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纠缠难断
坐在笔录室内，针对警方的询问，律师ken的对答如流，在这方肃静显得格外强势。
“饿不饿，我让人去买点吃的来。”
摇摇头，周一弦双手圈紧了些，面上不安时隐时现。
陆思年安慰上：“不用担心，ken和他的团队都是圈内顶尖，过手的大小案件纠纷从无败绩，所以你的事自然不在话下，会有个圆满解决。”
“我不是在质疑你的律师团的专业性，只是——”
“只是什么？”
犹豫的话还在口中反复组织中，此时突然笔录室的门被敲响并推开，快步走进个警服男子。
而周一弦一见来人，面色上顿时有了不小的起伏。
“江队，大中午的不休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朋友出了点事，受人之托，过来瞧瞧。”
寒暄间，这位被称为“江队”的警官在同僚耳边低语了两句，这正做着笔录的警官立马点点头。
虽不知这位江队为何突然出现在此，但以陆思年多年商场摸爬滚打的经验来看，此人定和左孝谦有着关联。
“一弦，方便聊两句吗？”
交代妥帖，江队笑容暖暖的，朝静坐在旁的周一弦发话了。
“冒昧，这位警官是？”
目光中精光四射，陆思年当即接过话头。
“你好，我叫江恒，现任职于市刑侦中队。先生如何称呼？”
“陆。”
江恒伸手示礼间，陆思年淡淡地答了一个字，依旧正襟危坐，目含锐光的审视着他的来意。
“陆先生别误会，我进门时已经声明过来意，而且我和一弦她私下是很好的朋友；听说她有麻烦，所以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你们是朋友？”
“嗯。”
目光中似安装了扫描仪，再次上下左右地将江恒此人细细端品过，陆思年面上的不悦越发明显。
“江警官见谅，我素来性子直，开门见山的问一句，您此时出现在这，究竟是以一弦朋友的身份来，还是替左孝谦做说客的？”
“都有。老话不是常说，为朋友两肋插刀吗？不过陆先生大可放心，我来，不过是想促成事情有个圆满解决，并非是徇私偏帮谁。再者，论亲疏间，一弦和我的关系更为亲厚，我没有任何理由为难于她。”
陆思年不减面上冷：“是吗？可依我之见，江警官来这趟，就已经是在为难于她。”
“不论为难与否，万事以和为贵为上先，你说呢一弦？”
话题主心骨不在陆思年，江恒很巧妙的将话语权递还给了在场的周一弦。
而表情凝重的她，只是微微叹息。
“走吧江恒，也不能让你白当一回和事佬；警官，我能和江队长出去谈谈吗。”
“可以。”
询问警官应允上。
“我陪你去。”
“不用。”
周一弦当即拒绝了陆思年的陪同。
“江恒过去对我有很多帮惠，无论今天他出于什么立场来这，我都要卖他这个面子。至于是什么结果，你放心，我都会和你商量着办。”
说完，周一弦就跟着江恒出了询问室。
过道上的风时有经过，微凉，除了自己注意到它带来的陌生，丝毫惊扰不了这里的忙碌之味。
“喝水。”
从另一头办公室走出来的帅气警官江恒，递来瓶矿泉水间，又送上一块德芙。
“从同事那要来的，先垫垫肚子，估计这个点你也没吃。”
“谢谢噢。”
谈及上五脏庙的温饱，早中全缺的周一弦确实已饥肠辘辘，没带推辞的接过巧克力，顺便分了一半给江恒。
“你也没吃吧，要不一人一半，分享快乐加倍。”
“我没事，经得住，干我们这一行的哪有个三餐规律。”
“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同志也得格外保重身体，你们可是上交给国家的，群众的关怀就是党的关怀。”
说着，周一弦就将半块德芙塞在江恒手里，自己痛快地的咬了口。
高能量食物缓解了多时的低血糖状态，脑子运转开了，情绪也有了放松。
“江恒，今天的事真给你添麻烦了。”
“熟人熟友的，说这话就太见外了。你和孝谦的事，我在同事那里已经了解了个大概，这事上，孝谦他妈妈确实做得太过了些；你放心，虽然我是孝谦叫来的，但情是情，理是理，这事儿我无条件站你这边。”
喝着水，细品着江恒的安慰，久久后一口闷气从她口中纾解出来。
“突然觉得好丢脸。”
“有什么好丢脸的，了解事情的经过，我倒是庆幸你没有如往常般逆来顺受忍着。老实说，老太太和你的纠纷虽唐突，但不及你和孝谦分手，还有笔录室现在带着律师团那位带来的震撼。好端端的一对，感觉就是眨眼印象的功夫，就完全变了模样。”
顿了顿，江恒还是止不住好奇，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一弦，你和里面那位陆先生，真是你先生？”
“是啊，如假包换，我们昨天领的证。”
关于陆思年这个人的定位，对周一弦而言定位是极清晰的，也没打算多隐瞒江恒什么。
“你和孝谦才分手多久，就和那位——这，你这速度，我突然缓不过了。”
“我也没缓过来，他也是一个无端冒出的麻烦，要说我临时起意拉个人结婚，倒也不是这般随便欠思考。简单概括，我先生和我互为初恋，早些年因为些原因没能在一起，如今他一回国就说想娶我，恰好碰上处于感情空白期的我，觉着合适，就答应嫁了。江恒，我和陆思年的故事多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跟你几个好友絮叨个中原委；但左孝谦呢，我和他以后是桥归桥，路归路，再无一路人的可能，你就不用费那个心思劝我什么了。”
“一弦你别误会，也用不着跟我细解释什么，既成事实，我们做朋友的只有接受并祝福。”
喝了口水，江恒放缓了心，又说上。
“是，来之前我还傻傻的想，要不要替孝谦劝两句，毕竟你俩在一起时间不短；如今你这么一说，和里头那位关系也摆在眼前，倒真显得我跑一趟多事了。”
周一弦回上：“我还不了解你的为人，你向来热心肠，倒是为难你夹在我和左孝谦间。”
“没有的事。嗳，一弦，我女朋友的事还指望你搭桥铺路，对你绝对是友谊忠诚的，你可莫在心里记我一道过。”
当即，江恒朝周一弦敬了个礼，以示忠诚。
周一弦莞尔一笑：“我是那么小气巴拉的人，要真往心里记，我也犯不着跟你讲着些。行了，在给你做大媒之前，我还指望着你给我出出主意。”
“是，是，是，你看我跑题的，解决老太太和你的事才是当务之急。”
理清了当下轻重，江恒把左孝谦母子那头的情况给周一弦理上。
“从整个事件的经过来看，目前你是极有利方。你先生确实厉害，自己为人证同时手里掌握着录音谈话内容及大量事发视频，且有专业律师团坐镇，若真要执意将此事立案的话，可能性很大。”
“立案？不至于吧。”
“我可不开玩笑。”
“会是罪名？！”
“侮辱他人，扰乱治安，这个罪名大化可处十日拘留并罚款，小化可由公安机关批评教育。但据我从办案同事那边了解，你先生的律师团执意要将老太太涉嫌诈骗的事做定性，立案处理；而派出所这边考虑到老太太虽有诈骗行为，但未构成实质财产损失，且顾及到涉案人年岁已高，所以试图进行调解。只是眼下，你先生和他的律师团态度相当强硬，认为老太太的行为属诈骗未遂，所以造成当下僵持不下的局面。要知道，一旦立案，即便是诈骗未遂，根据诈骗涉及金额，是要入刑的。”
听到这里，周一弦的眉头锁的更紧了。
江恒继续说到：“来找你之前，我已经和孝谦那头碰过头，也交换过意见。听孝谦说，起因应该是他计划近期买房，但因手头并不怎么宽裕，前一阵子问候时，就随口电话里跟老太太提了句，没想她竟然当真了，还把主意打在了你头上，才闹这一出事来。
老太太一看就是没文化的人，性子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刚在询问室盯了会笔录过程，连我那几个同事都受不了，可等把证据和法律一一摆出来后，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没看见离开的那会儿，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在那忏悔，口里还不断央求别牵连他儿子，说跟孝谦毫无干系。真真的，瞧老太太那模样，真叫人评述不出个滋味来。”
周一弦表情显出了些落寞：“于刘阿姨而言，对外人可以毫无底线的坏，但对他儿子，却是毫无保留的好。恍然意识到，我终究是个融不进的外人，以前总怀揣着羡慕等待对方施舍，乐此不疲。”
“羡慕老太太把孝谦维护的紧？也是，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母子，打断骨头连着筋。笨嘴，笨嘴，瞧我瞎扯些什么玩意儿！”
失悔自个提了些不着边际的事，面红耳赤的江恒抬手就给自己一个闷闷的嘴巴子，尴尬到不知如何把话续下去。
周一弦噗嗤一笑，忙阻止上：“好了好了，江恒，你这一闹尴尬就打嘴的习惯是打哪儿学的，赶紧戒了，道歉诚意不够还怪吓人的。”
“见笑，见笑，打小就这毛病，说错话做错事时就爱给自己个嘴巴警醒，一时半会的真纠正不过来。怪我，嘴笨还强出头做什么和事佬，尽得罪人。”
“知道你的难，况且你也是出于好意。这事我也想得很明白，既然我和左孝谦已成过去，那就干干净净过去吧。就劳烦你这位和事佬再跑一趟，转告左孝谦，这事我会跟我先生商量妥当，不会太为难老太太，让他不必担心。”
“行，跑十趟都成。你不知道，刚笔录室的兄弟还在悄悄跟我抱怨，说你先生带来的律师团个个铁嘴钢牙，完全是寸步不让，都快把我兄弟弄崩溃了；得嘞，有你出面游说，他们也能早些收案吃个中饭。一会解决了事，我请你和你先生下馆子，我知道附近有家餐馆，他家的卤鹅特别好吃，顺便也认识认识你先生！”
周一弦笑了。
“你来是帮忙的，要请搓饭也该是我请客，怎么能让你个帮忙调解的掏腰包。不过看今天的情况，怕是没机会吃到你推荐的这家卤鹅了。”
拇指反向一指笔录室，江恒瞬间秒懂。
“是得慎重，慎重，我还是第一回在派出所见这么大派头的哥们。那我们改下回，我先去那边通气了，免得孝谦着急。”
“先等等，江恒，再帮个忙。”
江恒一脸不解：“帮啥忙？”
“这里可不是菜市场，任由着我们随意进去。所以，请江队长借下职务之便，帮我把我家那位领出来下；在询问室里，面对你的同仁，多多少少敞不开谈。”
“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