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醋意大发
走出派出所,外面的世界,春光明媚,花红柳绿。
倏地,周一弦长舒了口压抑许久的闷气。
出神之际,一辆崭新的宝马稳稳地停在派出所门口,金灿灿的阳光在新车上勾勒出股炫耀的刺眼,而走下来的人,更加让人如鲠在喉。
“妈,行李给我。”
左孝谦小跑过来,接过老太太手里的行李,周一弦忙退避两三步,而看在老太太眼里,却是抑制不住的洋洋得意。
趁左孝谦放行李的空档,老太太冷不丁凑了上来。
“细细一想,突然我觉得什么委屈都无所谓,毕竟我儿子有本事,现在飞黄腾达了不说,更有了好的良配;至于你嘛,有点手段也捅不了天,人生还长,小妮子,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走啰,我儿子带我享清福去了。”
卖弄一通,老太太趾高气昂地上了副驾。
一步一个踏实走下台阶,周一弦始终安安静静的,荣辱不惊。
出了派出所的大门,向左向右,向前向后,都是各自人生,再无瓜葛。
“等等一弦!”
正欲离开,不想左孝谦又跑上前拦住去路。
张望下,周一弦四周不见陆思年身影,左孝谦不免多嘴了些。
“怎么不见你先生?”
“他先一步,开车去了。”
说着,周一弦欲迈开脚步,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左孝谦好眼力,小挪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先前不是说好的,等派出所这边事了结了,咱们好好谈一谈。你看现在方便吗?”
“好,你说个地点。”
沉思片刻,左孝谦说到:“我刚在木子酒店给我妈订了房间,让她在这儿住几天。这样,木子酒店那有个楼顶花园咖啡厅,环境挺不错的,不如我就约在那里谈谈。”
“可以。”
“孝谦,跟她个外人啰啰嗦嗦什么,不嫌晦气?赶紧走!”
此时副驾上老太太摇下车窗,不耐地催促上这头。
左孝谦满脸尴尬:“我妈脾气你了解的,向来如此,真对不起。”
“用不着。你先送伯母去酒店休息,半个小时后,咖啡厅见。”
“反正都是同一个目的地,要不将就我的车,载你一程吧。”
话音未尽,忽后方一声马力十足的油门声袭来,转眼功夫,一辆白色布加迪威龙敞篷绕上来,停在了派出所大楼正门前。
“左先生这是干什么?我们自己有车,不劳烦你送我妻子。”
四周不乏办事的群众经过和出入的警察,包括左孝谦在内,从惊愕的表情和窃窃私语的反应来看,周一弦知道陆思年这辆凭空冒出的跑车定价值不菲。
“老婆上车,别傻愣着。”
周一弦脚板上跟下了地钉似的,死活挪不开脚步;换做往常,能蹭同事一个回程车是无比幸运的事儿,可今天却彻彻底底的变了样,哪头都让她感到忐忑不安。
“自家的车,不是黑车,放心大胆坐。”
不给周一弦任何辩驳的机会,陆思年径直下了车,堂而皇之地在左孝谦面前将周一弦牵住,亲手送上了副驾位。
此情此景,左孝谦也不知哪根筋搭歪了,挺刻意地提醒到周一弦。
“一弦,我们说定了,不见不散。”
关上副驾车门的瞬间,扭头回望左孝谦的陆思年,亮灿灿的眸子里透着怒豹般的敌意。
上了车,带上墨镜,一脚油门轰下去,驾驭的跑车化作飞驰的白龙扬尘而去,不带半点留恋。
“陆思年,你开慢点!”
市区大道上车来车往,这辆扎眼的布加迪以100码车速行驶,显出了张狂气息。
“不见不散?他在跟谁炫耀。”
墨镜之下那张冷峻的脸,配上一股醋味满满的质问,显得格外突兀。
周一弦紧盯着前方路况,扣紧了安全带:“你开这么快,我害怕!”
一盘子打到临停道上,看似险突突的一出,可等停下来那一刻,稳间周一弦连身子都不带晃一下。
“我不在乎你和他有什么样的过去,但我讨厌你和他继续纠缠不清。”
“谁纠缠了,你好像真有什么大病!”
觉着荒唐可笑间想下车的冲动,可推门时才发现车门被陆思年暗中落了锁。
一口郁气在胸肚之间来回往复,周一弦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绪。
“既已分道扬镳,就无留恋的必要,但为防止以后还有这样的麻烦出现,我觉得有必要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一次性划分清各自生活界限。陆思年,这样回答您满意吗?”
“满意,但就是高兴不起来。”
周一弦心绞颤:“你不高兴我也没辙!该捋的我已经捋顺当了,你这样拗着我也闹心,麻烦把车锁打开,我要下车。”
“无效请求,不准。约什么地方,我送你去。”
彻底惹毛的周一弦,也懒得和陆思年多费唇舌,解开身上安全带就准备翻门下车。
陆思年亦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右臂一回勾就牢牢的将人让锁在肩头,一脚油门蹬出去,左手娴熟地掌控着方向盘,继续上路。
香车美人,纵意驰骋,潇洒为这城市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不说也没关系,咱们兜兜风,散散心,总好过拌嘴怄气,反正我也不愿你去。”
“干嘛你?!”
惊见陆思年凑上来欲行不轨,激灵窜脑的周一弦左手立马跟宝剑出鞘似的,反手抵挡上。
反应过快,擦挂间,陆思年那副墨镜跟导弹似的煽飞出去。
一段时间里,车速从原来的狂野变到现今的慢吞,一个因玩笑招祸而发懵,一个因过敏感过头而犯怂,仿佛都需要时间缓冲刚才的意外。
“那个,我,我刚不是故意的,不是打你,本能反应懂吧?我以为——哎,总之对不起,你那墨镜多少钱,我赔。”
“谁让你赔了?我发现你个坏毛病,有意无意都跟钱字较劲,而且特喜欢在我面前装大款。”
“我哪里装大款了,这叫有担当。一副墨镜而已,不至于--”
话刚到此,周一弦立马意识到什么,忽惴惴不安地将墨镜的镜盒拿过来。
“有什么好看的,我真不想批评你,周一弦,跟个死物件较什么劲。”
陆思年会意到什么,当即收走了那精致的墨镜盒,可那盒面上标志“lotos”周一弦已过目不忘,不安心间,又悄悄地拿起手机查阅这牌子什么来头。
虽然网上没找到陆思年那副墨镜对应实物照,但在笼统的品牌了解过程中,她被一句评述彻底打乱了心绪:
一副罗斯特镜架的价格,相当于一辆宾利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