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出去逛逛

    郊陲小镇，不如京城里繁华，不过民风淳朴自然，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喜兴的笑。

    路上随处可见挑着货担或沿街叫卖的小贩，还有不少的走商，常年在京城和浪州往返，带去这里的腌腊货、香料，带回京城的丝绸、瓷器。

    尽管是换了不那么好的衣裳出来，但他们身边还跟着丫鬟和侍卫扮作的家丁，这么一大群人，为首的两个目标就特别明显了。

    此处的人常年生活在风沙大的地方，大多数人肌肤都是有些粗糙的小麦色，就算是有条件保养的，也比不上她们这种足不出户的京城女子的细腻。

    况且两人又都容貌不凡，裴寂身上那股子自小养成的天皇贵胄的逼人气势怎么也掩盖不去。就连蕊菡、蕊筠两个丫鬟都很眉清目秀，十分惹眼。

    就在众人猜测她们一行人是什么身份的时候，姜蘅看中了一副足环，碧玉的。

    摊子上的货色，成色算不上好，比不得府里的东西，但在这小镇里这样的也够看了。

    出来玩么，买的就是新奇，而且京城里的女子也没有戴足环、足玲的习惯，所以别说是姜蘅了，连裴寂都觉得新奇，不禁想象了一下姜蘅戴上足环的样子，最好配上厚厚的胡毯，要鲜艳的颜色，在上面赤足行走，才更能衬出一双小脚的嫩白来。

    这样不可言说的场景，他当然只是在脑海中过了一下，不会说出来，也不会叫旁人觉得他没见识。

    但是姜蘅就不会了，她觉得新奇，就拉着裴寂的袖子：“爷瞧，这是戴在脚腕上的呢。”

    裴寂满脑子的废料，对方却一脸天真，弄得他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夫人好眼光，这位爷，买一对吧？”摊主笑道，显然是把他们当成是了夫妻。

    裴寂并没有纠正。

    姜蘅就扭头看裴寂，裴寂好笑道：“想买就买吧，还看中哪个？一起买了。”什么破玩意儿也值得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难道还掏不起这几个银子了？

    姜蘅便很高兴地转头去挑了，除了那对碧玉的，又挑了红玉髓的，还有一对金银的，上头还挂了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煞是清脆。

    除了足玲，还有臂钏，金的、玉的，都很有异域风情，或许也是因为浪州挨着边境的缘故，潜移默化吸收了别国的一些风俗。

    裴寂倒不忌讳这些，小饰品而已。

    买了七八件东西，结账才不到五十两银子，那摊主还送了个男子的剑穗给他们。

    裴寂本看不上，不打算要，姜蘅却快他一步接过，笑语盈盈：“谢谢摊主了！”

    那表情，那高兴模样，比得了他的赏赐还夸张，好像捡了什么大便宜一样。

    裴寂无语地摇摇头。

    但看她那么开心，显然是平日在府里头闷够了，出来行宫又避讳这那的不敢随意走动，此刻才得了片刻自由。

    带她出来就是为了叫她高兴的裴寂背手独自走在前面，不由得也弯起嘴角。

    二人转悠了下集市便赶在晚膳前回去了。

    马车里，裴寂对着还在数今日买了些什么的姜蘅道：“今日匆忙，下回得了空，再带你逛。”

    姜蘅抬起头朝他眯眼笑了下：“爷抽空陪我，我就知足呢。”

    她知道像这样的时候是不多的，现在还是在去猎场的路上，才有空。等到了猎场，要接待草原各族，又要举行围猎，到时候裴寂作为皇子只会更加忙碌。

    见她这样听话乖巧，一副给什么就要什么的容易满足的模样，裴寂也淡淡的笑了。

    心里想着她若一直这样懂事、知足就好，他不会叫她有凄凉的时候。

    就算日后不再宠爱了，也会给她傍身的东西。

    孩子，或者是地位，也会像林氏现在这样，时不时去看一眼，下头的人不至于怠慢了。

    裴寂自认为不是个凉薄的人，像大哥府上叫得上名号的侍妾就有六七个，下头通房、至是伺候过他却没有名分的丫鬟更是不计其数。

    失宠的，一年到头见不到主子爷一面，最好是祈祷不要生病，否则那可真就是无人问津、自生自灭了。

    眼下，她年纪还小，资历太浅，又正得宠，若抬她的位份，恐怕有人要不乐意了。

    这也是为她好。

    姜蘅不会知道，她第一步要实现的计划已经叫这位爷自己给脑补出来了。

    回去后，在行宫门口却碰上了大皇子一行。

    昨天猎了不少东西，大皇子这会又心痒了，叫上几个弟弟便打算出发。

    本来还想去叫老五的，没想到老五院子里的下人说他出去了。

    刚巧，在门口碰上了。

    大皇子心情不错的样子：“五弟，昨儿猎得了鹿，今儿要不要再和大哥比试一番？”他昨天虽然没猎到鹿，但收获也不少。

    姜蘅一愣，福身行礼就要告退：“见过各位爷，各位爷安，妾先告退了。”

    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众人这才定睛一看，哦？老五这是带了个女子回来？还是专程带府上姬妾出去逛的？

    不管是哪种，都和平日里板着一张棺材脸，寡言少语不近风情的五皇子不大像啊。

    大皇子不由得想起一桩趣闻，便是有一年吏部下边有个小官，手里有些实权的，犯了事，被查出来了，便想让老五帮忙通融运作一下，设宴请客，宴上还让自己府上的舞姬去伺候老五喝酒，老五板着棺材脸不为所动，最后还治了这下属一个行贿之罪，可比原先的罪名重多了。

    这事传出来后笑话那官的有，称赞老五清廉奉公的也有。

    实际上，事情的版本差不多也是这样，不光是他自己，他对身边的下人、手下叶氏要求严格，不许他们打着五皇子府的名号随意收人好处，替人办事。

    至于姜蘅的爹么？其实姜家最主要还是倒霉，姜达胆小谨慎了一辈子，虽不说两袖清风，但也是老实本分，忽然在一个案子中被扫了台风尾，是平日看不惯他的同僚诬告他，上头奉旨办案的官员懒得彻查一个芝麻小官，只看了一眼伪造的证据便统统判了刑。

    官帽子已经丢了，临了才想起来自个与五皇子的奶兄弟有些交情，赶紧在狱中托人求人找关系。

    这时候因为之前的打点，家里已经没什么钱了。

    嫡母到底不是亲生的，不舍得花自己的嫁妆打点，却舍得将如花似玉的庶女塞进皇子府去做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