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里记挂她
回去之后，又是连着几天不出门。
也不知道膳房是收了她太多荷包还是，总之这段日子送来的菜色倒也还好。
姜蘅自然不知道这是背后有何鸿禧又特地去提点过的缘故
每天解闷儿的乐趣就是逗栗子，以及听着蕊菡打听回来的消息。
譬如就是裴寂又陪着许翩翩出府了，买回来一堆杂七杂八的玩意儿。
譬如裴寂与裘氏在正院商议正事，被许翩翩跑来闹了一通打断，裴寂却没有拦着她。
诸如此类的还有许翩翩在花园偶遇云氏与夏氏，瞧见夏氏挺着大肚子，许翩翩又不爽了，出言相讥，说云氏心机深沉，又说夏氏头脑简单，她腹中孩子注定生不下来。
这对孕妇来说可以说是最恶毒的诅咒了，夏氏当时脸色就是一变，云氏比她反应更快，和几个丫鬟一起强拉着夏氏走了。
姜蘅听着，终于想明白自己到底觉得这人哪里奇怪了。
许翩翩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强大到可以忽视所有人的自信，姜蘅却看不出她有什么可以这么自信的资本。
难道以为凭借九年义务教育里学的那些，就能在一个陌生的朝代制霸了？
到底谁给她的自信？
奇的是，正院、紫竹轩等处也安静得厉害，仿佛没听说过这事。
照理说，裴寂最是冷漠公正，过往就算再得宠的姬妾和旁人起了口舌纷争，一旦失言，也会让裘氏出面训斥警示的。
姜蘅静静听着，不做任何动作。
这几天又听说她把自己关在院子里闭门不出，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不知过了几日，前院来人了，说是待会儿裴寂会过来用午膳，请她早做准备。
姜蘅笑着顺手就塞了个荷包过去。
小唐子受了她的香火，乐得提醒一句：“姑娘且仔细着些，爷今儿个打宫里回来，发了好大火呢。”
姜蘅笑道：“多谢公公告知。”
“哎，姑娘若没旁的什么事，咱家就先回去当差了。”
姜蘅微笑着送走了小唐子，蕊香笑着上前：“奴婢替姑娘打扮。”
姜蘅点头。
好些日子没见着爷了，得有两个月了吧？怎么也得“好好”打扮一番不是？
难得他有了新欢之后终于想起她来了，不能叫他那么容易又忘了啊。
“给我穿那身柳叶黄的吧，头发梳齐整些，不必带太多首饰了。”姜蘅道。
“姑娘，这身也下过两回水了，柜子里还有新的呢。”蕊香翻出她说的那身，有些为难。
这身衣裳颜色都不鲜亮了，穿着见主子爷不好吧？
“没事儿。”姜蘅笑了笑，“就是要看得出旧些的才好。”
脸上没上什么妆，不过她年纪小，就是淡妆才适宜呢。
左右五官是浓艳挂的，不会显得寡淡。
姜蘅对于自己的五官最满意的当属那双桃花眼，眼角眉梢都带着风情。因为年纪还小，这风情并不显得风俗，总有些清纯可人的味道在里边。
下边是小巧挺翘的鼻子，虽然不算高挺，但配上稍微婴儿肥的脸颊和丰满的唇珠，更弱化了眉眼的美艳，也算合宜了。
头上只斜斜地簪了一对珠钗，简简单单、清清爽爽地在门口迎接了裴寂。
清新得就跟护城河边刚抽条的杨柳丝一般，很叫裴寂眼前一亮，同时不得不感慨，姜氏长个了好皮囊。
换了任何一人这样打扮，恐怕都会叫他觉得敷衍。
“起吧。”
裴寂坐在主座上打量着姜蘅，叫了起，很有些感慨。
许久不见，这丫头稍做打扮，就叫人完全挪不开眼了，俏皮灵动，还透着点妩媚，看着就像是山间刚化形的精怪，偏偏眼神还是那么纯净，勾人放松警惕。
姜蘅起身后就一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也不过去，跟第一二回侍寝的时候那样害怕一样。
裴寂挑眉：“杵着做什么？不认得爷了？”
姜蘅这才“哦”了一声，走了过去，慢吞吞的，又在离他一两步的位置停了下来，带着一丝忐忑，悄悄抬眼打量着他。
裴寂好笑地故意板起脸，吓唬她：“还不过来？！”
姜蘅浑身一抖，撒腿要躲开，被裴寂大手揽住：“反了你了！”
其余人见状都退了出去。
何鸿禧心道，得，看样子一时半会不必传膳了。
只有他才知道，五爷这些时候过的是什么和尚日子啊
屋里，裴寂一把把人给捞了过来之后，什么也没做，就将她困在怀里，细细打量。
不过是冷着脸，没什么表情。
姜蘅心道，不能这就生气了吧？面上做出害怕的表情来。
裴寂淡声道：“瘦了。”
起初听裘氏说姜蘅病了，也打发了何鸿禧来看过，回话说的是精神头看着不错，不要紧。
今日一见，才发现她瘦多了。
走之前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又成了骨头架子。
裴寂眯起眼，这何鸿禧的差事当得是越发好了。
语气就有些冷：“爷不在，怎么没好好照顾自个身子？”
心里头有些不好的想法，难道是有人欺负了她？好像，之前刚进府时候的病也来得蹊跷。
姜蘅低着头，揪着他腰间玉佩的穗子，道：“回爷的话，没有呢药苦，就吃不下别的。”
裴寂嗯了声，捉过她的手：“有没想爷？”
姜蘅一愣，就撅嘴，从裴寂身上起来，站在一边，很委屈巴拉的模样：“爷都把人家忘了。”
言外之意，是怪他不来看她了？
刚从宫里回来，在前院和正院各发了一次火。这会子裴寂倒没有生气，还饶有兴致地逗她：“嗯？许氏你见着了？可有好好相处？”
姜蘅撇嘴，转过小半个身子去：“爷喜欢的就是好的，还问人家做什么？”
裴寂没怪她的逾矩，转而道：“给你带了礼物，看看。”
姜蘅这才注意到从一开始就被他放在桌子上的盒子来。
打开一看，是一幅画，画的自然是泰山。
姜蘅不懂画，看不出是否名家所作。不过，也觉得这幅画好，画风说不出的古朴。
画卷徐徐展开，群山连绵，烟波浩渺。山脚下野寨荒营，零星村落。炊烟袅袅，化作雁影。
“真好看呢，谢谢爷！”姜蘅的脸上就带了些笑。
这证明在外头的时候，五爷心里还是有记挂她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