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的命归我了
男子跟见了鬼似的慌忙逃窜。
甚至连长椅上的那捧花也不要了。
沈念捡起那捧花，递到苏良跟前：“辛苦了。”
苏良直起身接过花，无声感激的看向二人，目光落到秦寿身上时，神情倒是浮出一抹诧异。
“……你？”
“认出我来了？”
秦寿笑了笑：“这世界真小，对吧。”
苏良当即瞳孔地震。
下一刻。
他立马扔下扫帚，再次朝秦寿重重跪下！
沈念神色一惊，连忙想扶他起来，怎料他的膝盖却像是陷在了地面似的，怎么捞也起不来。
倒是秦寿没太意外，只是静静地站立在一旁，看着苏良突如其来的举动。
“秦先生，我求求你，能不能继续带我通关后面的游戏？……！”
苏良眼神坚定，斩钉截铁。
“昨晚是我第一次进入游戏……若没有秦先生你，恐怕……”
秦寿淡淡道：“你不用感谢我，反正最后你不也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被关琴琴胁迫着一起拒绝了奖励门，先切的努力也都白搭了。
“不，并非一场空，至少我认识了你啊！”苏良语气有些激动，“真正进入这个游戏后，我才明白它的凶险之处，我学历不高，如你所见，年纪也摆在这儿了，要想靠自己通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听到这儿，沈念忍不住开口：“既然如此，当初为何非要进这游戏？”
“……因为，因为……”
苏良被问得垂下头，苍白的勾起抹惨笑，“普天之下，谁不被这游戏的诱惑所吸引呢。”
“我就没啊。”沈念耸肩，淡淡说道。
“……这位先生一定没有娶妻生子吧？”苏良叹息着摇头，目光有些闪烁，“有些事，就算明知前路凶险，你也不得不去走，因为那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见老头子油盐不进，沈念也懒得再开腔。
倒是秦寿看着跪倒在地的可怜人，轻飘飘说了一句：“可以啊，只不过。”
“我这个人没什么良心，只谈利弊。”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此话一出，沈念与苏良皆是一愣。
苏良很快反应过来，喃喃道：“我老家有个房子，我全可以转给你。”
秦寿：“我对老破小没兴趣。”
苏良咽了口唾沫：“我攒了小十万块存款……还给自己买了意外险，若是出事，会得到500万赔偿，到时候我可以把受益人改成你的名字。”
秦寿：“可别，受不起。”
苏良的神情明显落寞下去。
沉默许久，他再次开口：“那秦先生，条件你来开吧，只要我能给的，我都愿意给！”
“当真？”
秦寿懒洋洋道：“如果我让你把命给我，你给吗？”
“……”
苏良不知秦寿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他僵着背，似乎陷入纠结。
“既然做不到，今后就少说这种大言不惭的——”
“可以！”
苏良眼眸闪过一丝狠绝：“只要你今后进入游戏都带上我……我这条不值钱的命，给你就是！”
秦寿眯起眼睛，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个中年人。
一副生生被生活击垮的颓废模样，身上的清洁工衣服也脏得辨不出从前的颜色。
因为长久在太阳底下工作，苏良的皮肤粗糙黝黑，眼角的纹路很深。
只有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看向秦寿时显得格外明亮。
这副坚决的神情，倒是与游戏里唯唯诺诺的样子有些出入。
随即。
秦寿点点头：“好，那我答应你。”
“你的命我要了，到时候游戏里加个好友，带你通关。”
闻言。
苏良眼前一亮，重重朝秦寿磕了个响头：“谢谢，谢谢！……”
……
……
坐上轿车。
沈念握着方向盘，还是对刚才一幕有些无法理解：“那个老头，在游戏里对你很重要？”
“无关紧要的透明人。”
秦寿淡然道。
“既然无用，为什么要帮他？你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沈念比苏良更清楚秦寿的为人。
他可不是个大发慈悲的慈善家。
“有时候越是透明的人，越方便做事。”
秦寿低声说着，手肘搭在车窗沿上，抬眼一看，见苏良站在景区之上，正远远目送着他们。
沈念凝眉思索着。
这个苏良也有点儿意思。钱，房，命全都可以豁出去，这些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可都是奋斗的全部意义了。
他若全都可以舍弃，那他进游戏到底图什么？
“嗡——嗡——嗡——”
手机震动起来。
是连云鸿。
这个点儿来电话，多半是何曼的尸检报告有了结果。
沈念下意识按下接听键，浑然没将秦寿当外人。
“喂，师傅，有结果了？”
“嗯。”
连云鸿那头的语气相当沉重，“尸检结果出来了，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在何曼胃里，发现了多截断指以及其他未消化的人体部位，经检测均来自不同的dna，数量至少五个以上。”
沈念眼神悄然与秦寿交汇，后者无声耸肩，示意沈念继续听下去。
“我们沿着水流往上一一排查，最终在一处废弃的人工景区岛屿上，发现了端倪。”
连云鸿顿了顿，继续道：“岛屿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座大剧院。”
闻言。
沈念意有所指道：“那个大剧院里的座位，有没有什么异常？”
“座位异常？那倒没有。”
连云鸿摇头说：“不过可以确认的是，这里有明显生活过的痕迹，而且都还很新。”
“不仅如此，我们在这里还找到了张大强和何曼的随身衣物，以及一份往期报纸。”
沈念：“报纸？”
“嗯，没错，纸质报纸，正是关于你那场拆迁官司的胜诉报道。”
“你鬼主意多，有没有想到什么？”说完后，连云鸿开口询问道。
沉默半晌。
沈念沉声道：“有没有可能，有人在这废弃的人工岛屿上，逼何曼吃人？”
“吃人？”
连云鸿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脑洞，开得也太大了吧！”
“不然怎么解释肚子里的那些属于其他人的组织呢？”沈念冷声提醒。
虽然他已经从秦寿那里得知了何曼的梦境内容，但涉及到三尸游戏，他没办法跟师傅全盘托出。
毕竟师傅是个纯纯唯物主义的老刑警，一切都讲究证据。
这种超出科学解释范畴的事儿，讲了也枉然，还容易招来无妄之灾。
至少在目前看来。
秦寿能通过梦境改变现实这件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听上去骇人听闻，却也是个新思路，”
连云鸿沉思道，“至少目前在同一个地方发现了张大强跟何曼的衣物，这两个案子也算可以并在一起调查。”
顿了顿，他小声提醒道：“你呀你，最近也得给我当心一点，毕竟这两个人都跟你有关，加上那个突然翻供的弑母案，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要相信一个拥有二十多年刑侦经验的人直觉，这里面的事儿绝对没那么简单。”
“如果你这两天突然认识了什么奇怪的人，可千万别走太近，说不定他就和这些案子有关呢。”
连云鸿严肃道。
闻言。
沈念强忍笑意，不由扭头看向秦寿。
突然认识的奇怪的人，不就是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