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站得高，看的远，摔得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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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成欢没去的第一天，我和纪红一同上下学，着清一色全白学子服，与国子监其他学子们融为一体。一同欣赏这满园的俊男美女，交流所见所得，乐得优哉游哉。
纪红和赵成欢同根同源，对鉴赏异性这种事需求旺盛又在行。她说，“言叶，你看树边的那个，茕茕孑立迎风飘，有没有一种让人非常想怜惜他的感觉？”
“明明是你想睡，还说的那么清新脱俗。”我直言不讳。
“这叫雅趣。还有河边那个，拔地倚天，脖子以下全是腿。配上我，是不是有一种反差萌？”她说。
“这老鹰和小鸡的夫妻生活能和谐吗？”我提醒她说。
“哎呀，你不懂，有些人他就好这口，”她说，“近处这个，举石头练臂力的，肩宽腰细，八块腹肌，哇塞，顶顶好的身材。”
“你喜欢身材好的？”我问。
“这你就更不懂了，姐来告诉你，肩宽好放脚，腰细好盘腿。”她故作神秘的说。
“你懂的多，你在理。”我说，眼前一块熟悉的玉佩飘过，让我想起了百草堂里的帷帽姑娘。玉佩的主人堪称绝色，而且竟然也是丁班的。我和她对视一眼，她居然没认出我是百草堂的女大夫。我捅捅纪红，问她知不知道，这个戴冉字玉佩的姑娘是谁。
纪红稍微费了些时间，扒拉她脑中的八卦字典，说，“哦，她啊，乙班陈苛的妹妹，陈苒，她哥很聪明，她妹妹虽然长相甜美，但是有些迷瞪。听说这姑娘善良可爱。”
不就是个傻白甜么？若是师哥知道她是个笨蛋美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着迷。我心想。我要想办法破了师哥的幻象，让他吃点爱情的苦，这样他才能知道我这个青梅竹马的好处了。
嗯，就这么办。我心下点头。
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丙班姑娘。这个姑娘身边还有个丫鬟，正与她耳语。而她则是直勾勾的看着我和纪红，我示意纪红看她，“那个丙班的姑娘是谁？怎么看我们像是欠她好几百万一样。”
纪红眯眼瞧了会儿，很坚定地说，“哦，那是张莺儿，谢世安妻妹。而且不是我们哦，是你。你欠她个男人。”
纪红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我回她说，“我又没嫁人，也不一定生的是儿子，她想做我儿媳，我还不想做她婆婆呢。”
“人家喜欢的是赵成欢，谁会喜欢你生的毛头小子。”纪红眼神精明地看着我，意在说你心里懂着呢，别装蒜。
“难怪，那她去看赵成欢啊，看我做什么。无聊。”我说，回看张莺儿的眼神也不善。
“谁让你抢了人家的梦中情人呢。你现在是人家的情敌。”纪红点我。
“我那是抢的吗，我那是凭本事“勾引”的。”我开玩笑的说。
“嘴贱，小心得疮。”纪红说。
“言叶，你刚才说你勾引谁呢？”钱多多的声音，从我和纪红的背后传来。我和纪红转过身，相视一眼，都在想这家伙到底在后面偷听了多久。
不过我和纪红也没有把他的偷听放在心上。钱多多一直是尊重女性的楷模，从来不把我和纪红的混话当真，他觉得女人嚼舌就是如此的，只不过跟世人眼中规划的贞烈女性形象不符，但跟伤风败俗也八杆子打不着。
“钱多多，你又偷听我们说话。”纪红微恼。
“我可没偷听。我那是好心提醒你们。你说你们要是在晓安书院这么对人评头论足，倒也罢了。这儿可是国子监，要是让别人听了去，还不把你们沉塘了。”钱多多一边解释，一边挤进我和纪红的中间。
我和纪红都微微让出了一点空间，才能放得下钱多多蠢笨如牛的体重。
“你那对象金成呢，怎么没跟你一块，你俩和离了？”纪红挖苦道。
“嗐，别提了。他现在一心扑在国子监的学业上，不再跟我混了。我变成孤家寡人了。”钱多多眼神幽怨，像一个弃妇一般。
“国子监对他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这一年里若能留下来，再熬到甲班，金成就能咸鱼翻身了。”我劝慰钱多多，“他可不像你，家财万贯，有退路。”
“我也清楚，自然也是支持他的，”钱多多很明事理地说道，又满怀关心地问我们俩。“那，他能留下来吗？”
“嗐，不知道哇。”我和纪红异口同声说。
钱多多看我和纪红无能为力的样子，求我和她想办法帮帮金成。金成这么努力，他不忍心看他的兄弟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要用钱的地方尽管和他说。
我们表示能帮一定会帮的。
我们三人正说着话。旁边走来一对着红色前襟的男女，跟我们打招呼，确切地说，是跟纪红打招呼。原来他们是甲班的纪昀和纪瑶，是纪红的嫡长兄和嫡长姐。纪昀长得温润如玉，和煦如风，简直是纪家子女中的一股清流。
纪瑶有着雪光萦绕的肌肤，蓝色的瞳孔却冰冷，一如西伯利亚的冻土，高挺的鼻梁显出凌厉的线条，微抿的薄唇似是透出寡情的信号，她说，“纪红，你到了国子监，也不来见过长兄长姐，你眼里可还有尊卑上下？”。
纪红不卑不亢说，“见过长兄长姐，这两日匆忙，没来得及。”
“哼，”纪瑶翻了个白眼，说，“我看回去，该让五姨娘好好教教你规矩了。整日招揽些狐群狗党，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我看了钱多多一眼，决定还是我来吧，便说道，“你训自己妹妹，能不能不带上旁人？而且你当着我们这些狐群狗党，这么说自己妹妹，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显得你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么？劝你，站得高，看的远，摔得惨！”
纪红偷看我一眼，捂着嘴轻笑一下，马上又收回表情。
纪昀打量了我一番，正经道，“这位是言大人家的言大小姐吗，久仰言大人大名。果然虎父无犬子，佩服佩服。在下，替妹妹给两位赔不是，我大妹妹心直口快，请两位原谅。”
“心直口快？那说明她本来就是这么想的。这目中无人的毛病，得从心眼子上改。”我得理不饶人地说。
纪昀头一次被人这么拿捏错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纪瑶觉得自己失了气势，没想到兄长也败下阵来，顿时恼羞成怒，暗骂纪红交友不慎连累长兄长姐，道，“三妹妹真是才高八斗，交的朋友也是文武双全呢。只怕眼里以后没有纪家尊卑了。”
“文武双全不敢当，但你要是想跟我来一场肢体语言上的交流，我也不反对哦~”我亮了亮了拳头说，心想，想跟我打，只怕你实力不行运气来凑，不过两轮回合下来，我感觉这兄妹俩运气也不行。
“哥，”纪瑶对着纪昀撒娇道，“你看，她们几个真是太欠收拾了。”
纪红支持我说，“长姐，说不过别人也不必拿前辈的架式来压人。显得咱们纪家仗势欺人了。”
钱多多也附和说，“就是，就是。这高门大户惯会拿鼻孔看人呢。”
纪昀终于说了第二句话，“各位学弟学妹们，大家同窗一场，何必闹得这么僵。阿瑶你也是，何必招惹人家。”
他把纪瑶拉到身后，横在我和纪瑶中间，预防我跟她发生肢体冲突，免得打起来他脸上无光。
纪瑶对她哥哥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相当不满，后退的时候相当抗拒。
剑拔弩张的气氛，吸引了国子监学子又无声聚集到这小小的廊檐下。（赵成欢你快来，你媳妇又跟人掐起来了——没空，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