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捡猫
寻梅阁东墙紧挨着梅园，西边，是一处隐蔽角落，原先就是几丛荒芜杂草，平时也没人来往。
不过，随着如今姜蘅受宠，花草处的小丫鬟小太监有投机取巧的，便主动替她这儿修剪整齐了，还栽上了不知是什么品种的小花小草儿，好看的很。
姜蘅在屋子里剥花生玩儿，等剥够了拿去炸酥、做花生酪。
丫鬟们每次都劝她不必自己动手做这种事，她反道这样才有乐趣。
午间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起初连墙角的草都没打湿，后来倒是渐渐大了。
“一场春雨一场暖啊。”
蕊香在屋檐下接了一捧水，丝丝凉意沁着舒爽，回头冲姜蘅笑道，
“开春了，爷赏姑娘那些轻薄鲜亮的料子可以拿出来做两身衣裳了。”
做便做吧，蕊菡蕊筠也拿出针线来，商量好了做一身鹅黄的、一身粉红的，都是早春应景的颜色呢。
下雨正好免了出门，几人一处坐着，做针线的做针线、剥花生的剥花生，半下午没话可说，倒也平和，并不无聊。
忽然，蕊菡耳尖一动，屋内其他人就见她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凝神细听了会，而后对姜蘅道：“姑娘听，外边有猫儿在叫似的。”
其余人贴身近窗户听了会，道：“还真是。”
姜蘅道：“去看看。”
蕊菡便撑了把伞出去了，过了会儿，急匆匆回来：“还真是个猫儿，在西墙根下躲雨呢，还是淋了一身。”
“你不是撑伞去了么？怎么身上弄得这样湿？”姜蘅被她狼狈的样子吓了跳，忙让她擦擦身上。
蕊菡惭愧地笑了：“奴婢瞧那猫儿可怜，把伞留在那儿给它挡雨了。”
众人便叹了口气，都笑了。
“快去换身衣裳吧。”姜蘅想了想，这样冷的雨，那猫儿没人管，指定是活不成的，便披上外衣，对蕊香道，“陪我出去看看。”
到了蕊菡说的墙根底下，只听得见猫叫，却看不见猫在哪。
拨开草丛，才看见缩成一团的猫崽仔，棕黑色的一小团，估计才两个月大点。
身上的毛都尽被打湿了，瑟缩着，伏在地上叫唤。
府里头除了大公子那儿养了只纯白的波斯猫，就没别人了。
姜蘅叹道：“没主的，咱们不管，也不会别有人管，抱回去吧。”到底是跑到她院子外头来了，上辈子也养过猫，没办法眼睁睁看着。
蕊香也瞧着不忍，忙应了。
将猫崽子抱回屋内，还好烧了炭盆，眼下便拿毯子裹猫擦干身上的毛。
刚出生两个月的猫本就脆弱，还没断奶，这会连眼睛都有些打不开了。
若她们再晚些发现，恐怕就活不成了。
肚子也扁扁的。
姜蘅吩咐：“去膳房要些热羊乳来，什么也不用加，羊乳就好。”
这回是蕊筠去的，蕊香跟蕊菡拿旧衣裳跟毯子做了个猫窝出来，让擦干毛的猫崽子在里面熟悉熟悉气味。
好一会儿，小猫身上渐渐回温，后腿不抖了，也有了睁眼的力气，姜蘅几人总算松了口气。
羊乳拿回来了，放在它身边，小猫却不知道怎么喝，急得乱叫，还在找猫妈妈，蕊香只好用筷子蘸羊乳一点点喂它。
姜蘅神色无奈且温柔下来：“真好，大难不死。”
“被姑娘捡了，可不是有后福么？”
姜蘅走过去，伸出手摸摸它，小猫不懂，还以为是吃的，舌头柔柔舔了她一下。
“馋猫！”姜蘅笑着缩回手，“你们说给它起个什么名好？”
“奴婢记得，大公子院里的那只猫儿叫雪球呢。”
雪白雪白的波斯猫，叫这名字很是合适。
姜蘅笑了下：“你们看它，缩成这样一团，像不像个板栗？要么就叫栗子吧。”
这
“贱名好养活呀。”姜蘅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眯起眼揉揉小猫的脑袋，“小栗子，栗子，以后你就叫栗子了啊！”
栗子听不懂，也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小猫吃饱喝足，躺在柔软温暖的新窝里睡着了。
新窝染上了它自己的气味，睡得十分舒适，小小浅浅地打着呼噜。
次日，又是初一，该去正院请安的日子。
胡氏意料之中的又是最晚到的那个，穿了身水红色的衣裳，上头绣着大朵的芙蓉，满头华丽珠翠，美艳不可方物。
四个多月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宝琴、宝筝扶着她，大太监李洪宝在后头垫路，走得十分小心，一溜路过的都得避开行礼。
这阵仗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才正妃。
毕竟就是裘氏也没有这样大的架子。
“哼，这夏氏，有了身孕后越发不把我这个侧妃放在眼里了。”
见着前头夏氏的背影，胡氏轻哼了声，“你们说，她这胎是男是女？”
“诶哟，主子，您就甭管夏姨娘了。这府里头，侧妃的儿子跟姨娘的儿子，孰轻孰重，谁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大公子是最受五爷看重的，待您安安心心再生下二公子，就连那位，也不及您呐。”
李洪宝说话的时候，眼神瞟向正院的方向。
如今，这府里长子长女，都是胡氏生的，有子有宠的侧妃跟无子无宠的正妃，哪个更要紧？不必说了吧？
“她生不了，难道，姜氏也不能生？正院对那姜氏护得可是紧呐，听说正院把侍妾通房的避子汤都给停了。”
胡氏还是有些担心的，又有些酸意，“爷如今对姜氏可是上心得很，怀上那是迟早的事。”
“欸呦，姜氏年纪小，怀不怀得上还两说呢！再说了，今年指定是有新人进府的，难道那时候姜氏还能一直得宠么？”
李洪宝劝着胡氏，不过就是几个月了，姜氏要得宠，就随她去吧，不成气候的。
再说了，怀上跟生下来可是两码事，生下来跟养活可又是两码事。
这中间，能动手脚的地方多着呢。
倒是新进府的里头，说不定有几个出挑的，到时候可得好好摸摸她们的性子。
胡氏显然是高兴了，不过，她也不想就这么让夏氏如意：“夏氏快有三个月了吧？”
宝琴道：“快了。”
“这头三个月可是最要紧的要是不慎吃坏了什么，滑胎不是很正常么？”
爷又不在府里，可不就方便她们行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