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灵力之痛

    “朱清涧！”

    许闲时不假思索地呼出那个名字，然后发现门的对面，那间逼仄的的小房间正在慢慢远去，昏黄的灯光在闪烁，墙上的窗框在闪烁之中逐渐模糊，最后的最后，原来那份生活终于彻底的消失在眼前。

    “唉，果然是到了要放弃所有幻想的时候了吗？”

    许闲时坦然地松开那个已经被握得发烫的门把手，看着那个世界连着门一起湮灭在河水之上，他心中感慨不已，其实他一早就应该发现，那扇门以及门内的世界，是河面映射出来的自己的幻想，他渴望着回到平稳安定的世界，所以河水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但是他现在确信，跨过那扇门，他不一定会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一定会失去很多。

    “这是？”许闲时低头看向自己刚才握住红色光球的手，看到手心多了一道红印，就像是有个熊孩子趁他失神的瞬间用红色毛笔画上去的，他尝试用身上的衣服擦了一下，发现根本擦不掉，这道红印似乎直接长在了他的这幅“躯壳”之上了。

    许闲时并没有继续花时间在研究红印上，因为还有黄蓝两个光球在等着他去掌握，而且这条河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诡异之处，必须尽快找到离开的方法。

    下一个，是黄色！

    深呼吸，将心神重新安定之后，许闲时便直接伸手就往飞旋的黄色光球上抓去，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虽然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决定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道心。

    黄色光球没有红色那个的温暖，反而是沁心的冰凉，尤其是当手心穿过外层光幕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自己的掌心，那种触感就像是被利刃刺穿了，但是不疼，而且掌心的“伤口”完全没有血液流淌的感觉。

    那种冰凉缓慢地经由手臂、肩膀、胸膛，最后钻入到心窍之中，刚开始只觉得有点凉，但是随后就是断崖式的刺骨阴寒，以心脏为中心，如洪水决堤的汹涌之势向全身的每个角落冲去。

    几乎在一瞬间，许闲时便因为全身的寒冷和刺痛而跪在水中，他大口地喘气，想要运气抵御，却发现引起刺痛的罪魁祸首就是体内经脉之中流淌的灵力，因为当他将灵力汇聚到心脏时，身体的其他部位的疼痛感就会消失，只剩下空虚的麻痹，而心脏的疼痛却成倍的放大。

    “那黄色光球有毒？”许闲时因为过于强烈的疼痛感而开始模糊的意识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他之前有了解过，在修仙者中，有一些人拥有针对灵力的毒素，中毒者会因为运用灵力而产生各种不同的负面效果，比较类似的就是陈工身上的火毒，要靠那种恶心的虫子一点点地吸出，以及导致柳飘絮修为削减的毒老怪的那种紫色毒素。

    就算不使用灵力，身上的疼痛感也不会消失，而将灵力引入心脏时，疼痛感也随之迁移，那说明毒素已经附着在体内的灵力上，那么如果将灵力像使用法术那样消耗掉，是不是就会减轻痛感？

    许闲时艰难地根据现有的信息推算着，得出了一个相对靠谱的想法，但是他已经没有更多的精神去深入思考，因为随着疼痛的持续，他开始感觉到脱力，视线也开始飘移不定，似乎随时就要晕倒。

    将灵力用掉，顺着这个思路许闲时一边通过调节呼吸节奏来保持清醒，一边掐诀施法，使用自己刚学会的幻术。

    然而就在幻术发动的刹那，一种不同的痛感在他的脑海里炸开，这种痛感不同于体内那种因为阴寒而产生的刺痛感，而是血肉因为外力撕裂的痛楚，他感觉有什么在撕扯他的脑子，这种新的痛感并没有使原来的痛感消失，只是有所减弱，但是总体上是增加的。

    幻化出来的月亮连一息都没法维持，便化作轻烟飘散在河面之上，许闲时跪在水中，正好看到水面之上，自己此时此刻的样子。

    七窍流血，面容枯槁，形同枯骨，死相毕露，这是许闲时脑子里断断续续出现的词语，他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疼痛该还在继续，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感觉自己随时都会真正的死去，似乎只要身体内还存在着灵力，疼痛就会一直持续，直到将他折磨致死。

    “好痛，这灵力，我不要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在濒死的压迫感中，许闲时口中流涎，恍恍惚惚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