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娄家回礼
此刻，看着他处理事情如此严谨而条不紊，主任王的眼神中除了喜爱，更是夹杂欣赏，语音变得柔和：“好吧，你说的所有需求我都支持。”
说完，她转身从身后书架取出一本塑料封面笔记本，新崭的钢笔，递给刘建：“这些都是你的，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
接过这些，刘建满心欣喜：“谢谢主任王。”
主任王情不自禁地轻拍他的头，温和说道：“这不算什么，是应当的。
至于煤气中毒的事，我们街区确实有纪录，我帮你找到。
看完记录后再到卫生局去也不急。”
……
今日除了贾东旭之外，许大茂离开办公室时间也不算晚。
自从那天被刘建搭救后，陆晓娥就没理过他。
担忧回家被妻子告状，他连夜赔笑脸求饶保证，今早又是早早醒来细心照顾早餐，做了煎蛋和面条，陆晓蛾这才淡淡开口表示身体虚弱需要休息。
虽然语调冷淡，但听着似乎已不那么气愤，许大茂才安心出门上班。
等许大茂离开后，陆晓蛾略作休息，发现院子里一片寂静，起身梳洗打扮后前往家中庭院。
秦淮如刚吃完饭，忙着清理棒梗昨天晚间腹泻染脏的衣服，见陆晓娥前来，笑容满面打了个招呼：“晓蛾，你怎么不多在家歇着？出了什么事？昨晚让大家好一阵担心啊！”
娄晓蛾回味昨日发生的事情，心痛到险些落泪，但尽力保持着一丝微笑说：“已经没事了，我其实是来感激刘建的，如果没有他，我就……”
说到这里，她最终还是抑制不住眼中泛起的湿润。
秦淮如连忙安抚道：“晓蛾，别太伤心，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
只是刘建有事外出，现在不在家，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不如你回家多休息吧。”
“啊……”
闻言，娄晓蛾顿时感到心中空落，强笑道：“他出门了？”
---
目睹她的神情变化，秦淮如轻咬嘴唇，随后露出温暖的笑容继续说道：“嘿，你也用不着如此客气。
刘建那小子就是热心肠，常常看见我晾衣裳，都自告奋勇来帮忙，咱们住那么近，他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嘛！”
此时心情沮丧的娄晓蛾回应得有些敷衍：“啊？哦……”
秦淮如关怀地询问：“看你现在脸色不太好，回屋休息会儿怎样？”
娄晓蛾虚弱地说：“那就等到他回家再来吧。”
说完，她转身回到后院。
但走进屋里后，又因为满心厌恶，最终选择蹬车回娘家。
当娄晓蛾推门而出之际，耳聋的老太太听见动静撑着拐杖出现，望着她的离去久久无言，似有深思。
她快步回到自己有两层小洋楼的家中，投入母亲怀抱哭泣，让人心疼不已。
母亲深受其感染，心疼异常。
可能是因为父亲年轻时的轻率，她们家庭只有一个宝贝娄晓蛾，待抚慰她的情绪、听她诉说过程后，得知女儿差一点丧命于许大茂之手，温文淑良的母亲勃然大怒：“该死，许大茂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同样激愤的父亲则表达方式更为直截了当。
因此半小时后，还在厂里的许大茂接到通知：前往二线分厂支持一个月，且连短暂的准备时间都没有，需立即启程。
此事尽管令宣传科的人士颇感惊讶，但对于整个钢铁厂来说，只是一场微小涟漪。
易中海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期盼快些下班。
他原计划按照既定路线，去跟厂长讨论关于刘建进卫生室实习的事，然而昨晚睡前，刘建忽然提议他暂不与厂级领导商谈，而应首先去街道办事处备案，询问王主任是否有所打算。
易中海认同了刘建的看法。
毕竟，直接进入大医院实习比厂卫生室的机会显然更有价值！
易中海急于得知结果，一出工便快速收拾起已经收拾了一大半的零件，抓起工具包离开了车间。
同院的老赵看到他，连忙出声道：“老易，慢点走。”
尽管老赵出声招呼，易中海不好立刻离去，但他也不愿主动打招呼而被迫等待。
他于是走得更加快了。
贾东旭整天避开易中海，害怕他今天照常会讨论考试内容，并可能斥责他。
然而这一天并未发生，易中海并未主动找他交谈，这让贾东旭松了口气，直到看到易中海并不叫他或邀请他同进晚餐，他的脸色忽然阴郁下来。
易中海提前十分钟到家，却发现家中只有一大妈，不见刘建。
他询问：“平安呢？”大妈接过工具包回应：“还没回来，要不要去街道办事处看看？”
虽然内心焦虑，易中海还是试图冷静地等待，认为街道办事处恐怕已下班。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后，刘建急匆匆回家。
看到大妈，他急忙问道：“干妈，饭准备好了吗？我饿极了！”大妈连忙递毛巾让他去洗手，一边热上馒头说：“快去洗，洗完就可以吃了。”
此时，易中海没有马上问起结果，只是简单说：“吃饭吧。”
刘建正值精力旺盛时期，忙碌一天后确实体力透支，馒头很快被他填进肚子。
吃完两个馒头后，他对易中海打趣道：“老易，今天很有定力嘛，到现在都没问我事情处理怎样。”提到此，易中海不禁微微沾沾自喜，但保持着长辈的沉稳，“看你一脸，我就猜到了。
虽然拿到医生证，要学的还有太多！”
然而，刘建笑着回应：“好啊，既然都被你看穿了，那就无需再言了。”易中海一时无言以对，一旁的大妈轻轻拍拍他的头，取笑道：“别乱闹了，看到王主任了吗？她怎么说？我都迫不及待想听了。”刘建笑道：“干妈，我现在就给你看件事。”
说着话，他站起身，从书包里取出一张写有文字的白色纸张递给了大妈。
这位大妈虽然不识字，然而由于易中海与她坐在一起，一眼就看到了白纸右侧标注的是委任状，左边则印着街道办事处的戳记：“这是什么？”
刘建微笑着解释：“昨天我在测试时，了解到今年已发生了许多煤气中毒事件，所以我提起了这个事情的重要性，她便聘请我担任街道办事处的特别助理，协助我们在街上向居民宣传煤气泄露的危害，每月还会给我18元报酬，不过关于实习安排还没谈起。”
易中海非常想从大妈手中接过委任状，却又担心破坏它，所以快速凑上前去，歪着脑袋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兴奋地说道：“傻孩子！王主任这是在授予你一个街道办事处临时员工的工作呢。”
街办的临时工薪资恰好就是每月18元。
在当下就业不易的情况下，即便名为“临时”，但临时工本质上仍是正式职位。
除了中专生、大学生和少数由前辈退休留下的岗位，大多数人初入职场都是临时工身份，再逐步晋升成为正式员工。
当然，刘建持有医生证书，未来自然会成为一个医生成为他的目标，但王主任在他十五岁的年纪，就安排了他做这样的临时工，可见他对刘建的重视！
这种被看重的态度，使得刘建对未来得到实习医院的支持抱有期待。
加上街道办事员属于管理层职务，刘建虽年轻，只要表现优秀，经过王主任努力，转正的可能性极大，这对于他今后从医之路定有所裨益！
怕刘建不清楚状况，易中海详细阐述了其中的关键点，并补充叮嘱：“你要认真处理这次的任务，若遇到不懂的问题要及时询问王主任或我，特别是涉及隐私的事情要告知，我虽不行，但在处理事情上经验丰富。”
刘建倒是并未意识到易中海的担忧。
他最初到街道办事处的目的是借用组织的力量，在推广安全教育的同时，为自己声名鹊起铺路，从而进行他的下一步计划。
此外，在这个年代个人行事的风险不小，有个固定的机构依托是必需的。
相比之下，他认为留在街道办事处更能确保行动的自由度。
他的短期目标在于如何挺过一段艰难时期，尤其是未来三年，至于长期规划，在计划进展顺利的情况下，凭借积累的人脉资源，未来无论做什么，都将变得更加便利。
再往后，则是新世纪来临，那时新房子里的电脑和手机都能发挥作用。
因此，之前他对干事业职位并无太多设想。
易中海能考虑他的情况已经很不错，他先应承下来便是，至于其他，一切顺其自然，不必过分操心。
六十多岁的大爷吃完饭，照常照料着自己精心培育的那些花。
在这个院子里，他一直把自己定位成有文化的读书人，即使那些花是从校园移植来的，他也十分宝贝它们，视这些养护工作为自己显扬文人气度的独特乐事。
在他看来，精心伺候这些花还能当做赠送他人的好礼物，这样不仅能节约一部分送礼花费。
随着冬季来临，为免让盆里的花卉受到严寒侵害，他现在正逐个细心撒上木炭灰，木炭灰还能作成肥料，为花草提供必要的养分。
因门前景开阔有限，有几盆花放在影壁旁边。
当他走去洒灰时，听见大门之外响起车辆驻留声。
扭头望去，看见一辆黑色汽车静静地停在门前，那就是21款的伏尔加或又称嘎斯汽车。
它是那个时代的代表车型之一，黑色车身线条流畅，毫无 粗犷笨拙的气息，而是带着浓厚的美式设计感。
这种豪华典雅的设计，在后来的时间线来看，自然显得非同凡响，开着它的主人想必都不是普通人。
大爷对此感到纳闷，不知为何会停在这里，接着车里走下两位女性。
其中一位他认得，是许大茂家的媳妇娄晓娥。
另一位容貌与她颇为神似，肯定是她的母亲。
两人一下车便迅速拿出两盒稻香村的点心与蜜饯作为馈赠品。
看到这堆东西，大爷瞬间明白她们来访的目的：昨天刘建常救娄晓娥性命，今天前来道谢。
光是那些糕点就足以触动他，更别说当看到还有司机动手取出的一大袋面粉和足有一袋重的五花肉时，他简直有些站立不住，那厚厚的肥肉令人食指大动！
他强压心中的不适，目光艰难地离开司机手中的猪肉，微笑着对走进庭院的娄晓娥打招呼：“晓娥，你回来了啊。”
面带由衷笑容的娄晓娥回复：“是的，回家了。
三大爷，你知道吗，刘建回来了！”
实际上她早就准备了感谢的礼物，只是刘建返回的具体时间未明，所以拖延到现在。
或许是马上即将见到来自死里逃生恩人的喜悦，让她此时的心情如同深秋夜晚中的兰花，在春风中灿烂开放。
刘建更名的事昨日才广为流传，这时的三大爷明白了她指的是谁。
这并未出乎他之前所想——这件事对他本人并无直接关系。
尽管遗憾地错过了随行的机会，但他依然简单回应：“嗯，回来了。”
同时他的内心惋惜万分，要是当时没人在，至少还可以有机会分些利益，而现在显然已经错过。
在三人离开时，他满心不舍地目送他们，旋即回头，看到三大妈和阎解成等人都立于室内向外观望。
他的念头闪动，走至他们眼前，指着门外一脸严肃地向他们宣告：“之前你们吵着要做新衣，我不批准确实不对，但我难道错了？你看嘛，娄家人这次送来的东西光是那些券不说，那一大块肉就得好几十块钱！再加上面点之类的，怎么也值三十多块了。
要是你们能够为家里赚来这样的财富，我都主动让我妈给你们做好衣服了！”
然而阎家四兄妹之中想要新衣的是长兄阎解成，他高中刚毕业，还未找到工作，学业都没完成，哪有能力赚钱？
阎解成心中不忿，可是当他意识到刘建仅仅初中学历时，便无法再说什么。
看到阎解成语塞如噎的场面，以及未来还有反驳的余地，三大爷不禁暗自得意，不过他想起自家没从娄家的好赠礼中捞到任何实惠，便又心头不平，对着几个人呵斥：“记住，也要努力为家增光！我要的，是你们给我争光的日子！”
这番话更加打击了阎解成的心情。
哼了一声后，三大爷的心情略微好些，他不由转过头望向中庭，内心猜测道：毕竟娄家财大气粗，除了礼物，该不会还会给点现金援助吧？
事实上，他的猜度正中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