
到后面,谢巡也懒得跑了,就凑过来,咬过她手中的橘子,“至于么?”
结果他也没酸得面容狰狞,好看的眉眼皱在一起。
徐安枝笑道:“至于啊。”
谢巡咽下橘子,喉结滚动。
徐安枝问:“你姑妈这租相机么?一会儿去村里拍拍照。”
“嗯,我去取。”
“多少……”徐安枝的“钱”还没出口。
“闭嘴,”谢巡转身进去了,声音却飘荡在她耳边,“老子还会收你的钱啊?”
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徐安枝低头,指尖还残留着他嘴唇的余温。
谢巡这人还真是,骨头硬,心软,唇也软。
上了电瓶车,徐安枝拉着他衣服的一角,走的有些远了,她问:“还有多久?”
“起码要一个小时,循礼村出城了。”
“啊?”徐安枝惊得下巴要掉了。
“怕么?一会儿要走乡间小路。”
“还行……”
这会儿刚是一中的大课间,而徐安枝和谢巡却驰骋于天地,好不逍遥自在。
徐安枝心直跳,抿唇问出憋在心中已久的话,“你觉不觉得我们……”
“嗯?”
“有点像情侣诶。”
谢巡一个急刹,徐安枝的头撞谢巡厚实的背上,她扶额,就听谢巡咬着后槽牙道:“别开玩笑,你要吓死我。”
“你才要吓死我了。”
谢巡拧动把手,继续启程。
一会儿,徐安枝又冷不丁地问:“怎么?跟我在一起很丢人吗?”
“哪会?大小姐,”谢巡轻笑,“跟你在一起是莫大的荣耀啊!。”
“你又在嘲讽我?”
“哪有?”
“我感觉,你句句都在嘲讽我,”徐安枝咬牙,“无论是我们刚认识,还是熟了以后。”
“少把别人的话放心上。”
徐安枝噤声,好一会儿,谢巡才幽幽飘来一句:“我真觉得,和你这种人在一起,是千金不换的荣幸。”
徐安枝也懒得管他是否在阴阳怪气自己了,“那你为何不和我在一起?”
“你是真心喜欢我么?”
不是“你喜欢我哪”,而是“你是真心喜欢我么”,他在怀疑。
“看吧,你也说不出来,”谢巡望着前方的山路说,“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在一起?”
徐安枝叹口气,转而被路边不知名的野花吸引,她指着,问:“这是什么花?”
谢巡瞥了眼,答:“山茶花。”
“你知道山茶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不知道。”
“理想的爱,”徐安枝摇摇手机,“我刚搜的。”
谢巡心一滞,一个转弯,又是另一番景象。
徐安枝嘴还在叭叭,“怎么下山了?我以为你家在山上。”
谢巡:“……”
“出晖城了,快到了。”
……
到达循礼村,徐安枝不可思议道:“这就是循礼村?为什么有人推荐这里?”
这就一寻常小乡村。
“对啊,谁推荐你来的?”
“哦,一个阿姨,顾姨。”
村子里确实有一家姓顾的,谢巡点点头,说:“行吧,你自己逛会儿吧,我去忙了。”
“等等!”徐安枝惊讶极了,“你不陪我逛吗?不是你约我来的吗?”
“我只是问你来不来,”谢巡幽幽道,“顺路,还不收你车费钱,仁至义尽好吧?”
徐安枝无语凝噎,她逃课一个人来玩吗?于是她商量道:“这样,你忙你的,忙完带我逛逛,行?”
“嗯。”
谢巡跳进稻田,说:“那我快点。”
徐安枝:“?”
于是徐安枝亲眼目睹,谢巡走过很长的一段路,然后翻身进了一个收割机。
徐安枝大吼道:“谢巡,你还会收割稻子啊?”
无人回应,机器运作声音太大了。
徐安枝拿出相机,拍下这一幕。
谢巡是属于天地的,她想,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