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在一起
江轻鸿惊道：“咱俩都人高马大的，一把伞怎么够？”
“挨紧就不会被淋了。”顾潮随揽着他的肩膀往大门外走，顺便把伞往他这边斜了斜。
其实顾潮随本可以用自己的两只手撑开那把没有打开的伞，他的心思太明显了。
江轻鸿挖苦他：“还是我撑吧，你拿的一点也不稳。”
“那我稳一点。”顾潮随手上又用了点力。
待他们出了门，身后的铁闸门就自动关上了。也许不是自动的，而是门卫室里的人控制的。
顾潮随问：“这两把伞是哪里来的？”
江轻鸿：“门卫室姓于的大爷送的。”
他们回身看过去，隐隐约约能看见，门卫室的窗户里，于理石正在目送他们的背影。
顾潮随若有所思，朝门卫室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于理石和他们挥手告别。
上车以后，雨声被隔离在车窗外，一切急躁的声音都变得朦胧，车厢里只剩下安逸。
顾潮随似乎很着急坦白。
他一边脱掉湿透的外套，一边说：“刚才进去找你，但是门卫室另一个保安比较负责任，说已经闭园了，不能进。我说里面有人在等我，他有些紧张，就跟着我一起进去找你了。”
等待的那段时间，江轻鸿没有想过顾潮随会一去不回，他猜测顾潮随顶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就像顾潮随说的那样，他是从动物园外面赶回来的。
看来他真的出了园，而不是单纯去买水。
顾潮随拿起一瓶崭新的水递给江轻鸿：“渴吗？”
江轻鸿摇头：“不渴，你自己喝吧。”
顾潮随：“我也不渴，皮肤已经喝饱了雨水。”
“你刚才去哪了？”江轻鸿问。
“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行驶了大概十分钟，停在一间咖啡馆门前。
顾潮随撑伞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谢谢！”江轻鸿钻进他的伞里，礼貌性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顾潮随那眼里除了惊讶，还有一丝慌乱，“你是不是怪我把你一个人丢在那了。”
江轻鸿看起来一脸轻松：“我有那么小气吗？下着雨呢赶紧进去吧。”
顾潮随移开视线，注意脚下的路。
很快他们在咖啡馆坐定，还是靠窗的位置。
咖啡刚上来，江轻鸿就仰起头，一口气把杯里的咖啡喝的一干二净，没尝出苦。
顾潮随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往江轻鸿面前推了推。
盒子里是一枚戒指。
“如果你只想和我做朋友，那能不能允许我，以朋友的名义永远和你在一起？”
江轻鸿大脑一片空白，心脏跳动得厉害。
此刻顾潮随浑身湿漉漉的，狼狈的外表在灯光下无所遁形，那双眼睛里的光却异常明亮。
顾潮随是认真的。
可店里还有其他人在。
“你干什么啊……”江轻鸿忐忑。
在听到顾潮随的回答之前，他其实没勇气轻易地下定什么结论。
顾潮随笑着说：“刚才回去接你之前买的这枚戒指，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原来丢下他去干这事儿去了。
江轻鸿把头掩向一侧，低声提醒：“你小点声。”
顾潮随平静的脸上荡漾着一种无名的喜悦，他看着江轻鸿，眼里充斥着柔情：“你也会害羞？”
“我会害羞？”江轻鸿昂了昂头，刻意提高了嗓音，“我一向恬不知耻。”
“那就不要怕，什么也不用想，也不要在意任何人的眼光。”顾潮随取出戒指，缓缓戴套进江轻鸿左手的中指，戒指终于划过了那颗痣。
整个过程中，江轻鸿的触感都是冰凉。
戒指是凉的，经历了暴雨淋洗的顾潮随，手也是冰凉的。
江轻鸿其实可以再傲娇一会儿，但他担心顾潮随的身体不是铁打的，要是再不换身干衣服，估计明天就得病恹恹。
江轻鸿潦草地说了一些敷衍的话，催促着顾潮随赶紧回去。
说了什么他自己也不记得，毕竟那都是不经大脑的话，但是顾潮随更粘他了，他叫轻鸿叫得更频繁。
雨小了很多。
车厢里更安静了。
因为暴雨，路两边的门店大多数都早早关门，这座城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早地进入深睡眠。
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辆屈指可数。
当车辆驶过，路面上残留的积水就会以瞬时计算的速度闪一次光。
江轻鸿正无聊地转着手指上的戒指。
当路面明亮起来，戒指也会呼应它们，熠熠发光。
每每这时，那个差点被彻底埋葬在江轻鸿心底的想法，就会呼之欲出。
数不清路面亮了第几次，车窗外的世界或明或暗，摇摆不定。
江轻鸿深吸一口气，心跳越来越快。
“顾潮随。”
“嗯？”
许久的沉默。
沉默之后，江轻鸿说：
“我们在一起吧？”
车子放慢了速度。
顾潮随靠边停下了车。
他无言地偏头看着江轻鸿，说不出话。
借着车灯散射的灯光，江轻鸿勉强能看到他几乎隐没在黑暗里的面部，但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顾潮随往亮处倾了倾身体，脸部呈现在光晕里，轮廓逐渐清晰。
“这一次，你是认真的？”顾潮随的声音有些不稳。
江轻鸿安抚他：“是，真的。”
“可你说了不止一次，只想和我做朋友。”
“蠢。”江轻鸿低喃一句，笑着坐正身体，把头偏向了窗外。
漆黑逐渐隐迹，霓虹灯渐次亮起。
雨停了。
“江轻鸿。”
“嗯？”
顾潮随平时总是喊轻鸿，忽然这么连名带姓地喊，江轻鸿有些不适应。
江轻鸿刚把头扭回去，顾潮随就将唇覆在了他的唇上。
江轻鸿没有抗拒。
“我记性不太好，你能不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很喜欢听。”顾潮随难得笑得玩味。
江轻鸿看穿一切，哼了一声：“我记性也不太好，忘了。”
顾潮随忍笑：“好，不逗你了，不过你一定不要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