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穿好衣裳！
摆膳，叫姜蘅伺候，实则裴寂不惯人安排自己饮食，于是抬手示意她也坐下。
姜蘅该听话听话，乖巧地在裴寂对面撩开椅子坐下。
府里的待遇，裘氏规定的是，皇子妃每顿十六道菜，八荤八素，外加八道凉菜，八道点心，主食四样。 侧妃每顿十二道菜，六荤六素，外加六道凉菜，六道点心、三样主食。
按此法计算，贵妾每顿八道、平妾六道、通房四道。
有子女的，每顿加两道菜，不论想吃什么。
裴寂去了谁房中，那就另算了，灶上自然是紧着主子爷，看裴寂想吃什么，最不济也是满打满算二十六道菜的。
只是裴寂不爱吃点心，甜腻之物，否则恐怕今日这桌上还得见缝插针再摆上十多道点心。
奢靡！
姜蘅心里痛骂，嘴上吃得欢实。
虽说是不用伺候他，可裴寂没动过筷子的菜，姜蘅还是不敢去夹，于是便看准了裴寂夹哪道，她的筷子立马就跟了过去，有几次还差点在半空中打掉裴寂的筷子。
裴寂发现了，无语道：“什么吃饭的规矩？”
姜蘅的筷子立马就缩了回去，委屈巴巴地只吃自己面前的几样。
裴寂无奈：“谁不让你吃了？”
“爷”
“嗯？”裴寂嗯了声，才反应过来她这句爷不是在叫他，气笑了都。
裴寂顺势放下筷子，姜蘅也只好停筷。
规矩上如此。
妾室不能在主子吃好之前撂筷，也不能主子吃完了你还在那吃，可不就得跟着主子撂筷么？
“吃好了？”
姜蘅眼睛还盯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言不由衷地嗯了声。
“吃好了，便歇着吧。”
裴寂满心的火气都被她撩了起来，不管是什么，此刻只想发泄出来。
“爷累了？妾伺候爷更衣”姜蘅睁着一双眸子看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看得裴寂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板起脸，走到跟前将人打横抱起。
“呀—”
身体腾空吓得姜蘅顾不得那些规矩了，双手圈住裴寂的脖颈。
目光相撞，她红着脸将头埋进裴寂襟前，听着里头传来擂鼓般的心跳。
裴寂还以为她害羞了，实则，借着衣裳的掩藏，姜蘅偷偷挑起了眉毛。
好嘛，原来这位爷喜欢清纯又不做作的呀！
那她就往这个方向上努力靠靠。
姜蘅实在是不想再被人害死一回了，她得牢牢地抱着这根大腿，但也不能当了出头鸟！
再怎么样，至少明年大选新人入府之前，她得在五爷身上谋划点什么，至少给自己要份保障吧！
裴寂一双手跟烧炭似的，到哪都点着火，很快他就发现了姜蘅的不专心。
为了惩罚她，狠狠咬上她的肩膀。
“啊！”
姜蘅立马回神，眼里蓄泪，偏裴寂压着她的手不让她捂。
姜蘅才发现，就这会子功夫，自己的里衣都不见了，就剩个藕荷色的肚兜。
她立马换上副含羞带怯的表情，昏暗的烛火下，泪光盈睫，楚楚动人：“爷妾头一回，您轻些么。”
这句话不说还好，正常说也没什么，说得勾人就不对了。
裴寂喉头一滚，眼神黯了下去，缠绕在温软玉颈后许久的手指挑开最后一道系绳。
绣着荷塘月色的肚兜随意散落在床。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良久后，姜蘅气喘吁吁，一面翻起身来断断续续，谨小道：“爷，妾伺候您”
尽欢过后的声音染上些沙哑，掩盖住了那点稚嫩，更添风情。
裴寂又是一紧。
姜蘅话还没说完呢，裴寂大手一挥，又将她给扯了下来。
姜蘅咬紧牙关：狗男人！这是昨夜在胡侧妃房里没满足啊！
她哪里知道裴寂昨晚跟胡侧妃睡的是纯素的，才又训了她一顿，为的还是姜蘅生病的事。
胡侧妃这会子心里恨死她了，当初怎么就没让这蹄子病死呢！
是，她承认，当时府里管事婆子来报姜蘅病了，她是故意以二公子才去不久，请大夫不吉利的缘故，随便指了个后院给狗看病的婆子去给她看看，存的就是把她磨死的心。
也怪她手脚没做干净，才给了裘氏告状的机会，她在心里冷哼，裘氏可不是为姜氏出头，而是找着了拉她下水的机会。
可姜氏这不是没死么！
一个商户家送来的女儿，爷至于么？
胡氏忘了，她自个儿也只是个七品官家的女儿，这官还是裴寂照顾后得来的，否则她如何也捡不到侧妃的位置。
裴寂失望的是，当初胡氏刚入府，也是这样那样说裘氏哪里苛待偏心她了，他那会是偏宠些她，以为裘氏不高兴，存着要敲打裘氏的心思，也是为了让胡氏腰杆硬起来，有底气保护自个儿，才在她生孩子的时候就给她请封了侧妃。
谁想到，她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裴寂火气上来，折磨姜蘅就更惨了。
结束后，一个丫鬟端了茶，另一丫鬟端了热水进来。
姜蘅浑身好像被拆了又拼起来一样地疼，可还是强撑着坐起来：“爷，妾来”
裴寂舒服了之后，便恢复了淡淡的神色，道：“歇着。”
他大口喝了茶，又让丫鬟给他跟姜蘅都简单擦了下，姜蘅眼巴巴看着他手里的茶碗。
裴寂看着就想笑：“想喝？”
姜蘅巴巴地点头。
裴寂就让丫鬟又给她倒了碗。
先谢恩，再喝茶。
终于嗓子不那么冒烟了。
躺在裴寂身边，身边多了个男人，姜蘅怎么也睡不着。
裴寂倒是入睡很快，姜蘅在心中暗骂他肯定是习惯了不同的女人睡在身边，渣男！呸！
她不敢多翻身，怕吵醒裴寂，就开始想以后，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再睁眼已经天光大亮了，裴寂坐在床槛上穿鞋穿袜子，神色匆忙。
姜蘅忙爬起来，匆匆套上里衣，顾不得穿太整齐，然后从他手里接过另一只鞋袜，跪在地上伺候他穿鞋：“爷，您今儿要出门啊？”
裴寂嗯了声，好似昨夜疯狂的那人不是他。
姜蘅又道：“您用早膳了么？”
裴寂：“没。”
“那您记得用啊！”
“来不及了。”裴寂一向言简意赅。
“那、那您路过烧饼摊子买点儿”姜蘅的声音虚了下去，偷偷看裴寂有些不耐烦的脸色。
“知道了。”裴寂昨夜高兴了，这会还没有太不耐烦。
起身理着袖口，随意一眼就看到跪着的姜蘅领口系得歪歪扭扭，几乎能看见那一片雪白，裴寂立时错开眼：“穿好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