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表里天堂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黑暗中苏醒。
睁开双眼，浩瀚无垠的星空映入眼帘。
我低头，从自己的穿着找回了中断的记忆。
“被吓了一跳吧，欢迎来到夜晚的天堂！这么说是不是容易跟’天堂的夜晚’起歧义？果然还是按阿椰的说法，叫里天堂好一点？”
熟悉的猫头鹰瑞克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
“那两人呢？”我四下张望，不见黑天使和天使长的身影。
“去打怪兽了吧。”瑞克戏谑地回答道。
“怪兽？”我愕然。
“正常的天堂从没有星空对吧，所以里天堂就一直都是星空。”
“同理，不会有怪兽的天堂，在这里出现一些小怪兽，也是可以接受的程度吧？”
谁能轻易接受这样的设定啊！
见我瞪着它，猫头鹰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有他们两个打架厉害的，加上我夜晚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
我正欲反驳，突然没由来地一阵心悸。
猛地回头，骤然对上了一双可怖的金黄眼睛。
感觉心跳好似都要静止了。
“瞧你那样，不就是一只小狼吗。”
我怔怔地看着瘫软在地不再动弹的灰狼，它的身后站着刚刚收起长枪的巴格。
雪白的长发随风而动，一如初次在落日草坪相见。
“谢谢你救了我，那我也承认你有帅到我一下。”回过神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我强装镇定地说道。
“……你知道就好。”巴格似乎被我这番发言小小地震撼了。
我转头质疑猫头鹰：“你不是说你夜晚视力好吗，怎么都有狼跑到背后了。”
瑞克歪了歪脑袋：“可那时候它已经没有威胁了呀。”
“拜托还是照顾一下没有战斗力的我的心情吧。”我无奈地发言。
“猫头鹰说得对。”巴格居然接话了。
“因为狼灵已经被我杀死了。”还摸了摸手上的长枪。
不想多费口舌了，一群没脑子的男人！
里天堂充斥着许多表天堂没有的妖兽精怪。瑞克说，刚到这里的时候有好几群妖狼，是巴格和乌列合力铲除干净的。
刚刚从背后袭击我的那一只是漏网之鱼，比较弱小，说是正常情况一对一我也能轻松打倒的程度。
我再一次对他们战斗力的计算方式表示质疑：“我一不会体术，二没有武器，三更不会魔法，你们让我拿头打？”
瑞克答曰，“你还有灵光的脑子。”
这个回答真是令我哭笑不得。
又过了好一会，乌列总算出现了。我打量着她，嗯，看起来没有受伤的样子，不愧是天使长！
“太慢了。”巴格很是不屑。
“狼王很厉害。”乌列意简言赅，然后径直走向我，向我摊开了她的手掌。
莹白如玉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颗红色的宝石。
“给我的？”我有些意外地接过这块石头，看向乌列。
她似乎不打算解释，把东西扔给我之后就走到一旁了。
“这应该是狼王的灵石吧。”猫头鹰瞄了一眼，给我解释道。
“这东西在天堂，我们平时用不上。但在地狱，它用处可就大了。”说到这，瑞克又坏心眼地停顿了。
“别卖关子。”我作势要拍猫头鹰。
“它可以用来换东西，也可以直接吃掉，但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因为我们是天使。”
“只有恶魔，不择手段为了变强的恶魔，才会把它吃掉。”瑞克严肃地说。
“吃掉就能变强吗？”我打量着手中的宝石，它看上去还挺硬的，真的难以想象如何直接吃掉。
“只有恶魔吃了会变强。其他生物如果随便吃了这种东西，大概会疯掉吧。”天使长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难道力量太强？还是说承载着记忆什么的容易让人精神错乱？”我继续追问。
“应该差不多吧，其实在天堂也没什么人知道会怎么样。”猫头鹰给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
“只是‘据说’会这样。”
在月光的照耀下，我们开始了在里天堂的探索。
猫头鹰交给了我本子和笔，并嘱咐我尽可能地记录我们的旅途。“或许能从中找到达成条件的标准呢？”是这么说来着。
由于里天堂没有白天，只有夜晚，光线不是一般的差，因此我们经常会找不到方向，在原地打转。
我问瑞克，就不能直接带着我飞吗，这探索起来不是更快？
猫头鹰的回答是，里天堂存在规则，飞行是不被认可的行为，他们三人也只能偶尔飞一下。
而如果带着我飞就会被视为严重破坏规则，将会有严重的后果。
还有一个原因是消耗大，里天堂是跟表天堂相对的世界，他们想要恢复原来的状态会比平常困难。
“除非你也能飞。”说到这，猫头鹰还啄了啄我的背后，据说是会长出翅膀的位置。
我们探索了好几个地方。
最开始到达的草坪——我根据对称原理自行命名为日出草坪——最为强大的怪貌似就是乌列干掉的狼王。
然后我们又路过了一座破旧的宫殿，里面除了石像鬼也没别的东西了，所以就叫石像鬼宫。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栅栏后，我不由得愣住了，瑞克似乎也愣住了。
“这也太恶趣味了吧。”我忍不住小小地嘀咕。
由幽灵组成的合唱队被我们的出现打断，一时间整个广场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原本跟在身后的乌列，大踏步越过我们，拿出她的长弓，挽弓拉满，对天射出一箭。
白色的箭雨从空中降临到幽灵们的头顶，好似流星陨落。
只一瞬，我的耳膜清净了。
一道灰色的身影从我身边掠过，直击指挥台上的鸟类。
“啪嗒。”一声脆响，仿佛石块掉落。
下一刻，灰色的影子回到了我的肩头，灰色的宝石，放在了我的掌心。
“动作很快。”武力担当巴格评价道。
瑞克没有吱声，我也没有吱声。
异样的沉默短暂地笼罩着我们四人。
“这个，我要写下来吗？”良久，我问道。
“写吧。”猫头鹰回答。
“我们在这，休息一会吧。”
没有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