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求人2

    一路上，元奎还真的想着能不能先卖冰棍试试。因为他们学校对面经常有个戴草帽卖冰棍的男人，推着二八大杠的自行车，后座上有一个白色的木箱子，学生们不用看也知道箱子里厚厚的棉被下面是各式各样的冰棍儿。这个男人叫卖很搞笑，看见学生出来每次都扯着嗓子吆喝：“冰棍来，冰棍！白糖大冰棍，买块冰送根棍，谁吃谁带劲。”哈哈哈，每次这群姑娘小子们都听的笑做一团。所以他对于卖冰棍有特殊的感觉。

    父子两人到了县医院外面，这里是中心地段，做小生意的人很多，叫卖声此起彼伏。元奎突然发现连卖冰棍的叫卖方式都变了，有品种多的吆喝——“冰棍儿雪糕，奶油冰棍，红豆绿豆冰棍儿冰激凌”,有多种经营的，一口气全吆喝出来——“奶油冰棍大小雪糕蛋卷冰激凌糖葫芦电视报”。元奎一边小声学着，一边得到一个朴素的观念，“看来不论人多人少，做什么生意都是要想办法吸引顾客啊，吆喝也是有点学问的” 。

    进了医院，找到药房，两个人见到陈建光大夫已经快中午了。

    陈建光： “大海啊，我已经请假了，咱们去吃碗面，边吃边聊。”

    元大海微笑着： “给你添麻烦了。”

    陈建光： “自己人，客气啥，这家豆面很不赖，不是压的，都是抿出来的，豆味香，臊子好，咱们去尝尝，正好一起好好把我的想法给你说说。。”

    三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附近一家豆面馆，白底牌子上书红色大字——长城外豆面馆。

    豆面是塞外人家招待客人的传统美食，是用当地豌豆、黄豆、黑豆混合，再跟白面一比一掺起来和面做成的。相比于白面做的面条只靠浇头来提高味道，豆面有一股自带的清香味儿，而且掺和的豆面越多，豆面的特殊香味也会越浓郁。但是豆面多了，又会造成和出的面越酥，越不容易做成长条。聪明的劳动人民发明了“抿”这个做法——面馆里面，煮面的大锅上架着一个长方形木头架子，架子上安装一个布满小孔的铜片当抿面床，每个小孔都是绿豆大小。厨师放上去一块和好的豆面，用一个带手柄的长方形小木板压着从里往外推，豆面穿过小孔变成无数的细长条，厨师一边抿一边用筷子把面挑断。掉到锅里的豆面就像一群蚕宝宝，随着锅里的开水上下翻飞。过不了几分钟，用笊篱捞出来盛碗里，煮好的抿豆面都是一段一段不到一寸长，白、香、软、嫩，面汤是比较稠的汤面，碗里再加点汤，浇上或荤或素的浇头，三碗热气腾腾的豆面上桌了。

    每个桌子上都有醋、盐、韭菜花、辣子油、糖蒜等调味品，三个人随着自己的口味加到碗里，用小汤勺舀了送到嘴里，细软爽滑，带点筋道，闻着豌豆香气的同时立刻能感觉到口腔充满了豆沙一样的摩擦感。陈建光干脆端起碗吸溜，连吃带喝，十分过瘾。

    第一碗很快吃光了，三人又等着第二碗。

    陈建光： “怎么样，正宗吧，我经常过来吃的，饭点人很多。”

    元大海微笑着： “不能光吃面啊，我去加两个菜，”

    陈建光： “不用，这家也没啥炒菜，我专门带你来尝尝的。元奎你一会多吃一碗，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哈哈。”

    元大海和元奎父子俩陪着笑。

    陈建光： “孩子的事我仔细帮你考虑了，岁数也不大，没出过远门，更别提江湖经验了。现在不适合一个人出去，最好是能先学点手艺，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另一方面，学学待人接物、应付牛鬼蛇神的套路，两三年以后，十七八想出去闯再一个人出去。”

    元大海： “你是说找个师傅还是找个教技术的学校？”

    陈建光： “要是能找个师傅肯定最好。学校就怕交了钱最后没学会个啥，就像那些二把刀的厨子。”

    “另外我打算挂靠医药公司在外面开个小药店，我跑来跑去需要一个看店的人，你看愿不愿意孩子过来？我也能教他一些药理知识和护理技术”

    “医生不当啦？”

    不是不当，是不好当啊。你知道我是赤脚医生出身，没文凭，水平也一般。现在每年都毕业那么多年轻大夫，中专的大专的，人家要么学的快，要么会看病，要么懂手术，我除了看个感冒发烧就是混日子的。现在工资一百多，上有老下有小，早就想干点挣钱的。正好医药公司有熟人说现在可以挂靠着开个医药代销点，每年给医药公司交管理费就行，现在全国的药厂、保健品厂也竞争，很多都能先卖药后结账，我也问过几家药店了，医药公司拿药，服务搞好肯定能挣钱。”

    元大海： “恩，我看行，跟你我放心，也能学点东西。我回去跟孩子他妈商量一下，完了给你打电话？”

    两个大人在桌前商量着，元奎没听几句就被电视广告吸引了，店里放了一个17寸黄河牌彩色电视机，正放着广告：小龙人喊着“美——菱——” 穿红毛衣的小女孩喊着“阿——里——斯——顿——”，画外音响起来：美菱-阿里斯顿，友谊似海深，美梦换成真。元奎的脑海里响起了小龙人的魔幻主题歌：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