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烤肉
到了晚膳的时候，姜蘅饿了，却又不好自个提前吃了。
等了一会见裴寂还没回来，外头也没有别的皇子回去的动静，不由得好奇问了一嘴院子里的小太监。
这小太监本是五皇子府里人，不是行宫处的，知道主子爷的去向，也知道这位瞧着身份低，却实在受宠，不敢看轻了。便恭敬回道：“回姑娘的话，爷跟着大皇子一行领人上山夜猎去了！”
姜蘅了然。
周围林子多，大齐又是马背上得天下的朝代，凡皇子宗亲每日都得习武，每年更是有雷打不动的皇家秋猎习俗，此时见了野外还未被驯化的天然猎场，自然手痒。
大皇子好武善战，于弟弟们中威望颇高，一呼百应，带着一群小萝卜头上山去了，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等也只好跟着，免得人太多看顾不过来出了什么岔子。
“多谢公公告知。”蕊筠笑着点了个头，并没有打赏。
毕竟她们这都得宠这么久了，也不是什么奴才都得巴结的。
像眼下这个小太监就是，还巴不得叫她安排点差事呢。
那小太监又卖了个好，赔笑道：“爷说了，姑娘饿了不必等他。不过，姑娘若是不急着用膳，便等等吧。每年的秋猎，爷虽不是头筹，猎物也都不少呢。”
想到一会儿就有新鲜的烤肉吃，姜蘅便也不想吃御膳房的那些东西了，笑道：“成，我不急。”
天色已晚，皇子们终于是有说有笑的回来了，隔着院墙听这声音，姜蘅就知道，肯定收获颇丰。
至少对得起她饿着的肚子吧。
众人在门口各自分了猎物，又送去皇帝那边孝敬了一番，裴寂最终拎回来了两只肥硕的野兔、一只野鸭子，还有小半只鹿腿。
这头小鹿原本是他猎得的，后面看几个弟弟实在是没猎到什么像样的东西，便给他们分了，自个只带回来一条腿。
裴寂将东西交给太监们下去处理，才一脚踏进正屋，猝不及防就被姜蘅挂了个满怀：“爷可算回来了！”
蕊菡、蕊筠见状，忙都退了出去。
裴寂手也没洗、衣裳也没换，嗅见她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香，一时竟不敢去抱她下来，只好板起脸道：“像什么规矩，下来！”
姜蘅却不怕他，相处这么久，只看他眼神威威放松就知道他此刻心情不错的，耍起赖来：“爷猎得什么了？妾等您等得肚子都饿扁了。”
裴寂有些惊讶：“不是让人跟你说过不必等的？”
姜蘅眯起眼睛笑道：“想吃爷亲手烤的肉呢，爷~”
真是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了，裴寂无奈。可是看小姑娘这般崇拜自己的样子，竟然诡异地升起一股满足感。
罢了罢了。
他催促道：“那还不赶紧的下来？爷去洗个手，换件衣裳，一会儿奴才就送肉来了。”
姜蘅快速地“噢”了一声，立马放开他，自个先洗手去了。
惹得裴寂又瞪她：自己扑上来的，竟然还先嫌弃起他来了！
自己也走向了盥洗室。
姜蘅手上沾了澡豆的泡沫，又凑过来拉他的手，替他搓洗起来。
轻柔的小手围住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这感觉有一丝奇妙。
瞬间，裴寂心里的那些牙痒痒就消失了，好似随着手上泡沫被抚平了一样。
男人就是这么的神奇，当所有人无条件顺从他的时候，表面上他是不允许别人忤逆他的。
可是如果有个偶尔跟他闹小脾气、踩了尾巴又立马过来顺毛的女人，
还是个美丽的、娇软的、自己宠爱的女人，他是生不起气来的。
裴寂摇摇头，没脾气地任由她动作。
洗完之后，擦拭干净，换了件家常袍子，小太监们也把料理好的肉拿过来了。
兔子扒了皮，整只串在铁串上，野鸭开膛破肚，塞了各种香料，封起来烤着，鹿腿架在铁网上，改了花刀，为的是更加入味。
不一会儿香味就飘远了。
明天不急着出发，皇帝刚刚临时决定要检阅驻地守军，在此多停一日，所以今日玩的晚些也没关系。
都住一个院子里，吃独食自是不可能的，裴寂让人去请了吴氏跟叶氏出来，也不讲究那些虚的了，就在小院子里围了几张矮案，垫上蒲团，等待肉烤好分着吃。
说是裴寂亲手烤的，也有小太监在旁边看着烤架、炭火，裴寂只需要时不时翻面之后给刷上一层料汁就好。
先烤好的两只兔子，太监们从串上取下整兔，递到裴寂面前，裴寂再用刀子片好肉，分给几人。
兔子、鹿肉都属于是比较精瘦的，吃了很容易饱，鸭子肥一些，姜蘅最喜欢烤得有些焦香的腿，就着酒吃肉，吹着山地里的夜风，分外畅快。
果然出来就是放松的，比在府里，不管怎样，都得顾忌着正院和紫竹轩。
就连吴氏和叶氏也都面色松快，在裴寂面前没那么端着了。
第二日天不亮，姜蘅还在睡着，裴寂已经出门陪着皇帝一行登城楼，检阅军营了。
到下午回来时，就见姜蘅带着丫鬟们有些无聊地在看话本。
因为无聊，裴寂倒也忽略了她又在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狐仙书生一类的话本，而是径直去洗了个澡，听说了她们一整日都没出去的事，倒是吴氏还是在附近走了两圈。
便有些不忍，主动道：“换身衣裳，爷带你出去逛逛。”
姜蘅眼睛一下就亮了。
连忙换了件轻便日常的衣裳，扮作普通妇人的样子，就在这行宫附近镇子的市集上逛逛。
因是休息，裴寂就没骑马，跟她一道坐马车。
这几天连日骑马，大腿跟都被磨得红肿破皮，手握缰绳跟马鞭，也好不到哪去，火辣辣的疼。
幸好姜蘅出行有个习惯，各种跌打损伤头疼脑热晕车腹泻的药膏药丸是备齐的，还带了上回裴寂赏的没用完的白玉膏来。
给裴寂上药，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虽然北边黄土飞扬，没有南方亭台楼阁，溪水潺潺的美景，不过，远处连成一片的秋黄树林、高空中大雁南飞之景亦有壮阔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