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个通房抱团
姜蘅又是走在最后，前头叶氏忽然停下来等她。
姜蘅笑笑：“叶姑娘。”
叶氏生的是清秀样貌，自知容貌不足，好在有门厨艺傍身，偶尔还能借着裘氏的面子见见裴寂，给他送碗炖汤。
这会被姜蘅这一笑迷了心神，好半天捂着胸口：“哎呀呀你可别笑了。”
姜蘅笑着皱眉，不解。
“我还是个女人呢，都差点被你勾了魂去！”叶氏抿抿唇，拉过一旁沉默的毛氏，笑道，“去你那儿坐坐？”
姜蘅无可无不可，笑着点头。
三个通房抱团哦不，叶氏还比她们好点儿，至少是个侍妾，虽然待遇上没什么区别的。
但好歹三个人私下里的时候，人家就坐在上首不是？
蕊珠等到她回来，本来想和她说什么的，见叶氏和毛氏跟着一起进来坐下了，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倒茶了。
姜蘅笑着，眼里闪过精光。
这蕊珠之前敲打过一回，安分了几日，如今见她侍寝后似乎没起色的样子，又开始依依妖妖了。
她想走，她也不拦着。
叶氏笑道：“还是你这儿好，一个人住阁子，还有两丫头伺候你。”
“什么伺候不伺候的，都是一样的人，搭把手罢了。”姜蘅吹着茶碗的热气，淡淡笑道。
“可不是么。”毛氏总算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那会儿搬出去”叶氏想到了什么，解释道，“哎呀，你可别生气，我那时是真吓到了！你不知道，那会你都进气少出气儿多，我才”
姜蘅侧头看她，笑笑：“叶姑娘说什么呢，我可没生气。”要不是她，她还不能自个独享个阁子呢。
叶氏拍拍她的手：“那我就放心了，日后，咱仨也常走动，互相帮衬些，这日子就没那么难。”
这话姜蘅点头：“叶姐姐说得很是，我和毛姐姐以后也少不得仰仗姐姐您。”
叶氏看着倒是个直爽人，毛氏似乎内敛了些。
叶氏笑道：“姜妹妹。”
后面又是一连好几日没见着五爷，事实上，裴寂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根本没踏足过后院，这几天也就见了大公子和大姑娘一回。
蕊珠看着越发焦躁，经常喊几句都不带动弹的。
姜蘅时常看见她在柜子前偷偷摸摸的，打开柜子，发现里面的钱少了五两。
她统共就剩了几十两，这丫头还挺会暗度陈仓，不一次性拿完。
姜蘅冷笑。
新仇，还有那旧账，一并算了的好。
把她们两个都叫到跟前来。
“你们谁动了我的柜子？”姜蘅按下看见蕊珠的事不提，希望她自个站出来将钱还回去，她们也算好聚好散。
谁料人家根本不买账，轻哼一声：“姑娘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有谁惦记您那两身衣裳不成？”
“我是说，你们谁碰了我的钱？”
姜蘅说这话的时候静静看着她，漆黑的瞳仁幽深沉静，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半分笑意都无。
蕊珠被她盯得起火，脖子一梗，三两步走到柜子“唰”地拉开柜门，将叠好的薄褥子翻起来：“钱不是就在这儿么？”
“少了。”她吐出两个字。
蕊香忙道：“姑娘，不是我。”
“反正也不是我。”
蕊珠冷笑，“这么多散银，许是姑娘记错了数。”
“那你为何会知道钱放在哪？”姜蘅笑了，又沉下脸，“找得还挺准！”
蕊珠被她的突然变脸惊了跳，她自己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很快抚着心口笑道，态度也好了不少：“姑娘说的什么呀！上回您让我去求药，不是告诉我柜子里放了钱么？”
姜蘅盯了她会儿，盯得她心里发毛。
“蕊珠，你想回茶水处么？”
没想到姜蘅会这样问，蕊珠心里一阵狂喜！
见她点头，姜蘅又笑了下，问蕊香：“蕊香你呢？”
蕊香看看她，又看看蕊珠，似乎选择很是艰难，最终狠心咬牙道：“我愿意跟着姑娘！”
蕊珠惊讶地看了眼蕊香，但没管她，反正换她自己肯定是一万个愿意的。
姜蘅道：“好，做我的丫鬟，我穿金带银，也必会让你吃香喝辣，只是有个前提，必须要忠。”
忠者，忠心也。
蕊香忙点头：“姑娘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愿意跟着姑娘！”赌一把。
姜蘅满意了，转头对蕊珠道：“把你拿走的银子还我，我就去和娘娘说，将你调回去。”
蕊珠刚要皱眉，反驳什么，姜蘅就道：“我已看见了，你狡辩无用。”
“现在还回来，我便帮你，你若不还，那我也会告诉娘娘去，到时候恐怕没这么简单。”
蕊珠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从腰带的夹层里掏出来了银子。
刚要交还姜蘅手上，姜蘅就变了脸，指着她高声道：“好啊你！蕊珠，我把你当姐妹，你竟干出这等偷鸡摸狗的勾当来！蕊香，人证物证俱在，你去替我禀了娘娘！”
蕊珠脸色大变，怒道：“你竟诓我！”
蕊香没反应过来这变数，但看姜蘅斩钉截铁的模样，知道若她不去，蕊珠肯定也是要被告发的，这恐怕就是姑娘给她的第一层考验。
考验她的忠心。
蕊香抿了抿唇，深深看了昔日姐妹一眼，跑着去了。
很快，问春带着几个小太监随蕊香回来，不由分说将蕊珠绑走了。
蕊香作为人证，直接坐实了蕊珠偷盗主子财物的罪名，打了二十个板子，扔到庄子上洒扫去了。
蕊香回来，脸色看着很是惨白。
姜蘅拿阁子里最后一把红枣干煮好了红枣茶，等着她回来。
看见她，露出个笑。
“蕊香，你可怪我，或是怕我？”
蕊香迟疑了会，摇摇头：“蕊珠偷姑娘的钱，该罚。”
姜蘅点点头，唇边笑意更深：“若只是偷钱，她肯还，也不至于此。”
“蕊珠不忠姑娘”
“你可知我后头为何越病越重？”姜蘅打断她的话，幽幽问道。
蕊香一愣。
很久之后，她不敢置信地抬头，问：“是，蕊珠？”
姜蘅食指轻点在桌上，唇勾起漂亮的弧度，眼睛里却没半分愉悦：“她收了紫竹轩不少银子吧，你难道不知？”
蕊香吓得跪伏下去，称呼也变了：“奴婢不知”
姜蘅眨眨眼。
“好了，我只这么一问你。”姜蘅亲扶她起来，“日后不必给我行这么大礼，说到底，咱们都是一样的人，任人拿捏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