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专职工作者
在这个时候，贾家大太太悄悄附在贾张氏耳边嘀咕几句，随后手指向东面的方向。
四岁的棒梗紧张而又坚决地吞了一口唾沫，毫不犹豫奔向东厢房去执行她的秘密任务。
第二天，贾东旭在家磨蹭不肯外出，害怕跟众人一同出门会被笑话。
院子里的其他人也有参加级别考核，但他偏偏是个考一级钳工的孤独者。
毕竟初级钳工考试要求基本技能掌握，更何况他又是易中海这个顶级钳工师傅带过的学徒，已经接近三年未考试，要不招他人嘲笑都难。
秦淮了解贾东旭的心情，若在过去她还会试着劝慰他，但在如此年轻且成绩卓越的刘建面前，他获得医生证书的震撼让她不愿费心思编造鼓励的话。
眼看大老爷他们已经开始上班，她适时地提醒，“东旭，大家都出去了，你要吃得快一些，别迟到了，给人留下不好印象。”
贾张氏则带着不满抱怨，“催啥，你不是知道东边昨晚多吵闹，连东旭都受到影响，他要是状态好能这样吗？”
昨晚全院人都围着大老爷一家，议论赞叹刘建的英勇事迹，饭后众人聚集到东厢房，那份热闹不亚于过节，确实有些喧嚣。
但她心里明白，并未打扰到相隔十来米的自家休息。
说到影响，还不如昨晚棒梗的肠胃问题更加直接。
接着又听到贾张氏愤怒斥责：“还有那个易中海！等着瞧吧，这家伙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秦淮茹抬头看向东方，脑中不禁浮现刘建的身影，脸颊泛起一丝暖意。
她没料到，在刘建救人的关键时刻，贾张氏竟指使棒槌溜去一大爷家摘菜充饥。
于是，棒槌偷尝了一大盘一大妈亲手炒制、放了大量辣椒的肉，痛哭流涕外加腹泻，最后还得找刘建求救。
一小碗混有盐和糖的炒面条，好不容易让他停下了闹腾，勉力入睡。
如果不是此事，恐怕贾张氏对易中海的指责不会轻易放过刘建。
可棒槌腹泻并没有干扰到贾东旭，那刻他还安稳地睡在床上，动都不动。
看着贾张氏咆哮过后没有多言的秦淮如，面色严肃却难得静默，贾东旭担心迟到会惹恼上司，便答应道：“东旭，要不去上班？今晚早点回来补眠—今晚我会尽量不出动静，让你好好睡！”贾张氏听后放心点头。
秦淮茹心里轻叹，如常拿起工具袋，伴他出门。
这时，恰好瞧见刘建开门外出。
在这个院子里，此刻最不巧遇上的人，可能就是刘建之一，而且他很可能仅次于易中海，因为他们的竞争源自昨晚的饭局以前，彼时刘建并未显山露水。
身为红星钢铁厂的一员，他自然对刘建并无重视，然而同场考试，结果刘建过了而他落败，还要继续行医的差距使得心中颇受影响，自然不愿意与他对视。
面对昨日发生的事件，秦淮茹因为忙着给棒槌治疗忽视了不少事，心中此刻不免有种愧疚之感，意识到大妈买的猪肉正是为棒槌考试准备。
她试图打招呼，却又一时语塞。
刘建对他们报以一笑，并简单道了早安，随即离去。
见到他这幅模样，她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而贾东旭则面色阴沉地冷哼一声，低声道：“得意个什么？有啥值得自豪的？”秦淮茹内心一酸，还是强笑道：“和他计较什么？你才是厂里的职工，他连份稳定的工作都没有。”
这样的劝慰对贾东旭来说似乎有些安慰，他接过工具包便离开。
回头看去，正好瞧见一大妈站在门外望着刘建离开，显然注意到了方才的情形。
于是她赶忙笑着问向大妈：“一大妈这么早出门是要去哪里呢？”
由于昨天的事情，关于刘建改名的话题也开始流传开来。
在巷子里的一位大妈目送刘建远去，转向秦淮如说：“小安呐，他说到街上办事情，说是考了个证，要找主任登记一下，还可能有些其他事。”
……
按照记忆中的路，刘建穿越两条小巷，发现了铜锣巷内的合作社，并接着找到了街道办事处所在的那个四合院。
或许是见他年纪尚小，看门的大爷微笑着询问：“小伙儿，你怎么不上学，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刘建回以微笑，“我要找王主任——大爷，请问您怎么称呼？”
看门大爷点燃一支烟，在桌上磕了两下，随意地回答：“我是冯老头。
学校安排你来的吗？”
刘建严肃地道：“不是。
我是为反映情况找王主任的。”
冯大爷觉得挺有趣，但他并没有追问究竟，知道街道办事处发生的事情早晚会被打听到：“好了，我不耽误你正事。
王主任在中院主屋里，你自己进去吧。”
“谢谢冯爷爷，我这就进去。”刘建回应后转身走向内院。
与现代有所不同的是，如今的街道办事处是一个正规科级单位，负责户籍划分、儿童入学等事项，拥有不小的权利。
但刘建与王主任见面的过程十分顺利。
王主任同样看出刘建稚气未脱，年龄较小，似乎更适合学校生活，而非办公室环境，疑惑他找她会有什么事。
刘建直接从书包取出昨天领的小册子，交到主任手中。
“王主任，你看这个。”他说道。
主任打开证件，看到上面的照片，仔细核对一番后，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你这么小就通过考试了，真是不错！”
在如今各种行业中都在寻求优秀人才的时代，作为街道办事处主任，她是深知这一点的。
刘建这么早就取得证书，显然在中医方面颇有才华。
此时，她心情愉快：“你来找我，是要帮忙联系实习单位吗？”
“那倒不急。”刘建摇头，表情慎重，“我找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报告，关乎广大人民的生命健康大事。”
自从那天成功应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救下娄晓蛾，他曾担心这还未发明的方法；但随后，他想到了如果把这技术推广出去，不仅可以救活众多像娄晓蛾那样因意外危及生命的人，还能让他们的事迹为人所知，进而实现他计划的重要一步！
明白刘建并非寻求工作安排后，王主任虽然理解年轻人无需急于找工作，但他们年轻且有潜力。
因此，她更不愿看到他的才能浪费，希望他尽早开始实习以充分发挥才能，日后再进一步提升医学技能。
不过在眼下，她并不急于谈论此事，也希望借此机会了解他在口中的「关系人民群众生命健康」的重要事项：「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至关重要，有什么情况尽管说，错了也不要紧。
」
刘建接着开口：“事实上，我去卫生局考试时听说了一则消息，近期京城已经报告了几十起因煤气泄漏导致的中毒案例。
随着天气一天天变得更冷，大多数人都依赖烧煤炭取暖，如果不谨慎的话，这种情况可能会愈发增多……”
他曾设想利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来推动他的计划，虽然这项救助技巧非常实用，但平时因为窒息原因导致的事故相对较少，想要大规模推广就需要借助组织的支持，他担心说服力不足，便转而想到了另一种普遍存在的安全议题。
在冬天，多数人的取暖依赖燃煤火炉，因此他联想到人们对于煤气泄漏而不小心引发一氧化碳中毒的风险很容易忽视。
对于主任王女士而言，面对一个刚刚初中毕业的年轻人一本正经地反映关于公共安全的情况，尤其是在关系群众健康这一大事上，她的初始态度可能是将这当作家长对待小孩的问题看待，因为在成年人看来，很多这个年龄阶段所谓的&34;大事&34;实则毫无价值。
然而听到煤气中毒的话题，她立刻回忆起去年就有几件相关的事例发生，其中一个不幸的家庭四口人竟无一生还。
她的表情变得认真，追问道：“既然谈到这样的问题，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对策？”
原以为只是常规的问询，但刘建却条分缕析地回答：“王主任，每一年都有许多煤气中毒的悲剧，我认为主要原因包括四个：
首先是缺乏重视，一旦天冷，人们首要考虑的就是取暖，即便过去未曾遇到过问题，也觉得现在应该没事。
但这正是心态上的轻忽可能导致的操作失误或者隐患察觉迟缓，从而增加中毒风险；
其次是对防范方法无知。
如果大家清楚应如何正确预防，就可从源头上根除煤气中毒的问题；
再者，对煤气中毒的认识不全面。
其实，若能早期识别，一氧化碳中毒风险并不会太大。
但人们可能不清楚什么样的状况下表示可能煤气中毒，这就耽误了救治时机；
最后是缺乏对中毒后的急救知识……这些就不赘述了，但我坚信，街道办事处完全有能力发挥关键作用！
概括起来，针对上述问题，街道办可以教导民众如何防止、发现和处理煤气中毒，知晓之后，自然就会知道如何行动了。”
王主任如今已无轻蔑对待孩子的态度，她颔首道：“你说得对，这件事街道办事处确实该发挥作用，以往的忽视是我的责任！”
紧接着，她的眉头紧锁，又提出挑战：“但如何将消息通知给大众是个难题，这么多人，让他们明白可不是易事……”
刘建微笑着答道：“其实很容易，我们可以开个全体会议，把信息告诉他们。”
王主任自嘲一笑，这个简易的方法她自然也能想到，并立即想到了，“呵，瞧我这脑袋，连你一个小孩子都转得比我快！刘建同学，此事非常重要，我会记录下来你的贡献！”
刘建急忙阻止她：“王主任，请稍等。
你知道该如何有效地处理这事吗？告诉他们只是第一步，真正让他们认真对待并能持续多长时间，却是另一回事。”
随即，王主任意识到这个问题，她的工作就是接触大众，深知多数人的行为模式正如刘建所说。
看到他的医术及刚才的表现，她在心里重新评估了他的重要性，于是开门见山地问：“看你似乎有所打算，有特别的办法吗？”
刘建指着自己，自信地说：“有，您就放手让我去做就好。”
王主任不禁笑道：“仅仅靠你，就能顺利解决？”
刘 平肯定地点头：“对！”
随后他解释道：“因为讲解煤气中毒及其防范须要有专业技能——而我就是那个专业人士！”
看着刘建认真的态度，王主任忍俊不禁，但仍发现他的提议很有道理，赞同道：“说得对，你既然取得了医生证，的确算是专业知识丰富。”
刘建笑了一下，又补充：“王主任，此外，由我出面也有其他优势。
由于我在本地长大，熟知这儿的人际关系，这会使他们更愿意接受，因为我既亲切又能引起关注。
再者，以我的年龄来讲解严肃话题，两者之间的反差可能使效果更显著。
我们可以在小范围内试行一场或几场，看看反应再决定是否换人，这样不迟吧，你说呢？”
王主任放声大笑：“你这个年轻人，机智啊！”
刘建询问道：“您同意了？”
王主任点头：“同意，你主动揽下任务，我就给这个机会。
但你要全力以赴去做好它，你听见没有？”
内心松了口气，刘建却又补充：“王主任，我之所以主动，源自高的意识，但如果这样算您占了便宜，那我不甘愿。”
由于一项富有意义的任务有了解决方案，主任王的态度松懈下来，又被刘建的话语逗乐，轻笑道：“不，不，我那样说实际上是在认可你的价值，并给你鼓励哦——别生我的气，这里有橘子给你！”
刘建挥手回应：“哎呀，主任王，严肃点儿，正事儿还没说完。”
见王主任越是对刘建的好感升温，便再次坐定，催促道：“还有什么正经事，请一块告诉我。”
“名实相符才能言之有物，毕竟我的年纪尚小，为了更好的宣传效果，你或许可以给个名分，比如我作为特聘办事员的身份，这有助于街道办事处的信任和支持我分享的信息，你觉得如何？”刘建提出合理建议。
几乎没有思考，主任立即同意：“好吧，特聘办事员就给你！如果你还想要别的，请尽管告诉我，只要能把事情做好，我会全力配合。”
沉吟一阵，刘建提出最后一项需求：“为了演讲更具影响力，我觉得我还需要事先准备讲稿，能否请您帮我开出个工作证明，好让卫生局的资源得以运用，那样说出来更有份量。
再者，我们街区是否有过煤气中毒的相关记录，能否也为我准备相关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