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群情激奋
左孝谦是个聪明人，深知周一弦身边那位大有来头且极不好惹，若此事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得多在周一弦身上下功夫。
前任的示软，没有带来任何心境上的纾解；相反，周一弦觉着自己像极了个小丑站在台上，目及之处，嘲笑满目，任人评说。
莫名的孤单袭上心头，周一弦僵着身子微闭目，倦态尽显。
“一弦？”
顶着众人非议，左孝谦红着耳根，再次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周一弦，试图打开僵持的局面。
周一弦终是心软，开了口：“警察快到了，闹了这么大一出事在这儿，总得给个交代，不能警察同志白跑一趟。你放心，我只想把你我间不清不楚的财物纠葛理清，其他的，我也不想多深究。等警方那头交代清楚了，若届时你还觉得有必要，我们再坐下来谈也不晚。”
“好，都听你的。”
“另外，我有几个疑问，想当面向你求证一番。”
“你问便是。”
“我们分手的事，之前你是否告知过阿姨？”
“提过。”
态度决定一切，左孝谦如实回答上。
“那阿姨诓骗我卖房的事，可也有你的主意在内？”
“没有。”
“实话？”
“真的，此事我确不知情。不管是不是当着警察的面，我也是这个话，这房子是你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和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刘老太不满儿子这说法：“我的傻儿子，怎么会没关系？买房之初，是你出面找关系要的六个点折扣，这可是不少钱啊！”
“妈，这种钱我们有脸要吗？当儿子求您了，别再添乱了行不行！”
“我都是为了谁？现在倒好，我成了里外不是人！这白眼狼素来喜欢装可怜，她受了点委屈你就紧张的不得了，你咋不多想想我，你亲妈也委屈，没看见我是如何被这小蹄子作贱的，伙同那野男人连人带包把你妈扫地出门！钱白白便宜了她也就算了，还无端遭人这般轻贱侮辱，我闹一闹出出气怎么了？”
在老太太的人生辞典里，没有悬崖勒马一说，她只知道自己不好过，谁也甭想好过，大不了一起下深渊。
此时作为局外人ken，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说了句公道话。
“老太太，既然我当事人和令郎不再是情侣关系，她不愿意您寄住她家，请你离开，很合情合理。而您老的行李，乃是我和我的助理一道搬出周女士家的，且规规整整放在了电梯口；当时你也在场看着，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反复和您确认过行李中的东西是否缺失，一一核对过您才离开的。至于现在您的行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七零八散的模样，我们一时间虽无从得知；但您别忘了，小区各处都安装有监控，我们只需要申请调取小区监控录像，便可知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群众中有人传来不忿：
“还用看什么监控录像，明摆着是这老太婆自导自演的。一把年纪了也不知羞耻，赖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还想占别人的房子，真够不要脸的！张主任，你们物业那头可要看紧小区大门了，别再让这等乌七八糟的人混进来，扰了咱们小区的安宁祥和，丢咱们小区的脸！”
“就是，老不知羞的东西，亏得我们先前还同情她，帮着她说话，没想竟是遭了这坏老婆子的道，冤枉了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真叫人来气！”
“姑娘，你千万别心软，这种见财起意满肚子坏水的老脏货，活该她进班房受罪，得给她长长记性！”
“对，千万别让她溜了！有其母必有其子，他儿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警察来了一道扭送派出所审审。”
围观群众中终于有看不过眼的人，带头声讨老太太，不想一呼百应，竟引得群情激奋。
刘老太又来狠劲儿，与一大爷扯骂上：“嚼什么闲呢，死老头，扯我儿子干什么？你是个东西，你全家才都不是个东西，闲的没事干，要你在这多嘴多舌，吃饱了撑的！”
大爷也不甘示弱：“老不死的，你骂谁呢，撒泼也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死皮赖脸，就知道欺负小姑娘家，换我欺负试试，看我不撕烂了你这癞婆子的臭嘴！”
“呵，老杂毛，想动手是不是？来，放马来，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谁敢动我根汗毛！”
老头卷袖，火大了一圈：“来，别怂在你儿子后面！我就替这姑娘出这个头，我就不信邪，治不住你这个装妖作怪的老东西！”
“你来啊，你个老不死的，全家杀千刀的！”
双方红眉绿眼的，眼见争执朝着失控方向发展，不想这时警察赶到了现场。
“干什么呢，光天化日下还想聚众斗殴不成，有没有点法律意识？都停了。”
警察同志一介入，其威严庄重的形象，即刻压制住了愈演愈烈的局势。
“你俩怎么回事？”
老太太抢先说到：“警察同志，是这糟老头子先骂我，他挑的事头！”
被泼上脏水，老大爷也急了：“你还真会恶人先告状，要不要脸的？警察同志，这婆子坏的很，诈骗人家小姑娘房子不说，还在咱们小区到处造谣生事，赶紧抓她！”
“你别张口就来，血口喷人，警察同志，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别听他这糟老头在这儿信口雌黄！”
警察当即调停上：“行了行了，您们二位也真是的，都活这么大把岁数，污言秽语完全不顾形象，还想着动粗争长短，像什么话。传出去不怕儿孙晚辈笑话？一人少一句，要是非要闹下去，我只能秉公处理，请二位到警局里坐坐。”
“警察同志，老头我就是路见不平，替那姑娘说两句公道话而已，和这老婆子根本不认识；既然你们来了，我犯不着淌这趟浑水，善恶自有公论。”
说完，那和刘老太起争执的老大爷就退到一边，静观事态如何发展。
“老太太，这里情况我虽没来得及摸清，但看周围群众的反应，您似乎牵扯其中。请问一下，在场的是谁报的警，说有人诈骗他人财物的？”
“是我报的警。”
警察同志话刚落，陆思年就沉稳应答上。
“你好，先生，我是新诚区派出所警员李晓牧，警号xxxxxxxx。先前您在报警电话中提及的涉嫌诈骗，恶意滋事者，可是这位老太太？”
“是。”
“那您是受害者？”
“不是，是我太太。”
警察同志飞快地在出警记录上写着，等几个简单的问题询问过后，确定案件涉事人员，他对此处的风波做了个了结。
“行，先生，你反映的情况我已记录在案，就请几位随我到局里做个详细笔录。其他人，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