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是个梦
那个呼唤我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沧桑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惊恐:“潮随,你……你怎么了?”
我看着声音的主人费力张了几次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的嗓子干得要冒烟似的。
我指指桌上的水杯,那人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
接过水杯,喝了几口下去,我感觉嗓子好了很多,虽然不能大喊大叫,但至少能说话了,“爸,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我爸眼里的惊恐还没消失,显然他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我脑子一片混沌:“我不知道。”
我确实是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所有事物都和这个世界完全相反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遇见了一个叫江轻鸿的人,他收留了我,我才不至于饿死。
可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他的样子?明明记得他的名字,他叫江……江什么来着?
我连他的名字都忘了。
“爸,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穿越了。”
我爸直接一个巴掌甩在我后脑勺上:“做个梦怎么叫都叫不醒,把我吓得够呛,赶紧起来,陪我去见你沈阿姨!”
我疼得嘶一声,急忙揉了揉后脑勺。
房间还是我的房间,痛感也是真的,我爸那老头也还是这么暴躁的性格。
这个世界,是我的。
我回来了。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一直存在于这个世界,从来没离开过。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
刚才只是做了奇怪的梦,在梦里遇见了一个收留我的男人,那男人好像是叫什么……什么来着?
我连那人的姓都忘了。
“算了,就是一个梦。”
我下床洗了把脸,脑子清醒了一点。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潮随,你怎么还不下来?你沈阿姨都等了多长时间了?”
如果这栋别墅房顶塌个洞,估计我爸的声音可以直冲云霄。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简单洗漱完,随手从衣柜挑件外套就出门,钻进了我爸的车。
沈阿姨是我爸的小三,俩人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在一起的。
我妈被他们的事气得卧床不起,病了两年,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去世了。
都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可是我妈死了三年,我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爸和沈友兰的事。
因为我妈对我不好,而他们两个却对我都挺好的。
家里至今都还是只有我和我爸住,沈友兰一直没有搬进来。
每次我们周末见面,沈友兰都要求我爸带着儿子一起去吃顿饭。
她也时常会买礼物送给我,上个月送了一套西服,说我已经上大学,要成大人了。
收下礼物的时候,我会跟她礼貌道谢,但总是面无表情,从小时候我就不怎么笑。
这时候我爸一定照着我后脑勺就是一耳光,然后数落我:“臭小子,连笑都不笑,道谢一点都不用心。”
车缓缓停下,我收回思绪下了车。
我爸说:“一会儿跟你沈阿姨道个歉,毕竟让她等了这么久。”
“哦。”
沈友兰在餐厅等了大概两个小时,选了靠窗的座位,桌上都是我和我爸爱吃的菜。
吃饭整个过程中,我几乎没怎么说话,我爸倒是和沈友兰聊得很欢,没怎么搭理我这个电灯泡。
沈友兰似乎意识到我被冷落,时不时往我盘子里夹菜。
我每对沈友兰道完一声谢,视线就不自主移向窗外,因为我觉得窗户里的世界不属于我。
第三次往窗外看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这背影我在梦里见过。
“爸,沈阿姨,我吃好了,有点事要处理!”
撂下这句话我就急忙跑出了餐厅。
出来以后环视了一圈又一圈,却再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凭空消失了。
可能是眼花吧。
毕竟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巧合,难道我早上刚做一个梦,中午就在现实世界见到梦里的人了?
不可能的。
我沮丧地回了家,又想起下午有课,干脆去了学校。
学校的校门恢宏阔气,可我站在大门前,却觉得自己很渺小。
莫名觉得无比失落,仿佛心上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在那个梦里,我好像也来过几次学校,来学校好像是为了找什么人。但我每次来的时候,门卫大爷总是拦着我不让我进去,好几次都是我求他们求得没脸没皮。
现在,我往人脸识别机前一站,轻而易举就进了校门,没有人再拦我。
可我却不知道自己该去找谁,该做什么。
迎面走过来两个女生,她们似乎在聊什么话题,聊得很起劲。从我身边经过时,其中一人说了一个“江”……
江?
江什么?
我想知道,我十分迫切地想知道江字后边到底是什么。
它十分接近我想要的答案。
我猛地拉住说话的那个女生,急切地问她:“江什么?你刚才说的江什么?!”
她们被我的反应吓一跳,面色十分难看,都害怕地朝门卫室喊救命。
我意识到自己太冲动,缓缓松开了手。
她们急忙跑着离开了。