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亚于萎了
其实，这就已经很难得了，别的人那儿至少没听说裴寂还专门带了些什么给她们呢。
也就是大公子和大姑娘那里，各得了一套文房四宝、一套珠花首饰。
姜蘅深知不可能求这位爷的专心，那就只求他对自个最用心，不好么？
反正，她也没有多少真心在里面啊。
姜蘅歪着头，一派天真的表情，声音软糯地朝他诉说着自己对这份礼物的喜欢，看得裴寂反倒不好意思了。
“饿了没？传膳去！”裴寂赶紧随手给她支走了，不然他真是要憋不住了。
墨韵堂里，许翩翩想做什么，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拦不住她，眼下各有各的后悔当初抢这墨韵堂的差事了。
这位姑娘，表面看着好吧，实则是个疯魔的！
不许她们自称奴婢，还要她们跟她同吃同睡，还拉着她们认字读书，这不胡闹么？
对着主子爷那更是不得了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上回打正院闹了一通回来，竟还不许主子爷去看小主子们，瞅着主子爷脸都黑了。
不过，竟是什么也没说，只管让她专心研究她说的那样物什。
气氛都这么暧昧了，姜蘅还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都做好了心理铺垫，努力让自己抛掉那些微妙的膈应。
裴寂却正正经经地陪姜蘅吃了顿午膳，还在寻梅阁歇了午晌。什么也没做，只是搂着她老老实实地睡了一个时辰。
这下，姜蘅真是不清楚裴寂到底是什么心思了。
专程来看她，还给她带了礼物，却不是来找她睡觉的？
也不看看她什么身份，有必要这么暧昧么？
不过，对她来说总归是好兆头嘛。
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只有性趣，没有兴趣，那在他心里也不会有地位。
反之亦然。
前世时，面对帅哥，姜蘅不能免俗地会犯花痴，可若是当她想要更加深入地剖析对方寻找灵魂共鸣时，却发现对方头脑空空，是个花瓶。
激情一瞬间褪去，那感觉，那滋味不亚于萎了。
故，姜蘅努力地在裴寂面前创造些不同的印象，就是为了培养他对自己除了身体之外的兴趣。
裴寂短暂地在寻梅阁待了一会，墨韵堂里是不知道的，不想让她知道的消息，他会叫人刻意瞒着。
这府里，到底是姓裴的。
要有人在一个月之前告诉他，如今他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忌惮至此，他决计不会相信，没准还会把那危言耸听的人一剑了结了。
可是，眼下这女子确确实实地出现了。
前院里坐了一会，就见墨韵堂的莲蓉来请他：“姑娘说成了，请爷移步一观。”
裴寂掩下心思，淡淡道：“好。”
墨韵堂内，柴房中，一面大水缸，一个小盆。两个容器中都装满了水。
许翩翩将小盆放进大缸里面，使水淹没小盆，在大盆加入硝石。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就见那小盆里的水渐渐凝结成了冰块。
裴寂一直看着她演示，等看到真有冰出现后，呼吸明显一窒，久久不语。
许翩翩得意一笑：“没骗你吧？”
裴寂眼神复杂盯着她许久，淡淡道：“眼下还未落钥，你随我进宫一趟。”
那晚许翩翩闯入他房中，被他捉拿之后，不见寻常女子的害怕与羞愤，反而更加张狂，以制冰与火药技术和他交换，要他答应她一系列荒谬的条件。
裴寂不愧是出身帝王家，在某些方面有着极高的敏锐。碰上这样的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此人绝不能流落民间，不懂得藏拙之人，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若她所说是真，果真有更好的火药方子，一旦这方子流入敌国 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稳住她，他只假意答应了其中一部分。
另一方面，裴寂不知这女子为何初见他就如此炙热纠缠他，甚至轻易就将这么重要的方子告诉他，很难不怀疑是别国细作。
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都需得先将此人控制起来，若能稳住，哄骗她将方子交出则更好。
涉及民生、军事这么重要的领域，无论换了哪一位皇子，都会忌惮。
父子连心，皇帝与裴寂只需对视一眼，就清楚对方所想正与自己一致。
许翩翩得了一堆金银首饰的赏赐，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皇帝可以称得上是和颜悦色地柔声鼓励她继续将火药方子研究出来，到时候，更加重赏。
皇帝当了三十多年的上位者，很懂得如何操控人心。
这许氏有几分真本领，他用得上她，眼下自然是尽量安抚，对一些僭越行为都可以忽视。
至于以后
皇帝都打算好了。
她可以锦衣玉食地活着，封个县主、郡主、甚至是异姓公主都没关系。
但脱离大齐皇室的控制，就别想了。
所以说，许翩翩自以为是的那点小手段在心思深沉的裴寂等人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她自以为是的了解只是书中的片面，构不成此世界中真实的他们万分之一。
姜蘅都无奈了。
制冰、火药这姑娘走的是古早狗血文的套路么？
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可想而知，许翩翩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她犹不自知，仍沉浸在沾沾自喜中。
她还是踏踏实实勤勤恳恳按照打工人职场升职路线，努力讨好boss，为美好明天奋斗吧。
住得离花园子太近也不好，有什么风吹草动和热闹都容易碰上。
花园里赏花呢，远远的碰见了云氏跟夏氏带着各自的丫鬟在汀兰水榭边上喂鱼。就见云氏笑得十分温和，正亲自搀了夏氏扶着她回到桌边坐下。
姜蘅不免好奇，这两人的关系何时有这么好了？按说夏氏的院子早就修缮好了，怎么还迟迟不搬回去呢？就这么相信云氏？
隔着些距离给二人请安，姜蘅心里想着还是不要过去了，离水近，免得有什么麻烦到时候说不清楚。
云氏和夏氏与她没什么过节，也都微笑点头示意。
姜蘅便走了。
等绕了半圈才和蕊菡蕊香回到寻梅阁时，就见蕊筠脸色不太好地迎了上来：“姑娘方才去哪了？怎得才回来？”
“怎么了？”姜蘅一边脱下薄披风，交给她，问道。
“秋水轩里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