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赏得厚些
不过他也没有愧疚，通房而已，不是还有正妃跟侧妃那里的赏赐么？
眼下想起来了，那就赏得厚些吧。
姜蘅对他来说，现在就仅仅只是个长得挺好看的通房，跟别人比，也就多股新鲜热乎劲儿，或许几个月之后，就又丢到脑后边了，跟毛氏一样。
毛氏也美，跟姜氏、胡氏等人美得张扬不同。毛氏是工部里的下属送给裴寂的，江南女子，温温柔柔的那种长相，人也安静。
可惜那下属送错了地方，要是送到四皇子或者是太子后院里去，那估计造化不小。
裴寂不怎么吃这套，看他后院里的女人受不受宠就知道了。
对嫡妻，不管有几分喜爱，他面上是给足了尊重的，包括嫡妻的陪嫁丫鬟，收房了，不怎么喜欢，也会时不时去看看。
夏氏直爽，长相中等偏英气。
云氏端庄秀美，但是用了些手段进府，裴寂嫌她心机太过深沉。
林氏则是那种标准的美，刀锋雕刻一般，规规矩矩的。仗着资历久，又是第一个为他生育的，情分很不同。
胡氏前头则说过了，美得张扬，走起路来也是摇曳生姿、千娇百媚的，性子娇蛮，得宠最久。
其他的唔，接触裴寂下来，姜蘅觉得他其实真正喜欢的也不是胡氏那样的，不然胡氏也不会这么快就沦落到要靠孩子固宠了。
她决定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装清纯搞反差到底。
哼，男人么，不就是喜欢这样的。
姜蘅膝盖都跪麻了，还没见裴寂叫起，正觉得奇怪呢，就听见裴寂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件衣裳不好看，何鸿禧，你去库房选几匹缎子来，看着要适合她的。再寻些首饰来，空荡荡的，没得叫人笑话爷含酸！”
赏赐么，总得寻些理由。
姜蘅忍不住低头偷笑。
裴寂忍下嘴角笑意，故意沉声：“怎的，这就高兴了？连谢恩都忘了？”
姜蘅忙磕头：“谢五爷赏赐！”
姜蘅知道他这会儿高兴呢，大着胆子微微仰起脸，扯他靴子，撒娇试探：“爷，五爷，人家跪得好疼。”
“嗯。”裴寂什么也没说，就嗯一声，背手走到床边坐下了。
姜蘅心里嘀咕，这是叫她起啊还是不叫她起啊？
“还不过来伺候茶水？”
那边，裴寂又开口了。
这回，姜蘅倒没给他喝那陈年茶梗子泡的水，而是直接倒了杯白水，递给他，小心翼翼的：“爷，妾就不给您上那茶了吧？”
裴寂又是震惊，又很嫌弃的样子，对蕊香道：“去，追上何鸿禧，告诉他再装两盒前院的茶叶过来。”
蕊香差点被自家姑娘的直接给吓死，忙不迭去了，心里头还想呢，这样五爷竟然没生气，看来还是挺好说话的啊！
又想，这算是补偿她们姑娘了吧？那以后府里还有谁看轻她们？
一时间又高兴起来。
忽然间，碍眼的人好像都走光了。
裴寂牵起嘴角，朝不远不近站在一边的姜蘅勾了勾手指：“过来。”
姜蘅咬着唇，绞着帕子，一脸不情愿地慢慢挪了过去。
等得裴寂快要没耐心了，在她靠近的时候一把将人揽进怀里。
“啊——”
裴寂让人坐腿上，摩挲着她碧莹莹的耳坠子，也是她身上仅存的一件首饰。
“怕爷？”裴寂眯起眼。
姜蘅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
裴寂把人放腿上，这样两个人的眼睛差不多可以平视。
但是姜蘅一直勾着头，不肯抬起来，耳朵已经红透了。
“平日里都做什么？”裴寂打量眼周围环境。
架子上除了些书，就再没什么了，最常见的针线篮也没有。
裴寂不免有些好奇，这后院的女人时不时的都会做些针线给他的，不管是鞋袜也好还是寝衣，总要送些东西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难道这姜氏不懂？
姜蘅掰着手指，算给他听：“回爷的话，今日午后洗了头发，擦了好久才擦干，昨儿下午看了一下午话本子，晚上接着看了，前儿下午”
“等会儿，”
她就这么算给他听啊？谁会说自个在屋里头干的都是这些小事，不都说抄经下棋做女红什么的吗？
姜蘅眨眨眼。
裴寂失笑，问：“怎的都是下午？上午呢？”
姜蘅道：“上午，睡觉呢。初一十五的时候到正院里请安，听大家唠唠家常，也就过去了。”
看裴寂错愕的神情，姜蘅在心里大笑两声，对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做这后院里不一样的那个。
人不可能没有缺点的，她主动展示出来自己这无伤大雅的缺点，裴寂此刻恐怕还觉得她傻得可爱。
裴寂没说话了。
两个人独处一室，孤男寡女的，裴寂又实打实地素了十多天，这会子虽然还是黄昏但闻着她刚洗过头发的幽香，没擦那些厚重的头油什么的，就这么披散着。裴寂一下一下抚着，心猿意马起来。
何鸿禧抱了一堆的东西，虽然有小太监跟蕊香拿了大部分，但为了做给裴寂看，他手里也抱了不少，大冬天的，吭哧吭哧走热了，白胖的脸上全是汗。
裴寂吩咐的，是拿几匹料子，可没说具体几匹。
除去通房不能穿的颜色，这粉的黄的得各来一匹吧？这蓝的紫的得各来一匹吧？这绿的青的白的眼看着快进年关了，过了年就是春，春天的料子得来几匹吧？
这姜氏，瞅瞅那小脸蛋、小嗓子，这段时日指定失不了宠！在九月选秀之前，且看着吧，后院里头她差不了。
光布料加起来就十匹了。
再说首饰，配那些料子的各来些，琉璃的、玉的、金的、银的满满装了三大匣子。
这还是何鸿禧觉得太打眼了，又清掉不少。
爷的库房里好东西可真是多呀！
哦对，还拿了两盒好茶叶，今春皇上新赏的，何鸿禧都肉疼。
到了寻梅阁跟前，瞧着大门紧闭，何鸿禧眉头一拧，自个儿趴在门上听了会，然后转过身来，朝后头的蕊香、小唐子、小李子等人摇了摇头，示意先别进去。
在廊下坐了再有两柱香，就听见五爷喊了。
蕊香忙将刚刚烧好的热水端了进去。
姜蘅缩在被子里，裴寂不要她起来伺候替他擦身，那她就躺着。
裴寂心血来潮在她屋里就来了一回，暂时消了些火，肚子也觉得饿了：“传膳吧，就在这儿吃好了。”
何鸿禧哎了声，问：“爷今儿想怎么吃？”
“看着办吧。”裴寂又回头看眼姜蘅：“会点膳？”
姜蘅眼睛亮起来，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