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就是有病
这一句话，实属给秦寿听笑了。
“这种美差，你怎么不自己上？”
“因为我跟陈大宝一样，进不了这游戏。”
沈念的回答简单干脆，“什么样的人种子能发芽，迄今也完全摸不着规律，但能确定的是我跟陈大宝的发不了芽，自然也就没资格了。”
“再说了，也不是人人都能通过梦境改变现实啊，三尸游戏几十亿玩家，能改变现实的就你一个。”
闻言。
秦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没想到啊，沈律师看着人模狗样，背地里竟然怀揣着如此远大的理想？”
“但你不觉得，这个世界早就烂透了吗，哪里还有纠正的必要？”
“换做我，我连纠正都懒得纠正，直接毁了不是更好？”
沈念沉默许久。
听完秦寿的话，他的眼神有些飘忽。
观景舱还在摇摇晃晃的缓慢上升。
天更黑了。
地面的灯光一簇簇亮起，黄色的暖光逐渐在地面从点连成面，相互连接起来，组成一道夜景。
“做人啊，想法不要那么极端。”
“可你让我在梦境里杀人，这想法就够极端的了。”秦寿挑眉辩驳。
“那是梦里，跟现实总归是有区别。”
沈念理了理胸前衬衣的领子，神情有些漠然：“你看这外面的夜景，还是很美的，我还是很喜欢人间烟火，这里也还有我在乎的人。”
顿了顿，他目光落到秦寿身上：“等你重新寻回记忆，或许就不会一股脑想着毁灭了。”
“那可不一定。”
秦寿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说了句。
“所以，合作吗？”沈念再次伸出手，将话题给扯了回来。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秦寿这次笑了笑，没再选择无视，而是也伸过手握住。
“你就思考过，为什么偏偏是我才能改变梦境吗？”秦寿握着沈念的手，沉沉开口。
“有一些猜测，但还有待考证。”
沈念如实说道。
听完，秦寿挑眉笑了笑：
“严谨。”
“不过我觉得比起我，你可能更需要接受治疗。”
沈念：“为什么？”
秦寿：“因为一个正常人，怎么会选择与一个精神病人合作？”
“不过嘛……”
秦寿顿了顿，不自觉扬了扬嘴角，“虽然我对你这中二的理想没兴趣，但梦境杀人这件事，的确吸引到了我，合作愉快。”
沈念愣了愣，随即微微勾唇：“合作愉快。”
……
摩天轮转一圈需要接近40分钟。
等到他们下来时，来这里的人流明显增多了起来。
毕竟这里是江海市的夜景出了名的美。
而南山又是江海市最出名的观赏夜景之地。
所以每天天一黑，来这里欣赏夜景，打卡拍照的人就络绎不绝。
沈念与秦寿一前一后从摩天轮走出来。
沈念将手机重新开机。
下一刻，无数个未接提醒差点震爆他的手机。
“走吧，我送你回去，不然有些人要骂街了。”沈念调侃道。
秦寿点点头，默不作声的跟在沈念身后，朝停车场走去。
“老不死的，你看不见这里有人吗？！”
陡然间。
身旁爆发出一声激烈争吵。
一名年轻男子手捧着鲜花，正对着一名清洁工大发雷霆。
“我特么新买的鞋，你拿你那破扫帚在这里扫什么扫？你看这鞋面，上面全是你扫帚扬起来的灰！”
男子恶狠狠的说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名清洁工。
清洁工背影微驼，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拿着扫帚的手局促不安的变换着姿势，神情十分惶恐。
他颤抖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那是先前在小餐馆吃饭时多抽出来的一些餐纸。
“……对不起啊小伙子，我确实没想到你坐着坐着就突然伸腿撞到我扫帚上……这里有纸，要不你擦擦？”
“嗨哟喂，还怪上我了是吧？”男子不依不饶，“马上给我把鞋擦干净听见没？！然后给我鞠躬道歉，不然我就投诉你！”
投诉？
清洁工神色更慌张了。
他本就是临时工，公司没给他买社保。
若是还遭到投诉，今天的活儿白干不说，还有可能丢掉这份工作！
他赶忙摆手求饶：“别投诉啊小伙子，我给你擦就是了……”
他拿着那团纸，缓缓蹲下身，佝偻着身躯一点点擦去男子鞋面上的污渍。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不少人都对男子的行为指指点点。
然而男子一点儿也不在乎，反倒升起一股虚荣满足。
他将花放到一旁的长椅上，举着手机一边录着清洁工给自己擦鞋的视频，一边嘴里喃喃自语：
“清洁工现在的服务可真好，还会跪下来给人免费擦鞋，大家到时候可一定要来这里享受享受这免费服务，让我看看你的工牌——”
说完，男子不由分说揪起清洁工胸前的工牌，怼在镜头前。
“瞧见没，各位一定要认准啊，提供免费擦鞋服务的清洁工名字叫苏良，大家来南山观景区千万别错过这项服务啊~哈哈哈哈哈”
听到“苏良”二字。
秦寿跟沈念倏然停下脚步。
苏良，怎么会这么巧？
秦寿转身看去。
年纪相符，名字相同，长相也极为相似。
二人相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
秦寿一个箭步冲过去，抡起拳头就冲男子脸上来了一拳。
“啊卧槽！——”
男子脱口而出一句国粹，手机也被当即打落在地。
一股血腥味滑进嘴里。
男子抬手一摸，妈的这一拳鼻血都给他干出来了！
“你们他妈的有病是不是？敢打劳资！”
男子立马抓起手机，按下幺幺零。
“对啊，我就是有病。”秦寿甩了甩手，淡然道。
“对啊，他就是有病，我是他主治医师。”
沈念一唱一和道：“严重精神分裂和躁郁症，只打你一拳都算轻的了，他这人从医院里偷跑出来，我可费了不少力气好不容易才抓住。”
“？”男子没想到对面竟然接得这么顺畅，竟一时有些卡壳。
“装什么精神病啊？我看你们跟这老不死的就是一伙的吧？”
“你们等着，我要报警！报警！”
闻言，沈念好整以暇的环抱住手，扣着手指淡淡开口：“报吧，赶紧报，看看是他的拳头快，还是警察来得快。”
“对了我给你科普一下，这精神病人啊，就算杀人也不犯法的。”
话音刚落。
秦寿又朝男子走近了几步。
男子面色都僵硬了，话梗在喉咙里，电话那头只有接线员一遍遍的询问：“喂，这里是110报警中心，请问您是遇到了什么事？”
“喂，您听得见吗？”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