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此生唯愿是你
我不知裴放是怎么做的，三日后，迦蓝公主再次向我讨要夫君，不过人不再是萧砚苏，而是裴放。
迦蓝公主好像很喜欢裴放，跟我讲话时眼里都充满了星光。
“陛下，迦蓝希望您能同意我和裴放在一起，我知晟国需要裴放，我可以从孜月嫁到晟国，裴放依旧是晟国的镇北将军，若您答应，孜月愿世代与晟国交好。”
“孤能问问，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的吗？”
迦蓝笑了笑，爽快说道:“裴放说您与萧砚苏两情相悦，迦蓝虽任性，却知道棒不打鸳鸯的道理，况且，迦蓝不愿意嫁给一个心里装着其他女人的男人。”
“这样啊……”我躲闪着眼神，心头很是不安。
裴放说得并非属实。
我悦萧砚苏，而萧砚苏，不悦我。
我是棒打鸳鸯的那个，那对鸳鸯，应该是萧砚苏和盛锦瑶。
“我喜欢裴放，他英姿飒爽，是一位铁血儿郎，我孜月儿女英勇善战，裴放同我阿爸一样都是英雄，我乐意嫁给他。”
“可是，你与裴放相识不久……”
“陛下，裴放说他无心上人，若我愿意，他会全心爱我，而我相信，他定会爱上我。”
看着迦蓝坚定的模样，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不过不同的是，迦蓝比我幸运得多，也勇敢得多。
与孜月联姻终是大趋所向，朝中大臣都纷纷表示支持。
最后，我同意了迦蓝的提议。
我拟了一道圣旨，封裴放为镇北王，赐王府府邸和良田，享尊荣，而迦蓝则以王妃之礼迎进镇北王府。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月的时间一瞬即逝，我与萧砚苏的感情有所好转。
我常常在他宫中留宿，久而久之，又引起朝中大臣不满。
由柳客柳丞相带头，要求我立后选妃，说是为了延绵子嗣，佑我晟国基业。
我一再拒绝，却仍然没有让大臣们打消念头，更甚者，居然直接将权贵之子送进我的寝宫。
我知道，这只是因为他们想要通过男子来操控我。外戚干政，再平常不过的夺权之举。
这使我不知所措，慌乱逃到萧砚苏的宫中。
“陛下若不立后纳妃，大臣们不会善罢甘休。”萧砚苏微喘着气，不明情绪地说道，声音低沉微哑。
我动了动酸软的身体，靠着萧砚苏的胸膛，无力地道:“衍之，你想我立后纳妃吗？”
衍之是萧砚苏的字，每每鱼水之欢后，我都爱唤他衍之，好似这样，我们就能更亲昵一些。
“陛下怎么做都有陛下的道理，臣都会支持陛下。”
完美地避开了我的问题，萧砚苏总是懂得如何让我难过。
“衍之，你吃醋吗？”我继续问。
“臣不敢。”
“不敢吗？还是不愿？”我往上蹭了蹭，吻上萧砚苏光滑细嫩的下巴，滚动性感的喉结，起伏的胸膛。
“陛下喜欢臣吗？”
“我喜欢你，日月可知，山水有闻。”
“那陛下为何喜欢臣？”
“我曾经说过的。”
“陛下，倘若是你曾经告诉我的那些，我会以为是感激大过于喜欢，欣赏大过于倾心，喜欢是怦然心动，是想要以后，是幻想与对方的生活，是祈盼有个结果。这些，陛下有吗？喜欢并非只爱他高风亮节，纤尘不染，光芒万丈，也应爱他美中不足，白玉微瑕。陛下并非知我者，惜我皮囊，可知这底下的灵魂是你想要的？”
萧砚苏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眼神中闪着复杂的光。
他也在向我探求一个答案，我的动作在他的话语中顿住。
“衍之，我想和你有个家，我想你永远陪着我，我想成为你的挂念，这为何不算喜欢？”
在萧砚苏愣神之际，我已倾身稳住他的唇，喃喃道:“衍之，爱我吧。”
黑夜寂静，唯有隐忍的喘息和倔强的低叹，那一声声祈求终究没有得到回应。
可是萧砚苏，我的喜欢怎么不算喜欢呢？你，究竟要我如何？
裴放成亲那日，他与迦蓝叩谢君恩，我瞧见身着鲜红嫁衣的迦蓝，满是羡慕。
“裴放，迦蓝，你们一定要幸福。”
“陛下放心，我会一生守护迦蓝。”
“嫁给裴放，我定会幸福。”迦蓝的脸上洋溢着快乐和自信，那眼神中闪耀着的星光狠狠触动着我。
那天，我高兴于裴放与迦蓝的喜事，一时不慎，饮酒过多。
待我再次醒来，便瞧见身旁的萧砚苏，纤长洁白的脖颈上，到处是亲吻的痕迹，不用想也是我的杰作。
我坐起身，头因宿醉而有一瞬的恍惚。
“陛下以后莫要再喝这么多酒。”萧砚苏起身，眉眼诱人。
萧砚苏照顾我穿戴，又拧帕给我擦脸，太过温柔。
“我昨夜，可有说什么？可有让你不喜？”不明所以的，我有些心虚。
“陛下酒后所言，臣并不会放在心上。”萧砚苏垂眸。
“衍之，如若我要你做我的正君，你可愿意？”
我看着他下意识躲闪的眼神，心头发凉。
然而他下面说的话，更是给我当头一棒。
他眉眼冷淡，婉言拒绝:“陛下的正君，该是家世清白之人。”
我知道这疙瘩永远会在，我知道萧氏一族的遭遇将会是我们之间永远的隔阂，可尽管如此，我依旧很难过。
立正君的事被我搁下，引来朝中大臣的不满。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腹中却有了萧砚苏的孩子。
此事一出，我万分开心，我与萧砚苏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牵绊，我心想，也许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他能安心留在我身边。
而朝中大臣知道后，纷纷进谏要我立萧砚苏为正君，我意如此，只是奈何他不愿意，令我左右为难。
我问萧砚苏:“就算是有了孩子，你还是不愿意么？”
萧砚苏不答，只是低头写字。
“正君之位迟迟不定，朝中大臣早已经按耐不住，我已经推脱不了，衍之，就算往后我的身旁会躺着其他男人，你也不在乎么？”
“衍之，我不想再逼迫你了。就快一年了，这段时间，我觉得好累，我每天做着我不喜欢的事，每天应付着我不喜欢的人，可是到头来都没有用。我勤政爱民，大臣们仍不满意，我只想你能够伴我左右，可你仍旧如此冷淡。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做。正君之位不可缺，你若不愿，你若不愿……我另寻他人罢。”
心头犹如被利刃绞剜，疼痛到麻木。
我转身想走，却突然感觉一股冲击力，是萧砚苏从身后抱住了我。
他将头置在我的肩膀上，呼吸声在我耳边回响。
“陛下，臣在乎的。只是臣并非陛下所想那般好。”
他的声音愈来愈低，最后没入彼此的呼吸声中。
“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我握住萧砚苏的双手，让他感受我的心跳。
“衍之，我希望我们可以一生一世，青丝缠绕，白首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