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三人
我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在梦里，我看到猫头鹰指挥着三种色彩的天使们，在舞台上进行演出。那歌声悠远流长，好似一阵风，吹拂过整个大地。
醒来良久，我仍能感受到一股悸动停留于心。
随后我注意到，自己身处瑞克的树屋中，回想起记忆的片段，不禁汗颜：“我不会在终演前就睡着了吧！”
“没错，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睡呢。”一个靠墙站立的身影闻言而动，居然是巴格。
“我按照约定的时间来了，没想到有人还是这么能睡。”黑天使不依不饶。
我自知理亏，嘴上却是不可能不服输的：“你们怎么会懂得睡觉的美好！那是辛勤工作者最好的奖励！是让精神从压抑恢复成健康的最佳良药！”
一向或冷酷或愤怒的栗色瞳孔，罕见地流露出不解：“只有凡人才需要睡眠。我们作为天使，不会具备这样的机能。”
巴格难得的认真让我也一愣，但随即就决定把疑问抛诸脑后：“可能因为我是见习天使，身体还保留着人类的机能吧。”
“不提这个了，我们不是要准备出发了吗？告诉我要做什么吧。”
黑天使显然没那么容易像我那样快速地转换好思维，好一会才说道：“出发的准备已经完成了。你有其他问题就去问瑞克，他是这趟旅途的向导。”
根据巴格提供的信息，我在树屋后的一处花圃找到了猫头鹰。
猫头鹰看见我，显然有些惊讶：“你醒的比我想象中要早许多。”
“黑天使说你是向导。”
“我其实就是想问问，什么时候出发？”我顺手拿起一旁的水壶，为花圃浇水，就像我之前每天都在做的那样。
瑞克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是跟我说起了另外的事：“你之前不是问我，现任天使长是否出身金天使，也就是女武神吗？”
“当时我告诉你，’乌列天使长’确实是从女武神中选拔出来的。”
“但法奈天使长可就不是了。”
说到这，猫头鹰突然飞起，还用爪子扯住我的衣服。
我一时不能保持平衡，坐倒在地。
然后下一瞬，三只尾羽还在晃动的弓箭出现在原本瑞克以及我站立的位置。
张开了四翼的天使长从天而降。
“别这么生气嘛，法奈。”猫头鹰咕咕地笑着，跟天使长打招呼。“就算我不说，见习天使她也已经有所发现了，别看她这样，观察还是很仔细的哦。”
被称作法奈的四翼天使冷哼一声，却是把手上的弓箭收了起来。
“看起来人都到齐了。”黑天使从树屋走了出来，加入了这混乱的一幕。
“原来你就是我们要等的第三人啊。”听完他们的对话，我得出结论。
此时脱下金色铠甲的天使长看上去终于跟我们是同一个层次的生物了，但还是那么高冷，不愿意多吐几个字：“叫我乌列。”
“无论哪个名字都是冰块脸。”一旁待机的黑天使“贴心”地补充道。
脱下了金丝眼镜的猫头鹰适时地充当和事佬：“那就重新给小美女介绍一下我们三个吧。”
“我是瑞克，如你所见，以前是管合唱队的猫头鹰，这次旅途承担向导一职。”
“那边那个黑天使小美女大概也不陌生，巴格。这次旅途应该是武力担当？”
我怎么发现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黑天使好像有点小高兴啊。
“最后是刚刚入伍的天使长。嗯，按照本人的意愿，那就叫乌列。我估计应该是治愈担当？”
“我不介意把现在的武力担当排除掉，然后再兼任的。”天使长淡淡地说道。
巴格闻言，眯起了双眼：“打一架？”
回答他的是一支迎面射来的箭矢。
我无奈地看向猫头鹰：“有他们两个在，真的会顺利吗？”
据瑞克所说，考验的目的是为了“让一切回到应有的状态”。
选择见习天使去完成这个使命似乎只是一直以来的传统。
具体的做法倒是十分简单粗暴，在天堂、地狱、人间分别走一趟，满足条件就可以了。
“那么条件又是什么呢？”我捕捉到其中的关键。
“这个嘛，每一次的标准都不一样。听说曾经最简单的标准是唱一首歌就可以了，最困难的标准也不过是杀掉几只捣乱的恶魔。”瑞克迤迤然说道。
这完成度差得也太远了吧……我不禁汗颜。
“别担心，这不是还有巴格和乌列在嘛。”瑞克对着我眨眨眼睛。
“之前说的武力担当治疗担当都是我瞎说的，万一他们还有什么隐藏技呢，你们说是吧？”
面对猫头鹰的递话，那边不对付的两位肉眼可见地不领情，一个抬头望天，一个低头摆弄弓箭。
是谁把他们安排在一起的啊？我们的团队协作性真的没问题吗！
远处的某个上帝小小的打了个喷嚏，“有人在说我坏话”。
在瑞克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巨树后的一个六芒星法阵面前。
似乎是感应到我们的靠近，法阵原本微弱的光芒突然剧烈地闪烁着，同时，浅蓝色的阵法脉络变得幽蓝乃至深黑，阵法缓慢地扩张到原本的数倍，其中央看上去还出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
围绕着六芒星法阵，刮起了一阵风。
猫头鹰示意我们围成一圈，然后用奇异的语调念道：
让一切回到应有的状态。
everything goes back
Αφσte tα πνtα να πνe πσw σtην αpx
bring alles zuruck in seinen rechtmigen zustand
四种不同的语言，表达着同样的含义。
话语是启动的指令，我隐隐感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通过阵法连接到我们四人。
蓝色的光芒大涨，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而站在我对面的巴格却似乎不受影响，面对此番状况也只是微微皱眉。
这样的场景，他又是第几次经历呢？脑海不禁闪过这样的念头。
还是没能坚持住，在这阵强烈的光芒下，我被晃得晕了过去。
巴格的视线穿过对他来说毫无影响的法阵光芒，落在我放黑曜石的口袋上。
漆黑的黑曜石，正散发着鲜艳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