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阿红你挑朋友的眼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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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上的学子闪出一条道来，吏部张谨的嫡次女张莺儿，带着丫鬟春桃，款款走进众人眼光聚集的焦圈内。整个书院独独她可以带丫鬟出入。国子监甲班的就业率全看吏部张大人愿不愿意抛出橄榄枝和抛出几枝。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自从膳堂看到赵成欢抱着言叶，她时刻想把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撕成碎片。看着这么多人围着言叶，她觉得机会来了。她说，“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更何况你们晓安书院还出了这等龌龊事。不敛迹行事，反倒声张宣扬，真是不知羞耻。”

    张莺儿出手即中对方命门。

    金成原本在旁边背书，他非常清楚这次进了国子监，是他这辈子翻身的唯一机会了，但看到言叶他们被人围堵，还是过来救场。听到张莺儿这么说，金成奋发图强谋求出路的心，有些许动摇。金成回道，“不知这位小姐所谓晓安书院的何事。”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知道的就给不知道的科普。定远伯家老二，乙班佟远，也挤到言叶身边，问怎么回事。

    言叶悄声安慰道，“没什么事，二表哥。”示意佟远，你围观你的就行。

    “你们晓安书院有一个女学子勾引有妇之夫，苟且怀孕逼宫不成，上吊自杀了。”张莺儿说，“难道不是吗？”张家人顾及脸面，这种事情并不会知会未婚的女儿。张莺儿也是听仆妇传言的。她听到的自然也是有利于张家的版本。事情的真实情况，她并不清楚，但不影响她随时拿出来用作羞辱对方的工具。

    金成目光灼灼地看着张莺儿，决定还是称呼她为学姐，他说，“学姐不知内情，我等晓安书院的人皆是知情人，在此说与大家听。首先我们的同窗不是自杀，是被谋杀！而且凶手，却因官官相互，没有得到严惩，只是流放。”

    金成知道内情，也是因为言叶、纪红、钱多多和他一直以来都是晓安书院的八卦四杰，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其他四个都会知道。而言叶托了赵成欢的福，当然是最先知道的。金成在回答中把众人对风流韵事的关注，也很巧妙地转移到百姓与朝廷的信任危机上来。

    象牙塔里的清纯学子们哗然。

    “可她怀孕逼宫却是真！”张莺儿愤怒得口不择言，不想着为自家洗白白，只一味抹黑对手。

    “但你姐夫也有错！若不是你姐夫花言巧语，许烟怎能信了他。”言叶站出来，大声为许烟辩解道，声音宏亮，根本不容人质疑。

    张莺儿没想到自己泼的脏水，反溅到自己身上，逼得她进退两难。

    围观的吃瓜群众表示信息量大太，你们慢点说，我们先消化消化。

    “我在晓安书院的时候，确实也听说是两人互生情愫，绝不是哪一方单方面的勾引，至于死去的那位，大家都知道，是被谋杀，而且你家长姐素有妒妇之名。所以，”纪红没有再说下去，留白让吃瓜群众自行脑补，毕竟这也不是难事，家里有姨娘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们胡说！”张莺儿急得脸红脖子粗，完全没了大家闺秀的风度，她旁边的蠢丫鬟，也替她主子干着急，她主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闷亏，被别人当众揭了家里的短。

    “是你在胡说，你要是想知道得清清楚楚，就去找赵成欢确认一下。他在这个案子中可是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言叶拧出赵成欢的名字，就是故意给张莺儿再添把火，最好能让她怒急攻心，再晕厥过去，省得她如此作威作福。

    众人听到六殿下在此事中有参与，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不过张莺儿没来得及再次发作，就被司业的到来打乱了心绪。

    司业沈文路过，看到走廊又聚集一群学子，那一团白色拢在一起，在绿色草地的映衬下甚是扎眼。

    廊下学子们，让出一条康庄大道，供沈文通过。

    沈文扫视一圈，他明明看到了甲班的纪昀纪瑶，言叶旁边围观的佟远，丙班挑事的张莺儿，最后目光却落在言叶身上，说，“怎么又是你？你的论语抄完了吗？”

    我当然也不想，又是我自己。但虽然我不想惹事，但事却找上我。我避之不及，只能从容应对，此时我还不想从我口中说出赵成欢的名字，一时失语，怔怔然不知如何作答。

    我旁边的佟远，抱拳道，“老师，学妹昨天写完了，在赵学长那里。”

    沈文不仅带司业之职，还兼挑乙班导师。他嫌弃地看了佟远一眼，一副我又没问你，你别多事的表情。看得佟远脸面上下不来，只能转到沈文的旁边站着，他知道沈文一会肯定会找他训话的，已经开始做相关的心理建设了。

    沈文又问我，“赵成欢今日怎么没来？”

    我一下活过来，答道，“司业，您问错人了，我又不是他什么人，怎会知道他为什么没来。”虽然我知道他昨晚去哪里了，但潜意识里，我觉得还是撇清和他的关系，会让我自己更安全一点。

    沈文觉得回答得没毛病，是自己不假思索胡乱问人，环顾一周，语气缓和问我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刚想回答。纪昀是觉得他一个甲班的学子，这个时候说句话再合适不过，便抱拳道，“回司业，学子们只是聚在一起议论一些时事，没有吵架，也没有斗殴。司业不用担心。要不然，这就让他们散去吧。”

    沈文看是纪昀说话，便和风细雨道，“你是纪大人家的长子吧。”

    纪昀点头称是。

    沈文夸赞说，“你行事稳妥，有你在，我是放心的。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吧。”

    纪昀再点头称是。

    然后转过头对廊下的学子们，大声训斥道，“国子监不允许出现昨日吵架斗殴那样的事，如有再犯，逐出国子监。”

    众人低头称是。然后抱拳送沈文离去。他也不忘提溜了佟远，单独给他开小灶去了。佟远，回头笑看我一眼，让我不用担心。

    纪昀作为级别最高、年龄最长的学长，履行了维护现场安稳的职责，驱散了各围观学子，笑着与我道，“小学妹真厉害。阿红你挑朋友的眼光真好。”

    他温和地与我说回见，拉着愤愤不平的纪瑶离去。

    金成继续回去温书，钱多多去陪着他。走廊里又只剩了我和纪红。

    “你的长兄，一点也不像你口中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我对纪红说。

    “很意外是吧？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当我嫂子？”纪红调侃我道，一点也不脸红自己之前诽谤长兄的行为。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你纪家的门槛，恐怕不是我这双小短腿能爬得上的。”

    “嗐，”纪红叹了口气，说，“开个玩笑。他们两个的婚事，早就定好了的。他们自己都没有话语权，只能乖乖听命于父母。可惜了我这个多愁善感的兄长了。”

    “那你刚才是拿我寻开心么？”我佯装生气说。

    “跟你闹着玩呢。你怎么就这么不禁逗呢。”纪红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