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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撒泼耍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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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陆思年的声音穿插进客厅中,其效果,赛过摧枯拉朽,天崩地裂。

    陆思年气定神闲地走入两人视野,堂而皇之将呆若木鸡的周一弦拽到身边,齐落坐在刘老太对面的沙发上。

    “你,你谁啊?怎么在我家里。”

    “自我介绍下,晚辈陆思年,现是一弦的合法丈夫。老太太,刚您和一弦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也了解个大概,她不好表述的地方,就由我来代答。”

    周一弦慌在面:“你跑出来凑什么热闹?忘了之前我嘱咐过你什么,快回去。”

    “坐着。”

    大手强有力地将周一弦定在身边,陆思年有条不紊地接管上话语权。

    “得罪人总比吃哑巴亏强,何况对方根本没拿你当人看,何必委曲求全?”

    两人拧巴的相处模式,于老太太而言就如当头棒喝,幕幕碍眼,立马激起她泼辣蛮横的本性。

    “好你个周一弦,亏我儿子把你当个宝,你却背着他偷人乱搞!臭不要脸的烂货,当真是小瞧你了去,骗得我娘俩好苦!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贱人!!”

    老太太跟发了疯的母狮窜起身,手脚间那股蛮带着风,势要拼个你死我活;不想陆思年反应更迅捷,就那么一站一挡,便如铜墙铁壁般将周一弦稳稳护在身后。

    一米九的大个,被这失了理智的老太抓挠捶打着,却有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大冷静在怀,从容在人前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ken,都到a市了吧——好,我现在遇到点棘手麻烦,给你二十分钟时间,速带人到桐花路37号金城花园小区6棟702室处理,定位我随后发你。”

    “今儿就是请天王老子来也不顶用,敢绿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挂断通话的陆思年,也不让分毫:“我素来不怕事,就怕您老年纪大,招架不住。”

    飙狠间,刚还撒泼无度的刘老太立马收住手,退后了两步,神色怭怭地打量着陆思年;瞧反应,似乎是意识到陆思年这人极不好惹。

    “老太太,从这一刻算起,你还有十九分二十秒时间考虑。这期间你得慎重考虑好,是自己赶紧打包体面走人,还是等我的专业律师团队来,请您进局子吃几天牢饭?”

    “你吓唬谁呢,我个弱不禁风的老婆子不过碰了你两下就进局子?骗谁不懂法呢,我可是守法公民!”

    “伤检可轻可重,只要我律师提出质疑,不管公安机关受理与否,你都免不了走一遭。而您老最大的问题,是涉嫌诈骗他人财产,这个罪名可不轻。”

    “你,你别血口喷人!什么诈骗。”

    陆思年不苟言笑地说到:“是我血口喷人还是您作贼心虚,一会儿我的律师团队到了自有分晓。提醒您一句,刚才你和我老婆的谈话,我刚一时兴起全程录了音,到时候有这录音佐证,警方自有公断。”

    一听被录了音,刘老太态度立马三百六十度大逆转,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天啕地,捶胸顿足扮弱势。

    “周一弦,你个没良心的小畜生,居然联合外人欺负我个孤老婆子!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我怎么诈骗你了啊?这房子孝谦也出了钱,我是他妈,凭什么无权处置?要点脸吧,自个在外面勾搭人不嫌丢人,现在还起了歹心想独吞这房子,凭什么?今天我就赖这儿不走,管你什么白师黑师的,休想撵我走,这房子必须有我娘俩一份!”

    撕破脸间,虽然不喜陆思年贸然插手进,但黑是黑,白是白,终归有个定论。

    “阿姨,我和孝谦间谁对不起谁,大家心知肚明,我也不想过多争辩。只是如今您还对这房子打起了歪主意,是不是做得过分了些?自孝谦参加工作起,他的工资卡一直就捏在你老手里,他在外这些年的每一分开销,你比我更清楚是谁省出来给的;而这房子是我熬了多少个通宵,兼了多少份职才攒出来的首付,贷款,装修,添置家具,您也摸着的良心说说看看,这其中哪一环您和孝谦出过力?”

    “我们娘俩怎么就没出力?你个没心肺的可是忘了,当初这房子给的六个点内部折扣,还是孝谦去托他学弟的关系才拿到的。六个点,按这房子的市值少说有个十五万,凭什么白白便宜你这白眼狼!”

    陆思年火了:“人情这东西也能拿出来折现?您老真恬不知耻!”

    “姓鹿还是姓马的,和你没干系的事少掺和!无耻?老婆子我活到这把年纪了,脸面这玩意儿早就不知道撕烂多少回;在钱这东西面前,咱们谁都不干净,少装清高。周一弦,我今儿把话撂这儿了,要是不把咱娘俩该得的吐出来,咱们没完!”

    心中无明业火三丈高,陆思年这等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是被这胡搅蛮缠的老太婆给震撼到。

    “想耗是吧,我就不信,拿捏不动你个老东西,还治不了左孝谦那小混账!”

    “狗崽子,威胁谁呢?少打我儿子歪主意,不然,不然我——”

    “不然怎么,跟我拼命?省省吧,你这种贪得无厌的人我见多了,口上虽猖狂,其实最拿自己的贱命当一回事。”

    居高临下的王之审视,把那股蔑视彰显得淋漓尽致。

    陆思年说到:“很得意你那宝贝儿子是吧,信不信我一通电话下去,不仅搅黄他和奥德千金的婚事,更可以让他身败名裂,在a市再无半点立足之地?还有七分钟,不信邪你就尽管试试,看看我是不是只纸糊的老虎。”

    无论真假,刘老太也不敢拿自己儿子的前程开玩笑,况且陆思年言辞间态度强硬,更加加重了她的顾忌。

    认怂间,她还想着找个体面台阶下,直直又把矛头指回了周一弦。

    “一个爹妈死绝的野种,靠着男人混到今时今日,也算你的造化。幸好我儿子醒悟早,没跟你这有人生没人教的烂货继续纠缠,不然这辈子就毁干净了。小子,你继续捡破鞋穿吧,她可不是个安分的主,迟早叫你额头写王八!”

    “滚不滚?!”

    抄起桌上花瓶,陆思年怒不可遏地朝刘老太对面的电视墙狠砸去,砸个稀碎。

    “哎哟喂,杀人啦,杀人啦!”

    一声杀猪般的惊呼,魂不附体的老太太挂着五档速夺门而出,片刻不敢在此逗留。

    呆若木鸡的周一弦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双夺取了所有光彩的双眼,只有汩汩泪在往下坠。

    吃过馊饭,遭过白眼,历过排挤,多少生活为难的日子里,周一弦从未低过头流过半滴泪;可今日,却无端破了功。

    大约是那“野种”二字,太过于扎心。

    豆蔻年华时遇上左孝谦,周一弦曾以为漂泊无依的生活终于找到了一处心灵岸靠,她珍惜之余,也努力为美好生活憧憬并拼搏着;不想到头来,自己还是沦为他们母子攀附青云的工具。

    野孩子,从他们母子身上得到的回报,就是不值得疼。

    此时一双手探来,将她欲妥协的头轻轻扬了起来,并用温柔的姿态揽入怀里,呵护着,安慰着,任由她无声发泄着心中的压抑。

    “boss。”

    玄关处,四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推开虚掩的门走进来,毕恭毕敬样态间透露着谨慎稳重,正是陆思年麾下的律师团队。

    “去,把客房里的行李统统给我扔出去!”

    “别,犯不着。”

    情绪波动间仍留有一丝清醒,周一弦压着发涩的声线阻止上陆思年。

    “ken,行李搬出去,放门口。”

    “是,boss。”

    终还是不忍她伤心,退让间换了个处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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