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
狠狠骂了一通的莱伊神清气爽，还不忘叮嘱松下镜：“刚才的话不要学……起码现在不能学。”
松下镜两手放在膝盖，认真地点了点头。
莱伊放心了。
看来带小孩也不难嘛！
“ 啊，师傅在那个路边停下就好。”
下了车，莱伊拉着松下镜去甜品店点了几份甜品，其中几份额外要求了甜度。
松下镜歪了歪头，莱伊解释道：“这是一会要用的贿赂，等下那个人过来了，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当没听见。”
松下镜：点头点头。
“喂？五条，你现在有空吗？”
莱伊拨通了电话，听到对面的声音，她撇了撇嘴：“……开玩笑，怎么可能失败啊。”
“……好——吧对不起我错了五条大人。”
有求于人的情况下，莱伊一向能屈能伸：“来一下甜品店，学校底下最近的那家。”
“什么事情……嘛，过来就知道了！”想到了什么，她又补上一句，“你来就行，暂时不用叫其他人。”
……
她冷漠地看着挨挨挤挤的一桌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五条悟。
后者不自在地别过头：“我和他们在一起打游戏……是你自己声音太大了啦！”
“而且……”
他大拇指指向松下镜的方向：“这个小鬼是谁啊？”
莱伊选择性地回答：“捡的小孩，要养。”
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头戳在她脑门上，疑惑道：“没烧啊……”莱伊没什么好气把他的手掰开。
夏油杰盯着松下镜观察了一会，后者眨巴眨巴眼睛和他对视。
忽然，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涌上一股黑色的粘稠液体覆盖了眼球，松下镜冲他咧开嘴，露出一点白森森的牙齿。
那一瞬间，女人小孩凄厉的尖叫一齐在他耳边响起。
莱伊几乎是同一时间按住了松下镜和他要发动术式的手。
“姐姐，讨厌他。”松下镜拉着莱伊的衣角，已经恢复成正常模样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夏油杰。
家入硝子原本只是咬在嘴里的烟都掉下来了，现在后背还有些发寒。她坐在莱伊旁边，松下镜坐在最里面。刚才她没有直面松下镜的那双眼睛，但能看到坐在松下镜正对面的夏油杰脸色难看得要命。
“萨默斯，你……”“定了束缚做好了保险不会对别人造成生命危险。”
“可你带咒灵来……”“只有一半是咒灵，理智还在没失控。”
“那刚才这”“你俩，天敌。”
那倒是……个鬼啊！
一直被打断的夏油杰神色诡异地盯着对面那个咒灵……现在她已经恢复了原先正常小女孩的模样，好像刚才感觉到的什么都是假象。
虽然他才入学不到半年，但咒术界一贯是个人都拿来当驴使，因此他也不是没有和特级对战的经验。莱伊这么大剌剌地就把人往普通人密集的地方带才是他一开始反应那么过激的原因，这会冷静下来了，他按住想给莱伊一个爆栗的手，皮笑肉不笑道：“解释一下？”
莱伊缩了缩头，底气不足地开始交代：“今天任务的那只二级咒灵诞生于这孩子被父亲虐杀的姐姐……”
她说了被丈夫杀死的吉川悠，被父亲虐打的松下优子。
她说了那只咒灵如何吞噬了那个暴戾的父亲，以及吉川悠和松下镜之间的诅咒。
听到这里，家入硝子抬起头和五条悟对视一眼。
“你说这孩子是咒术师？”
莱伊点点头，想到今天所见到的一切，她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
她转头让松下镜不要松开耳朵，继续道：“五六岁的年纪能够诅咒死去的母亲让其留下，而后返还的咒力又能够支撑她的一半转换为咒灵……我弄不太清楚咒灵的具体等级，你们怎么看？”
“光是有领域这一点就至少是一级的咒灵。”夏油杰的脸色复杂。
虽然也有期间流通的过于强大的负面情绪的缘故，但即使如此，即使如此……
如果这孩子还活着……
“你带她一路，别人都看到了？”五条悟突然出声道。
从松下镜故意吓唬夏油杰开始，他就一直沉默着，只是默默地观察着松下镜身上的咒力流动。
对哦，不管是灵魂还是咒灵，哪个都不该是普通人能观测到的才对。
桌上的其他人这才想到这茬，目光又都投到了莱伊身上。
“小镜的术式能够制造出一个真实的……幻境？其实就是模拟出真实存在过的东西，类似于ctrl c +ctrl v？”莱伊试图解释清楚，“她现在的可见状态模拟的是她还活着的某个阶段，所以看起来就是个正常的孩子。”
五条悟摸摸下巴若有所思：“怪不得……”
“六眼也看不出来？”
“能看出来一点不对劲，但是就如你所说的——真实的幻境，一定程度上也影响到了我的判断。”他侧着脸，忽然眼睛亮起来，压下身子兴奋道，“你们说……我们把她带回去当新生怎么样？”
以为自己要收养一个咒灵就已经很异想天开的莱伊：“……你比我还癫。”
“硝子医生，你看看反转术式能不能治治我家孩子，他好像出门一趟把脑子弄丢了。”夏油杰很担忧地说。
家入硝子看也不看，手一挥：“没救了，拖走吧。”
“……哼，别只说我。一个麻烦招惹上了另一个麻烦。”五条悟往后一靠，声音懒洋洋的，“你可得把她看好喽？这种术式的咒灵可是制作咒具的绝佳材料啊。”
松下镜听不懂什么是咒具，但她知道什么是抓走和材料，闻言抓紧了莱伊侧腰的衣服，紧紧贴在她身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五条悟，好像下一秒就会被他抓走似的。
五条悟无所谓地冲她做鬼脸，莱伊挡住松下镜的眼睛，有些无奈：“你多大了五条，别吓小孩子。”
“幼稚。”松下镜不满地皱着一张小脸。
气氛比刚才轻松许多，莱伊知道自己要带松下镜这事他们大概不会再反对什么了。
“萨默……莱伊。”家入硝子忽然叫了她一声。
“嗯？”莱伊侧过脸。
“……本来还想叫你做好心理准备，就像五条说的，如果被其他人看出来这孩子的真实身份，她和你，一个都保不住。”
细长的女士烟放在瓷白的碟子上，家入硝子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推着，目光落在莱伊的脸上，“但既然做了这个决定，你应该也已经有觉悟了吧？”
莱伊愣了愣，嘴唇弯起一点弧度，松绿色的眼睛里浮现出笑意：“当然，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这就是她一直以来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